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白色窗帘被风吹起,露出对面房间的灯火。
雷安娜心口狂跳,她刚才感觉房间里有一股视线死死盯着她,恐慌无法克制,如烈火燎原,侵占心脏,四肢因此而虚软无力。
剧烈的心跳过后,雷安娜抓起十字架安慰自己,只是最近太累、精神紧绷导致的错觉。
她躺回椅子,重新闭上眼,眼皮的生理构造让她能感觉到房间里的灯光,脑海中残留她对房间的印象,那种感觉很玄妙,看不见的黑和感应到的白和谐相处,构成房间结构。
房门在左前方,中间有一小段被遮掩的玄关过渡,然后是客厅、沙发和电视等娱乐设备,绕过电视墙就是卧室。客厅往前走,偏右边的方向就是她所处的小型会客室,酒柜、spa等活动可以在这里开展。
房间空旷,只有她一个人,难免会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雷安娜的手猛地一弹,来了。
那股窥视的视线,又出现了!
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很多看过的恐怖片,其中最经典恐怖的桥段就是以摄像头代替观众的视线,从房门到客厅、再到卧室,一个一个地方的查探,最后发现主人公的位置,猛地扑上来——
“喝!”
雷安娜吓得再次睁眼,面色恐惧地深呼吸,小心翼翼地起身查探,没有发现身后的沙发在她起身后,凹陷的坑缓缓恢复原状,剩下椅背处四个指头大小的坑。
就像一直有看不见的东西站在她身后,抓住椅背,垂头盯着雷安娜看。
那么小的一个细节,雷安娜当然没发现,她死死地盯着挂在客厅电视墙的油画,一幅抽象派艺术画,画着六只人身兔子头,穿着黑西装,围绕餐桌,桌上放着一只被肢解的兔子。
画风诡异,画的内容残忍血腥,宗教意味很浓。
信教的雷安娜觉得这幅画让她产生不安,她拉扯下窗帘,踩上椅子准备盖住画,因为凑得很近,所以眼尖地看到窗框上似乎刻满密集的字母。
她踮着脚尖,趴在画像上专注观看,身后椅背的四个指头印就在这时慢慢消失,白色窗帘陡然猎猎作响,猛地卷出一个人形,安静地看着客厅里的雷安娜。
“快,快跑,跑吧,它们已经杀红了眼。快,快跑,跑吧,它们已经杀红了眼。”
雷安娜一边念,一边悚然地发现宽度不过两厘米的金属窗框刻满了驳杂密集的文字,每个文字串联起来都是同一句话,更让她惊恐的是,她发现这些文字都是人的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
她看到崩断在缝隙里的断甲,瞥见染血的窗框,一股寒气蓦地钻入脚底,直达大脑,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牙关咯咯打颤,房间门锁孔发出非常细的‘咔擦’声,空调温度定在30,红色的阿拉伯数字静止一秒,突然崩塌一般飞速降落至临界值16摄氏度。
空调发出‘嘀’地一声,雷安娜吓得回头,惊恐地瞪着红色数字闪烁三下,竟然突破空调设置的临界值降至零下30度。
恐惧和寒冷令雷安娜感到窒息,耳边似乎听到嘻嘻笑声,天旋地转一般地听到耳边有男人的、女人的声音在喘息。
那喘息声很像病房里濒死的病人,扣着氧气罩,胸膛剧烈起伏,腐朽的、酸臭的死亡气息腐蚀着健康鲜活的生命,它们渐渐汇聚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快,快跑,跑吧,它们已经杀红了眼……
快,快跑,跑吧,它们已经杀红了眼——呲地一声尖锐的响声,像播音中的录音机突然拔线发出来的刺耳噪音,喘息停止,猛然爆发出厉鬼嚎哭一般的咆哮:
——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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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碧奇:超级马里奥的公主,粉色裙和黄色头发,就很符合黄毛现在的装扮。
第136章 杀死兔子(4)
舌钉男叫红专,意思取自披头士的红色专辑,很多人以为不是真名,实际这名字自他出生开始就伴随至今,因为他父亲是披头士乐队第一张红色专辑的忠实粉,所以给他取名红专。
红专调戏完电梯里遇到的亚洲小美人,心情愉悦,看来本次高卢之行不会无聊。
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脱衣进浴室,红专摘下一串骨头项链,随手放在浴室外面的花岗岩,拧开水龙头放热水,水蒸气很快覆满浴室玻璃。
红专照着镜子,头顶灯光惨白,突然外面发出‘嘭’地巨响,吓了他一跳。
他朝外面看了眼,大声询问是不是队友恶作剧,没有听到回应,想想还是出浴室查看。
前脚刚走,后脚满是水雾的浴室玻璃就突然出现一双手印,下一瞬覆盖密密麻麻无数手印,令人头皮发麻。
红专发现窗户被风吹开,对面大楼的房间亮着灯,窗户边站着一个黑影。
他没太在意,把窗户关上,刚走向浴室,身后又是轰然巨响,狂烈的晚风呼呼刮进来,窗帘被卷进自动杆发出咔咔的难听声音。
“妈的!”红专暴躁,过去又将窗户关上,把窗帘扯下来,结果力气太大,全部扯下来了。“艹!”
烦躁地甩开窗帘,红专不想管了,刚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发现对面窗户的黑影一动不动,好像盯着他这边,顿觉头皮发麻,怀疑是什么狂热粉,飞快扯下沙发布随便套住窗户。
刚套好,身后又是嘭一声响,红专一惊一乍被搞得精神高度紧绷,怒气冲冲地回头就看到电视墙的画砸落地。
他过去将画捡起,随手摆在旁边,一抬头立刻愣住,却见洁白的墙面满是诡异的涂鸦,统一采取深色的颜料,线条扭曲,画风恐怖。
一共七只黑色兔子像人一样站立,一字排开,前面则是一个被肢解得乱七八糟的人类,大量红色颜料充当鲜血,看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红专仔细看,发现被肢解的人类少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他登时疑惑胳膊和腿丢哪去了,画者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
有点强迫症的红专死死盯着画,忽然恐惧地睁大眼睛,连退两大步,瞪着左边两只兔子的嘴,跑去翻出放大镜查看,果然在左边两只兔子的嘴里发现疑似嚼剩的手指头和脚指头。
“这谁画的?故意恐吓人吗?酒店安排这种房间给我住是不是故意的?”红专将脑中同步闪过的问题呢喃着念出来。
因为过于恐惧墙上的画,他将掉落的画框放回墙上,惊恐地发现墙壁上的画和画框里的画重叠,变成长着黑色兔子头的人类,一身黑西装围绕在餐桌旁,数量从七只变成六只,餐盘上的人类变成兔头人。
红专脸色一变,转身朝浴室方向跑,一把抓起骨头项链攥在手心,耳边却听到哗哗水声,顿时愕然不已。
脖子嚓嚓扭动,他看到水从浴缸里漫出来,眨眼间淹到脚踝。
磨砂玻璃密集的手印被新的水汽覆盖,忽然肉色身影一闪而过,红专小心靠近,贴着玻璃试图看里面什么情况。
突然‘砰!’地巨响,一张遍布伤痕、极其干瘪的脸突然贴在磨砂玻璃后,冷冷盯视红专。
红专心跳漏拍,屏住呼吸,头皮发麻。
仅隔一层玻璃、近在咫尺的脸让他心脏注满恐惧,而恐惧束缚着手脚,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水雾后面那张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扭曲。
嘴巴张大、向两边裂开,露出白色的牙齿和猩红色的牙床,猛然发出咆哮:“跑啊——!”
***
走廊陡然响起从容的脚步声,电梯缓缓降落,叮一声停下、打开,没人进出,几秒后,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门口突然出现一道全身黑色系服装的男人。
垂直长发中分,梳在脑后,耳朵挂着松子大的黑宝石,缀着黑色锥形金属类饰品,露出耳朵、五官和优越的肩颈线,皮肤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
眼睛没画眼线,因为独特的眼球已经足够出彩。
阴森诡谲,华丽漂亮到极致。
身上穿着颇为精致的哥特式裙装,搭一条紧身裤和厚底铆钉长靴,戴黑手套的手握着一把合起来的黑色大雨伞,食指是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
这是他身上除了黑色之外,唯一的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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