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润的海蓝色眼睛…
兰瑟想了想,抚了抚萨米的手背,用他惯常哄猫的柔软嗓音问道:“萨米…想不想听故事…”
于是萨米被他哄到床上,听了一个小时的帝国史,最后在人类柔软催眠的嗓音中睡着了。
身体是共享的,既然殿下夜深时会觉得困乏,萨米没道理晚上也活力四射。
它只是怀着能见到自己的人类的喜悦心情强撑着而已。
萨米的睡颜,不论是猫脸还是人脸,都是一样的甜美安详,安睡的天使一般。
兰瑟看了又看,心中满是爱怜。
不是英俊强势的所谓偶像,而是自己蜜糖一般的可爱小猫。
家长就是这样,即便它曾拥有恐怖体重或是超大只身材,在兰瑟眼里,永远都是自己的小猫。
他明天满课,喝了一杯温水,把作业整理好了,就也爬上床,靠在另一头的床边,给猫咪拉一拉被角,闭上眼睛睡去了。
他坦然了,既然已经被皇太子熊抱、舔舔、抱腿、摸小腹,现在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算什么?
这也不能怪他嘛,难道让皇太子去睡隔壁室友空无一物的板床吗?
窗帘没拉,天光乍亮的时候他被有规律的敲击声唤醒,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打开窗户,一个纸团抛了进来。
不是吧,怎么都喜欢走窗户啊。
他揉了揉眼睛,打开一看。
是让他不要惊醒室友,打开门的。
他叹了一口起床气,真心觉得自己什么脾气都没了。
其实昨天下午蒙骆就已经搬走了,他进去才发现,房间门大敞着,里面只剩下基础家具了。
对方还发了条信息告知他可以把自己的房间当杂物间使用。
室内拖鞋不要了,他和梅拉买了情侣款。
兰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大脑要把这些东西记得这么清楚。
总之现在开始独居生活的他很是无语地打开了大门,外面站着同样大打哈欠的埃济先生和管家先生。
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其实我现在是独居的,嗯,我室友搬出去了。”
随后又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毕竟这种事不会天天有不是吗?
是…吧?
他注意到面前两位仆从眼前一亮,很不确定地想道。
最后他们三人站在睡得像个美貌天使一样的殿下床前面面相觑。
最耐不住沉默的埃济先开口说了一句废话:“呃…老实说,我第一次见到殿下的睡颜,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们真的可以…吗?”
兰瑟也很惴惴,就跟开盲盒一样,醒来的到底是他的萨米还是高贵冷艳的储君,谁都不能确定。
但让仆从去做这种事未免有点…
就是那种第二天因为左脚先迈进太子府而被开除的职场陷阱。
算了,毕竟萨米是冲他来的,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他把手搭上对方肩头,轻轻摇晃了两下,小声叫道:“殿下?殿下?”
睡梦中的金发天使皱了皱眉头,在轻柔的摇晃中缓缓睁开眼。
是婴儿般清纯甜美的蓝眼睛,还下意识地给了人类一个软乎乎的微笑。
是我们萨米。
三人放下心来。
还好,只要醒的不是殿下,事情就还好商量。
其实也没有那么好。
萨米很不愿意走,它似乎有点迷茫,但并不妨碍它第一时间握住兰瑟的手,不肯放开。
两个前来接应的仆从一点用处都没派上,全程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待兰瑟先生哄着自家殿下撒手回府。
许下无数承诺,说了一堆甜言蜜语。
“我当然最喜欢你啦…”
“但是我们不能给太子殿下找麻烦啊…”
“会,我肯定欢迎我们萨米,下次一定给你搓毛的…”
软硬兼施恩威并济,埃济边听边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看了看旁边的主管,见管家一脸平静的习以为常,不由得为自己的咋咋呼呼感到羞愧。
“你现在不回去,下次我就不许你进来了…”
“你要乖一点,乖一点我就会更喜欢你了…”
“你先回去,殿下白天还有事要做,萨米,乖一点好不好…”
总之就是哄小孩那一套,听得埃济直发懵。
他又一次忍不住去偷瞟管家的神色,在对方平静得习以为常的表情中也镇定下来。
好,看起来这只是一些基本操作。
最后穿着睡袍和室内拖鞋的皇太子在兰瑟的授意下心碎地被他们半拖半拽到了车上,期间省略一万次依依惜别和打包票。
接送小侄女上幼儿园也就这样了。
而大猫牌皇太子在车子启动没多久就撑不住那副气鼓鼓的阴沉样子,半躺在座位上睡着了。
真奇怪,埃济想,在小弗吉亚先生床上睡得那么香甜,在车上就连睡觉都一脸不耐和烦躁。
但好歹在皇太子苏醒前搬运回了卧室里,免于在军校生床上或车上醒来的羞愤欲死或暴走什么的。
*
萨弥尔今早起床,虽然没有先前那次那么困倦,但敏锐的他还是感觉到了丝丝不对劲。
比如说,他的室内拖鞋换了全新的。
比如说,他的睡袍皱皱巴巴的。
比如说,他在自己的锁骨位置发现一根不长的黑色头发。
他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召见了自己忠诚的管家,这个庄园里除了他这个主人理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瞒过奥利的耳目。
同时他召见了自己养着的那些研究员的带头人。
在取得最新的微型监视器之后,他示意中年男子退下。
随即把脸孔转向管家:“奥利,孤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应该有参与?”
奥利亚西姆其实完全明白这是诈,但说出来丢人的又不是他这个老人家,因此很坦然地回答:“是的,同行的还有埃济琐罗培。”
皇太子殿下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味,但他还是坚持求知:“那么你是否能为孤解释这一切?”
“譬如孤的睡袍,或者一根黑色的头发。”
奥利亚西姆打心里叹出一口气。
“老仆对事情也还一知半解,但从老仆的角度来说,昨晚老仆刚刚睡下,就接到小弗吉亚先生的通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萨弥尔对这个人的消息稍稍敏感,闻言有点不满地轻轻抱怨:“他的通讯不该打到你这里来,一个没有分寸的男孩。”
奥利亚西姆眼皮一颤,还是接着说下去:“小弗吉亚先生当时看起来很无奈尴尬,他向我打开了隐私锁…”
他又顿了一下,注意到储君的脸色不自知的有点难看。
“继续说下去。”
还是一气呵成吧,免得遭这样的罪。
“老仆看见,殿下您正靠在他身边。”
没等储君勃然变色,他飞速说下去:“但是据老仆观察,那位并不是您,而是…”
萨弥尔的手背青筋暴起,几乎把装着监视器的盒子捏碎。
真是奇耻大辱。
“是它!”
“又是它,它就这么喜欢那个兰瑟,念念不忘不知廉耻?”
奥利在心里小声反驳,萨米是好猫咪,猫咪没有廉耻,猫咪只有一颗爱两脚兽的心。
萨弥尔闭着眼睛平复呼吸,声音冷淡。
“这是第几次了?或许从源头解决问题会好一点。”
奥利亚西姆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殿下,老仆认为此事不妥。”
储君把被攥得四分五裂的盒子丢到书桌上,身体向后靠去:“哦,有何不妥?”
奥利亚西姆硬着头皮解释道:“老仆以为,那位…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对小弗吉亚先生的依恋没有被满足,而且从行为看,那位脾气倔强,如果小弗吉亚先生稍有不测,那位可能会…”
其实最重要的问题是,殿下管不住他的精神体。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让他们产生分歧,但如若精神体有什么剧烈反应,殿下也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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