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一边说,一边让生肖搬了个板凳桌子出来,拿着纸笔就在超市门口开始登记。
一边登记一边道:“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有新的秘族前来要种子,也可以找生肖登记,他会打电话告诉我需要多带哪些种子。”
就几种种子,这几天怎么也能教会生肖如何登记。
江渚也发现,他不过离开一周,焦土的秘族就又多了几个。
长相是一言难尽。
但……反正都是智慧种族,得一视同仁。
人数越多,焦土的混乱也可想而知。
就这么一点时间,江渚就发现,桐木傀儡秘和酸泥矮人秘族已经不允许其他秘族踏上他们的石板街道了。
倒不是因为怕人将他们珍惜的道路弄脏,而是……出于安全考虑。
秘族和秘族之间的信任是十分脆弱的,更何况是陌生的秘族之间。
再加上,他们现在有了耕地,种植了小麦,养了小鸡,这些在其他秘族眼中,可都是现成的资源。
为了资源,生死搏杀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少见。
所以小心警惕是必然,其实一天防护着,感觉所有人都要贪图他们的资源,他们自己也难受,但没有办法。
江渚看在眼里。
若是要共同发展这里,生活在这里,这样是不行的。
矛盾只会越积累越深,爆发只是时间的问题。
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现状。
但都是陌生的秘族,大部分都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想要达成一致的观念很难,但也并非没有办法。
江渚登记完,没有买到种子的人又是期待又是担忧,对他们来说种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花鹿,羽民,树人三个买到种子的秘族开开心心地过来感谢。
江渚没说什么,反正他又不是没收钱。
让生肖将板凳桌子搬回去,江渚想了想,去看看特别调查组的同志在干什么。
干脆扛上摄像机,去拍一点节目素材。
张顺德七人……并不算特别顺利。
一是因为这里的人……恩,神话物种长得实在太特别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交流。
二是,他们能感觉得出来,这些神话物种对他们明显的敌意。
其实,他们误解了,并非针对他们,而是他们对非本族的人都抱有警惕的心理。
张顺德他们因为从未见过这些秘族,多半会往别人身上看。
但在这个混乱时期,你用眼睛盯着别人,别人会怎么想?
肯定觉得你贪图他身上的东西,贪图他族群的物资,不然没事盯着看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所以,张顺德他们是有一定压力的。
但收获肯定也是超出想象的,哪怕不交流,光是他们镜头拍到的每一幕都值得深入探讨研究。
所有的一切,都从未见过,都是陌生的,但又真实存在。
那种冲击是习惯了这里在这里扎根的江渚无法体会的。
他们也大致有些明白,江渚为什么一再强调,让他们到了节目组务必不要和人起冲突。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江渚说这些人都有一些让人致命的手段是什么,但他们已经感受了不太友善的威胁。
这次调查,并不简单。
江渚找到人的时候,也没有打扰,而是默默地抗着摄像机在后面拍摄。
七人中,那位摄影师或许是抗摄像机太久了,有些累,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活动一下肩膀。
江渚:“……”
焦土内是没有树的,唯一的一棵玉树还被关在旅馆里面,因为到现在还想着逃跑。
结果,靠着的树突然转头,千年枯皮老树一样的脸对着那摄像师:“你靠着我干什么?”
然后向江渚的位置看了一眼,估计要不是看江渚在这里,有人要挨揍。
知道那摄像师被吓得有多惨吗?
一棵树居然有一张脸,还开口说话了。
脸色都被吓白了,肩上的摄像机都掉在了地上。
还好只是损坏了一点外壳,还能用。
江渚:“……”
继续拍。
估计是吓得惨了,张顺德让人在旁边的石头上先休息一下。
他们一共两台机器,有一台直播,就不违背公开全程调查过程的承诺。
江渚:“……”
摄像师才坐石头上,石头直接立了起来,石头的脑袋石头的四肢:“你坐我身上干什么?”
气势汹汹。
江渚不得不上前劝解两句,不然真得打起来,往别人身上坐,是个人都不能忍。
这是新来的秘族之一,顽石秘族,平时的确跟一块石头一样,但仔细分辨还是能分辨出来。
江渚有点怕出事,又跟着拍了好长一段时间,正好收集足够的节目素材。
看了看天色,也快天黑了。
又看了看张顺德七人调查小组,第一天局促不适应了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加上现在情况特殊。
哪怕有困难,张顺德七人还是十分努力地在完成任务。
江渚想了想,说道:“那边有一个超市,如果你们饿了,可以去那里买点吃的喝的。”
他现在正好有点事情得离开,走得太急都忘了这里使用不了手机支付。
江渚的确有要紧的事情,他找到了椒江大叔,让椒江大叔将现在他们区域为了种子而来的秘族的话事人都叫来旅馆。
他们为粮食种子而来,而江渚能提供种子,他们肯定是会来旅馆的。
但人员分散,等叫齐人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江渚正在老鳖后面的青铜棺聊天。
远远地看见椒江大叔向他招手,这才回到旅馆。
旅馆的人不少,各秘族的都有。
江渚说道:“抱歉,这次找你们来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知。”
江渚指向旅馆外:“你们看。”
众人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天空,一脸茫然。
怎么了?
星河灿烂,宇宙浩渺,好像和以往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突然,所有人眼睛都瞪得洞大。
只见十只火点飘上了天空,瞬间化作十只三足金乌,火焰的巨鸟盘旋在天地之间,旷世的奇景。
“玄……玄圃丘的神鸟!”
嘶!
看得人瞠目结舌,又激动无比。
害怕吗?
比起害怕,他们更愿意多看几眼这些神鸟,因为这样他们才能感觉到,他们似乎离玄圃丘很近很近了。
那是用世世代代的死亡也换取不了的渴望啊,这一刻的感受早已经穿越了对死亡的畏惧或者其他。
传说翱翔在玄圃丘上空的神鸟,此时正盘旋在他们的上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渚开口道:“这次叫你们前来,是为了向你们传达一句祸的话。”
“从今日起,凡在焦土安家的秘族,队伍……”
“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众人:“……”
江渚继续道:“也就是说,你们凭本事开垦的耕地,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土地,养殖的家畜,包括你们建的屋子道路,都是你们自己的,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抢夺霸占。”
“违背者,没有造成损失的,直接驱逐出焦土,永远不许再踏进焦土一步。”
“若是照成了他人损失,生死无论。”
一片安静。
这些人和他们讲什么法律,是讲不通的,讲道理,或许能讲懂,但在急需物资面前,约束力太有限了。
只有规矩,只有让人心甘情愿遵守的规矩,由强大到他们不敢有任何无视的人制定下的规矩,才能真正解决现在乱局的问题,才能建立起来公平的秩序。
而刚好,这里就有这么一个人。
祸那些自他们祖祖辈辈就在流传的久远传说,发自灵魂的畏惧,就是最好的威慑,加上出自祸手中的玄圃丘的神鸟,亦能让人臣服。
至于觉得危言耸听者,他们可以亲自以身试法。
相信祸应该不会像江渚这样,还好言好语在这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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