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任非凡一顿,“电视上都是骗小孩的,你别信!”
“哦……”宝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依照非凡哥这么吝啬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有拜师礼……
任非凡看着小孩脸上的失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呐,拜师礼虽然没有,但是入门礼有。”
宝松看到色彩鲜艳的棒棒糖,眼睛一亮:“谢谢师傅!”他接过棒棒糖,小心翼翼地转身交给田原远,“大师傅,给你!”
“我什么时候成你大师傅了?”田原远好笑,摸了摸他的头。
“我听田维叔说了,是你收留了师傅的。”宝松老气横秋地道,“我也是你收留的,有好东西肯定要先送给老大。”
“所以说为什么他是大师傅而我只是师傅啊?”任非凡不满地敲了敲他的脑袋。
“因为羊羊哥一看就比你厉害啊!”宝松理直气壮地道,看着田原远的双眼亮晶晶的,“羊羊哥一拳就‘呼’的一下把树打飞了!我都看到了!”
“羊羊哥!”这个时候,田维带着小儿子田宝峰找过来了。
自从任非凡开始叫田原远羊羊,其他几个小的就跟着有样学样,纷纷叫起羊羊哥来,连田维夫妇现在也不叫他小远,叫羊羊了。
田维是来支援田原远的,李秀芳和田正权带人来北岭的时候他正在猪栏里阉猪,小猪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他没听到这边的动静,知道的时候就有些迟了。
田维有这份心意,田原远就很感激了。
知道田原远靠自己的能力就把那些人赶走之后,田维就赶回他那边的鱼塘了。田宝峰却没急着回去,而是兴奋地道:
“今天村里来了一个歌舞团,听说晚上有歌舞表演!”田宝峰如今正是躁动的年龄,对歌舞音乐之类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在没有电的半个月之后,可把他憋坏了。
“歌舞团?”田原远也来了点兴趣。断电已经有半个月了,晚上也没啥娱乐,去看一看凑个热闹也好。
“不准去!”不料,任非凡提出了反对意见,“那些歌舞团有什么好看的,尤其是你们两个小孩,更加不准看。”
“为什么?”宝松不服气。
“……”任非凡一时语塞,然后头顶灯泡一亮:“对了,因为要有人在鱼塘看家。”
“那我和羊羊哥去,你看家。”
“哈?你说什么?为啥我要看家?!”
“反正你又不想看。”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看?”
“噢噢,你想看但又不让我们去,你是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去?”
“我啥时候这样说过……”
田原远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然我今晚在家,你带他们两个回村。”
“不行!”任非凡坚决反对。如果是他以前见过的歌舞团,一般结束后都会有低俗的色/情表演。当着两个未成年的面,任非凡却不能说出来。
“为啥啊?”田原远也纳闷了。任非凡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带给人一种酥麻的感觉,田原远顿时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啊,不能带两个小的去。”任非凡苦口婆心地劝着。
“……”田原远默默地点了点头。好吧,确实不适合让两个小的去看。
李秀芳一家想要拿回鱼塘,但是他们并不肯拿粮食来换。而且,村里自从歌舞团那晚之后,就一直吵吵闹闹,各种掰扯不清,李秀芳整日在家里闹家庭革/命。田生财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办法去管鱼塘的事。
事情被任非凡料中了。歌舞团一开始确实是唱歌跳舞的,听说为了表演效果,田正辉还从他家里的太阳能蓄电池里接了电线给舞台提供电源。当晚迷离的灯光让许多田家村的男人看花了眼。
到后半段快要结束的时候,歌舞团十几个漂亮的女人在舞台上一字排开。个个穿着暴露,妆容精致,年轻又凹/凸有致的躯体特别吸人眼球。主持人在一旁明码开价,只要两斤白米,就能把台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领回家里过一晚;只要给歌舞团200斤白米,就能带走任何一个女人,以后都归出大米的村民。
当下就有很多村民心动。李秀芳的丈夫田生财也给了两斤大米要了一个女人。李秀芳阻止不及,当场就大闹起来,要去挠那女人的脸。旁边的男性村民纷纷帮忙拦阻,田生财得以成功将女人带回了家。
为着这事,李秀芳一连半个月,都在家里闹腾,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讨什么鱼塘。田生财那天尝到了滋味,越发不耐烦李秀芳的霸横粗鲁,心心念念着歌舞团的人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李秀芳快气疯了,整天在家里摔打碗盆,打几个孩子出气,几个孩子被母亲打得多了,又听田生财想要娶个新的老婆,纷纷向父亲那边倒戈,把李秀芳气得呛,天天在村头巷尾喊着要上吊自杀。
村里有名的大龄光棍田家鑫,当晚也用两百斤大米买了一个女人回去。田家鑫的父亲田富对这个蠢儿子都快绝望了,都是被他妈惯的!第二天就把女人送去给了堂哥田富刚,换了一百五十斤大米回来。虽然损失了五十斤大米,可现在天气冷,地里的作物不长,根本没收成,多一个人家里就多一份负担,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田富刚两个女儿死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他和李雪梅,李雪梅整天在家里以泪洗脸,田富刚领了女人回来,她也不说他,只是每每看着田富刚哭。若是以前,田富刚还会感到内疚,可是家里刚刚死了人,田晓楚的死亡还把家里五百多包大米存粮弄不见了,家里是一团糟乱,李雪梅还当她是以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阔家师奶,只知道哭,田富刚见了就生气,恨不得上去扇她两巴掌,哪里还会怜惜内疚?行事越加肆无忌惮,青天白日就拉着那个买来的女人在房间里翻云/覆雨。
李雪梅心里苦,又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家的丑事,强撑着笑脸对外说那个女人是买回来干活的,关上家门就躲起来哭,呜呜咽咽的像是鬼哭声,闹得旁边居住的村民都以为是田晓楚、田晓丹的冤魂回来了。
田家村好几户人家因为歌舞团的到来成了一锅乱粥,但是更多的女人选择了沉默,大多数当晚买了女人村民还是理智的,一夜风流之后就把人送了回去。
在田家村吵吵嚷嚷的时候,五十辆卡车,载着五百多个衣衫褴褛的男女,缓缓开进了田家村的路口。
车队在山脚下的篮球场前面停下,十个背着枪的士兵跳下来,让最近的一家住户去把村长叫来。
卡车停下后,车上的五百多个男女陆续下了车。他们站在篮球场上,看着周围的景色,神色既害怕又期待。
从昨天开始,大批北下的流民陆续涌进了县城。县城能够容纳的数量有限,无法安置那么多临时人口,短暂的会议商量过后,大佬们就把难民分流,给下面的乡镇硬性摊派了指标。乡镇又往下面的自然村摊派,给每条村子强/制性制定了接收的人数。
这五百多人,就是上面安置在田家村的流民。
在携家带口堆满行李的人群里,三个分别背着一个背包的男人特别的显眼。
这三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也随着众人跳下了卡车。其中一个男人左右眺望了一下,还算满意周围的环境,他向惊疑不定的田家村村民探听了田原远家鱼塘所在的方位。而后,就带着身后的两个男人往北岭走去。
因为不熟悉四周的路,带路的男人还走错方向拐到了田维家鱼塘所在的山头,等问清楚情况了,才知道田原远的鱼塘在对面,自己走错了路。
“江哥,你说姓曾的,真的跟那个田原远是兄弟?”跟在男人身后的一个清秀少年,压低声音问他旁边的高壮青年。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江哥的眉头皱着,显然也起了疑。
“我看他八成是骗我们的。”清秀少年撇撇嘴。
这姓曾的在路上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他们护着他到了他兄弟家,就给他们一百斤大米,可哪有人连自己兄弟家在哪都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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