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我不想成为高高在上玩弄他人生死与生活的东西。”
裴悦:“如果我那么做了呢?”
我:“那我就只能弄死你了。不能复活的那种死亡。”
裴悦:“一定吗?”
我:“一定。”
裴悦:“我有几率说服你改主意吗?”
我:“也许有吧,你尽可以试试。我会时刻把剑架你脖子上,随时准备除掉你。”
裴悦:“但也许你无法破坏我的无限复活属性?也就是你无法让我彻底死亡?”
我:“诞生在我内部的东西,如果我真心实意地想,恐怕你的复活几率会归零。”
裴悦:“试试才知道。”
我:“确实如此。但对于不可逆的死亡,最好不要太轻率。如果我亲手杀了你,我可能会……感觉不太好。”
07646-第一次接触
裴冰:“明明之前裴悦挺好交流的,怎么突然这么反社会了?”
裴空:“你干嘛看着我问?”
裴冰:“因为你是裴悦的系统,你有责任辅助他?”
裴空:“我现在拿他可没有半点办法。”
裴悦:“我的系统仓库没有了吗?”
裴空:“你找你自己和裴随林,我之前不过是配合你的剧本演而已。”
裴悦笑了笑:“都是假的啊。即使是相对最真实的主世界,也充满了虚假。玩家们明知道游戏世界中的剧情是假的,却还是为了NPC而愤怒或者开怀,甚至投入地谈恋爱。”
我:“剧情也许是假的,但由之产生的感情可以是真的。”
裴悦:“然后由真实的感情构建出新的故事、新的世界,在新世界中养新生物?对那些生物而言,新世界是真实世界,但对创造者而言,这个新世界与一部小说或者设定集有什么区别呢?都不过是反应了创造者对世界的偏好。”
裴悦:“自己的世界、幻想的世界、梦想的世界,想真便真、认为假便假的世界。”
……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与我娘接触不是我作为婴儿被生到这个修真界之后,而是在我上辈子的世界,在我被埋在雪层之下时。
那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模糊,脑中既空茫又繁复,想不到任何实际的东西,却又有无数相关不相关的念头快速闪过。
我不确定那时我是睁开眼还是闭着的,也不确定耳中的声音是客观存在还是我的幻觉。
我听见有一个人对我说……不是说出成句的话语,而是传递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是:“要交易吗?我给你一个生的机会,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辨识不出那个声音让我换给其的是什么机会,只能感觉到好像是让其很期待、很兴奋、很愿意为之冒险的事情。
那个声音的源头就是我娘。
她见我没有立刻回应她的交易提议,便继续与我搭话:“你后悔这个时间点来到这个雪山吗?”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有没有将回答说出口,我觉得我没有,甚至我在脑中都没有形成连贯的语句,我只是闪过了整体不后悔、局部有点小后悔的情绪。
她好像接收到了我的意思,问:“只后悔你的突然死亡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属于你的工作一时没有合适的人接手、会让同事们在招到新人之前不得不加班分担;父母虽然生活无忧但骤然失去你这个儿子一定会非常难过,可能本来健康的身体会就此垮下去;这条刚刚才开始开发的旅游路线会因为安全问题被搁置……”
07647-交易
她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你自己本身没有非常想留在这个世界做的事情吗?”
原来我那一小会儿纷乱的思绪传达了那么多内容吗?
她:“生物一瞬间确实可以思考很多内容,只不过往往连思考者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思考了多少。”
我不清楚,那你是怎么清楚的?
她:“因为现在的我钻进了你的脑子里。确切的说法是,我顺着你萌芽的灵力进入了你的经脉、蔓延入了你的神识,了解了你的全部。”
哦。听上去有点可怕。但我真的‘听见’了吗?
她:“没有哦。其实我们是在脑电波交流。”
她:“好了,说回到正题:如果你要活下去便一定得去另一个世界,你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生机了。当你去了另一个世界后,我可以利用你的躯壳在这个世界制作一个傀儡、输入你的行为逻辑,之后这个傀儡便能代替你维持你在这个世界应有的行事。”
她:“比如做完你被分配到的工作,定期与你的父母及其他亲朋联系;在适当的时候辞职;为你的父母送终。花十几年或者几十年逐步淡化你在社会中的存在感,当淡化到与其他人再无联系之时,傀儡的‘你’便‘死亡’。”
她:“那时候的死亡便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了。”
挺好的。
她:“所以交易吗?”
你再说一遍你能在这个交易中获得什么。
她:“获得……”
什么?
她:“……”
喂。
她笑了起来:“我对我的道起誓,我没有戏耍你、没有故意不说关键点,我已经把我的交易需求表达出来了,但你听不懂。受限于我俩现在的交流方式,只要是你听不懂的内容,我表达出来、你听入耳中,你能辨识到的就仿佛只是嗡嗡的杂音或者散碎的光点。这是你理解层次的错,不是我没诚意的错。”
那么我要怎么才能提升我的理解层次?
她:“修到与我相同的修为。大等级相同便可以,也就是到元婴期。听到‘元婴期’这个词了吗?”
听到了。修真?
她:“哎,对。我就说嘛,既然我被你死前的气息吸引到了这里,我与你之间便应该有共同语言。对我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修炼,那么在这一点上,你即使不能完全理解我,也应该有些许认知,不至于连这个词都不知道。”
第1891章
07648-跨中族的交流障碍
但我的知道与你的知道,应该不是一个概念?我知道的是故事里的。有古老的传说故事,有现代的小说,有童话风,有暗黑系,有逻辑死的,有乍看之下显得像是真实的,等等。
她:“哦,原来有这么多呀,果然有点缘分。其实在我那个世界,虽然修真的人很多,且不修真的人多少也听过修真的故事,但每一个人听的故事、每一个人走的修真之路,都不大一样。”
她:“有些人觉得修炼之路满溢着瑰丽美妙,有些人觉得这条路上全是荆棘;有些人说修炼的本质是让自己快快乐乐,有些人说修炼的根基是忍常人所不能忍。”
你呢?你觉得修炼、修真是什么?
她:“是生的希望。”
说到生,我还没死吗?虽然说被活埋了后,我对时间长度的概念可能会错乱,但算一算我们聊天的字数,怎么也该够我断气了吧?
她:“不对哟。同样的字数,说出口的与脑中想的,所花的时间长度差很远。我们现在是脑与脑的交流,不是嘴与嘴的。嗯,这么说也不对,我们交流时不是用脑这个器官,而是,能量。”
她:“灵力与灵力,或者灵力与生命力的交流。是更触及世界规则本质的交流。就像风和流水配合着唱歌那般,风能听懂,水能听懂,世界能听懂,但人类听不懂——即使是自以为听懂了的人,其实也只是用人类的思维去强行解读,并不是真懂了风与水的规则。”
那人类有可能跨中族地去理解其他东西的语言吗?比如我能不能与雪交流请它给我一条生路?
她:“挺难的。因为在雪的认知中,它在天空成形、在风中飘荡、落到地面、成为冰、成为水、成为空气,都是存在着。所以将心比心,雪可能也觉得人类走动着、呼吸着、有体温、没体温、成为尸体、成为枯骨、成为肉泥,都是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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