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他自己让余安宁去吧余淼叫回来的?
现在人在门口,他反倒拒绝起来了,搁这逗人玩呢?
余弘业兀自脸色难看的大吼大叫,鼻子上又挨了一下,也无法阻止他满腔的怒火和羞恼。
开玩笑!他可是余淼的老子!
几分钟前他还在对着屏幕奚落余淼,转头就被他看见自己这么落魄倒霉的样子,成何体统!
他堂堂余家家主的脸面往哪里放?
可惜他着实是自作多情了,门外的余淼压根没有进门的意思,只是一脸无语的看着病床上面几乎堆成山的鬼影们。
别人听不见也看不见,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
病房里飘动的鬼影数量众多,少说也有一二十个,全都趴在余弘业的病床上,对着余弘业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臭不要脸的资本家,有几个小钱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那可是我认的干儿子!”
“你这个畜生……我家曾孙被你们公司逼得过劳死,就是在这个病房走的!你也配躺这张床?!”
“老妖怪,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人家孩子怎么你了,你要骂这么凶?吃我一拳!”
“不肖子孙!!”
余淼幽幽的看向最后那个老太太,跟其他的鬼魂不同,这个老太太面容慈祥,竟然是个寿终正寝的鬼,但此刻她的表情可一点都不慈祥,打骂起余弘业来,比其他鬼还要更狠几分。
看她的面相,跟余弘业竟然还有几分亲缘关系。
*
作者有话要说:
余淼:万万没想到居然可以看见渣爹挨打
第179章 一更
余淼天生眼耳通阴阳,才能看见和听见这些。
除了他之外的人里,就连赵道长,在没有借助开眼符的情况下,也无法感知到这些鬼影。
唯有余弘业,因为接连倒霉,又受了伤,身上阳气薄弱,也听见了那些声音。
但他毕竟是个正常活人,这些鬼影也不是冲着要他的性命来的,余弘业听见的声音没有那么清晰,只是隐约听见一些动静,能够通过情绪分辨出来是在骂他而已。
即便是这样也够吓人的了。
先前他还能嘴硬,说这都是自己的幻觉——不然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听得见声音,其他人都没有反应?可如今道士都来了,那一阵暖风吹过,虚空中的声音,和那攻击性极强的阴风确实停顿了一下。
那一瞬间余弘业后背冷汗都下来了,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直到那些东西再次朝他发起攻击,他整个人都像是浸在了冰水里。
余弘业手脚发软,浑身上下估计只有嘴是硬的:“余安宁!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让门口那个不孝子给我滚!还有你……你刚刚想叫他做什么?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是余家的人,不许给我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玩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有没有整个余家!?”
余安宁一边要安抚被余弘业吓到,一惊一乍的母亲,一边还得放下身段,跟从前从来不相信也瞧不上的道士求助,已经是焦头烂额。
门口余淼的沉默,让他格外难堪。
他已经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和坚持,甚至主动在外人面前叫他“哥”,求他帮忙,结果余淼没有反应不说,他还得接受父亲的指责和叱骂。
就连母亲,也始终没有为他说哪怕一句话,只是一味的拉着他的袖子,试图让他带自己远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她可不是什么坚定的无神论者,再说眼前这个情况,就算不是闹鬼,也够可怕的了。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瞬间余安宁从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几乎想就这么算了。
吃力不讨好,似乎从他记事以来,他的人生就一直这么艰难。
什么事情做成功了,那是他应该的,永远得不到任何夸赞。
身为余家家主的儿子,他无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否则就会招致斥责和打压。
……
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许多类似的场景,他很聪明,知错就改,所以每个场景,他面对的情况都截然不同,但那些画面无一例外,都充斥着父亲的叫骂,和母亲的埋怨。
余安宁突然觉得很累。
他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谁?
闭了闭眼,到底是顾念亲情,余安宁深吸一口气,试图跟父亲解释:“爸,哥他在这个方面确实很有能力,你就信一次……”
不等他说完,余弘业便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你给我住口!!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别忘了我是你爸!我还管不管得了你了?!”
余安宁:“…………”
余安宁彻底不说话了。
这一家三口简直肉眼可见的离心离德,别说是当事人,旁边的赵道长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皱起眉头:“施主,请谨言慎行。你如今火气弱,已经被怨魂缠身,莫要再口出狂言,惹恼了它们。”
谁知道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余弘业就想起他刚刚鼓捣出来的那股没什么作用的暖风。
“你是谁?我教育儿子用得着你一个外人说话?这是我的病房!叫你进来了么?连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穿着身道袍在外面招摇撞骗……你给我出去!”
余弘业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医院病房的隔音本来就不是特别好,更别说这个病房还开着门,声音传出去,附近病房的人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听见这声嘶力竭的责骂,个个都嫌弃的皱起眉头。
“这人怎么这样啊?”
“骂得可真狠,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当着别人的面骂,不怕留下心理阴影么?”
“等等……这好像就是前些天就传闹鬼的那个病房吧?要我说,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家都请道士来了,让看看怎么了?又不是让他黄花大闺女嫁给地痞流氓,至于这么激动么?”
围观群众都听不下去,更别说赵道长了。
赵道长年轻时候就是同龄道士中的佼佼者,三十多岁就已经成名出师,如今都快六十岁了,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还是骂他招摇撞骗!
简直岂有此理,若不是他和他老婆刚刚突然大叫出声,他怎么会闯进这个病房来施法?没有得到感谢不说,这人竟还如此诋毁他。
他一没收钱二没受人之托,吃饱了撑的跑到这里来挨骂?
信众委托他的法事,都排到明年去了!
赵道长气的胡子直抖,有一瞬间几乎真的想不管这家人的事情,让那不知好歹的中年人自生自灭算了,但盯着余弘业看了一会儿,他却感觉到不对。
余弘业的脸色越发苍白,鼻子却血流不止,鼻梁上的纱布已经被殷红的血液浸透,开始有多余的血液滴下来了。
他的情绪越激动,出血就越多,即便不用开眼符,凭借多年的经验,赵道长也能感知到,余弘业身上的生气越发薄弱起来。
生气越稀薄,就越容易被阴气侵扰,趁虚而入。
果不其然,余弘业骂着骂着,忽然像是终于听到了什么动静,表情一顿,变得惊恐起来,声音也戛然而止。
余淼在门外,就看见所有鬼影都被余弘业骂得一愣。
鬼也怕恶人,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余淼觉得,这些鬼影停下,可能并不是因为余弘业有多凶。
就想余弘业看不见余淼,在余淼这个角度,他也看不见余弘业的脸,只能看见病床的尾部,不过光是这点视野,就足够他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余弘业骂人的过程中,捂着鼻子的手松开,指向赵道长和余安宁,余淼也借此看清了他满手的血迹。
那血可真多啊,完全不像是鼻子能流出来的,更别说鼻子上还包着纱布。
闹事的鬼影们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表情都有些惊慌:“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不会要闹出人命吧?”
在场这些鬼影不受道法气息影响,显然都是些善鬼,看其中一些鬼魂身上的打扮,很有可能还快要排到投胎了,听见这话,脸色齐齐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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