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是真的很喜欢暗红和暗绿色,就连嫁衣都是如此。
暗红的底显得庄重又奢华,可绣线用的是暗绿色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黑。
这嫁衣只绣了不到五分之一,却已经显露出来了其诡异之色。
庄梦走过去,在阿婧脚边的矮椅上坐下,一边捞起用金盆接着免得掉在地上沾了脏污的嫁衣,去看上头绣了什么,一边轻轻喊阿婧:“在想什么?”
阿婧垂眼看向她,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阿梦,这里就我们俩,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阿珏哥哥。”
猝不及防被扣一口锅的庄梦平静对待:“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阿婧盯着她:“我昨夜本想找阿珏哥哥说点事,但我在他住的地方等了很久……他一直没有从你屋子出来。”
庄梦实话实说:“他出去了。”
只是和她一起去帮方锈拖住巫师傀儡了而已。
阿婧却不信,只抿着唇:“阿梦,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庄梦还是不回答,因为她要诈阿婧,她只反问:“你呢?你喜欢他?”
阿婧沉默片刻后,苦笑着叹气:“我现在这样,有什么资格说喜不喜欢。反正我的命就这么定了。”
庄梦觉得,从阿婧那个时候被方锈几个问题问完后的反应来看,藏零村的村民们应该也是不知道阿婧为什么突然要“出嫁”,所以她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你。”
阿婧放在嫁衣上的手蜷缩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庄梦看着,平心定气地演下去:“要不我们去找巫师说吧?村子里很多事都是巫师可以做决定的,只要巫师回心转意了,你就可以不用……”
“没用的。”阿婧的语气笃定:“他不会收回的。”
庄梦微顿,决定再冒点险:“阿婧。”
她伸手握住阿婧的手:“你相信我吗?”
大概是因为庄梦的身份真的和阿婧是很好的朋友,毕竟从前置剧情来看,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年纪也相仿。
庄梦:“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啊?”
阿婧深呼吸了口气,似乎是在做抉择,最终她看了眼屋外,弯腰凑近了庄梦一点,就像是两个好姐妹挨近了在说悄悄话一样:“我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庄梦点头。
阿婧红了眼眶:“我…我去了禁地。”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庄梦:“你做了什么?”
阿婧委屈:“不是我做了什么,是阿娘让我把一个荷包放在了红娘娘的供奉台里。”
庄梦觉得自己抓到了关键:“那你知道荷包里面是什么吗?”
阿婧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我一起来,就看见巫师来了我们家,就听见他与阿爹说要我嫁给……”
阿婧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天,又道:“然后在昨天的时候,巫师又忽然说若我不想,也可以嫁给灵地里封印的那个东西,这样我也还能在村子里待着,但我这一生就和这些东西捆绑在了一起,我不想啊!”
她小声哭道:“阿梦,怎么办啊……”
庄梦有一瞬是有点脑瓜子疼的。
因为她发现这个副本的故事线真的没有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是他们至今接触过最复杂的了。
她以为这事阿婧是源头,没想到还牵扯进了阿婧的母亲。
如果不是阿婧在说谎的话,那么她母亲很有可能有问题,他们还得换条线继续走。
庄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没有跟巫师说吗?”
阿婧摇摇头:“我没有说。”
她抿住唇:“阿娘说这关系到她的命,要我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我跟你说也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巫师,而且我真的不想嫁给…无论是上面,还是灵地,我都不想。”
她哭道:“我喜欢阿珏哥哥,阿珏哥哥那么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十七岁的庄梦不太懂这些情情爱爱,但她知道阿婧不想嫁是真的,至于喜欢叶隐珏的身份与否,暂且还得打下问号。
是不是陷入泥沼的人想要疯狂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还未可知。
庄梦迟疑了一下:“那,你有没有觉得你阿娘最近有什么不同?”
阿婧愣了愣,仔细想了会儿:“她有时候会站在屋门口看着一个方向发呆,算吗?”
庄梦问她是哪,阿婧便指了指地方,那个位置直线走过去的话,是村口。
阿萝想要离开村子?
阿婧又说:“还有,阿珏哥哥来了后不是和我玩得比较多嘛,我常带他在村子里四处走,阿娘总是问我阿珏哥哥的事,问我知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进来时有没有遇见什么,问我阿珏哥哥有没有说要什么时候走。”
“我一开始以为她是认为我和阿珏哥哥有什么,所以有点害羞,总是含糊过去的。”
庄梦微微蹙眉,阿婧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还有…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阿娘每月十六都会和我一起睡。”
一起睡?
先不说阿婧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就说这还是阿萝主动要求的,就很怪。
而且为什么是十六?
不过现实世界倒是有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个说法,红娘娘需要的贡品“朎月朓”又都和月有关……
庄梦一边脑内风暴,一边回复阿婧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垂眼看了看嫁衣上锈的花纹,又随意地问了句:“你这绣的是?”
因为没有副本身份buff触发记忆,所以庄梦决定直接问。
显然她是问对了。
因为阿婧也是绣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个是‘曦日乌’,这个是‘朎月朓’。”
阿婧将自己放在旁侧被盖住了的图样翻出来给庄梦看:“其实说起来,若不是这一出,我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见到曦日乌和朎月朓长什么样。”
阿婧很勉强地笑了笑:“很漂亮。如果我不是要将它们绣在我的嫁衣上,那就更漂亮了。”
那图样也是绣出来的,只是是绣在兽皮上,绣工十分精细,手艺好得让人不得不赞叹。
曦日乌和朎月朓确实很美。
庄梦根据阿婧所指的去看,曦日乌是一株看上去就很像是游戏世界里才能存在的花,花就像是太阳一样,叶子是火焰的模样,颜色也是太阳的颜色;而朎月朓则是看上去像是树枝和草纠缠在一起的草——阿婧说是花。
纠缠在树枝上的草坠着一颗颗圆圆的珠宝,就像是月光石,像阿婧耳垂上的耳饰。
想到这儿,庄梦看了眼阿婧的耳朵。
阿婧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手指拂过上头的饰品:“这是阿娘送我的。”
听上去更加有问题了。
庄梦:“我可以看看吗?”
阿婧点点头,庄梦便抬手捞起那一排耳饰看了看。
这耳饰……是封死,取不下来的。
.
“这就是竹筒上打得孔的分布了。”
叶隐珏把画纸推给方锈,早上的时候因为阿勇来喊他,导致他们没有时间做太多的信息交换,到现在他才画下来给方锈看:“我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记忆。”
方锈现在是他们这儿唯一看得懂符文和这个副本的古语的人。
方锈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驱邪用的,配合着喜绳上的东西,有邪物过来时,竹筒会无风自响,然后这个符文就会起到作用,如果邪物不避让,非要作死,就会被收进竹筒里。”
“那看样子还是好的东西了。”
赵周正跳上桌子:“但问题是阿婧出嫁为什么会需要这个?难道她是晚上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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