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坐起来,缓了好久回过神。
四下一看,发现栖凤宫已经没有了戚琢玉的身影。
凤宣有点诧异。
难道他回去了?
接着抬头一看。
神魂灯也不见了。
好吧。
估计大魔头又跑去搞什么事情了。
奇怪的是,凤宣竟然觉得这种感觉诡异的熟悉。
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就经历过这一切似的。而且还有一种迷之自信,觉得戚琢玉应该不会对他做太过分的事情。
于是,凤宣在栖凤宫的日子又变得更以前一样。
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晒太阳,以前这么咸鱼,阿爹还会跑过来说几句自己偷懒不肯修炼。最近不知怎么,好像想通了一样,也不强求凤宣修炼了,就是会经常去检查一下神魂灯的温养情况。
奇怪的是,原本凤栎以为会一日比一日衰败的神魂灯,竟然坚持到了现在。
不仅如此,神魂灯中的灯焰还要比以前旺盛一些,倒是奇怪。
不过凤栎也没多想,只当是梧桐神木发挥了作用,就把灯放回去了。
凤宣见状,松了口气。
他刚才担心的要命,生怕阿爹发现神魂灯有什么不对劲。
没错,之前凤宣以为戚琢玉可能回混沌海了,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
结果他早上的时候消失不见,晚上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出现,而且还把神魂灯放在了原位。
紧接着二话不说,就把他直接塞在梧桐床上面。
对了。
他不知道哪儿来的毛病,觉得凤宣现在睡得这个白玉榻不够舒服。
硬是给他换了个梧桐神木打造的床榻,并且使用的神木神龄甚至不低于父神给他栖凤宫里种下这一棵。
当年父神为了给他找到这棵梧桐神木,跑遍了三界才找到其中一株。
于是移植回来,落在了栖凤宫。据父神说,这棵梧桐神木已经开了灵智,三界之中只有两株,还有一株尚小。凤宣心想那应该是他的孩子什么的吧。
结果前天晚上,戚琢玉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栖凤宫。
然后大半夜的把凤宣摇醒。
戚琢玉对于大晚上把他叫醒这件事,毫无负罪感。
撑着凤宣没完全醒,直接抄手就把他从白玉榻上抱下来了。
这下,凤宣是真的吓醒了。
“你干什么?”凤宣差点要坐不稳。
戚琢玉没说话,只是将他的白玉榻给收走。
然后又换了一张一眼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木床放下。
“以后睡这张床。”戚琢玉很自然的开口帮他决定。
凤宣就是一个:?
你说睡床就睡床,不知道他是那种天庭反骨仔吗。
“这是由梧桐神木制作的床,你睡在上面,可以更好的修养元神。”
凤宣:有时候还是要听取别人的意见的,比如说他觉得睡床就很不错!
凤宣诧异的同时,开口:“你为什么要换一个床给我?”
戚琢玉道:“那张白玉榻,你睡得不舒服。”
凤宣就是那时候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个梧桐床的神木,不会是在不落泉附近砍得吧。”
戚琢玉一副理所当然的点头:“三界之中,唯有不落泉附近还剩这最后的一株。”
……还真的是不落泉的梧桐神木啊!
凤宣一脸震惊:“那你知道不落泉附近那棵梧桐神木开了神智,有可能是栖凤宫这棵神木的子嗣吗?”
戚琢玉:“那又如何?”他简单粗暴地回答:“现在本尊送他们父子团聚,难道不是一件喜事?”
就,真地狱空荡荡,魔尊在人间.jpg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凤栎坐在梧桐床上,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换了那张白玉榻了?这梧桐神木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
凤宣心虚地开口:“是吗。可能是在庆祝我出关的宴会上收的礼物吧,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在栖凤宫的库房中看见了,索性就拿出来用。”
凤栎忽然怀疑地盯着他很久。
就特别像那种家长抓早恋的眼神,但关键是凤宣都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早恋!
好在凤栎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
否则以他的演技估计再多被看一会儿就要老实交代了。
每日例行检查完凤宣的元神是否安稳之后,凤栎终于说明了来意:“后天是你父神的神祭日。”
凤宣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怔了一下,才缓缓点头:“知道。”
凤栎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累得话可以不去,反正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应烛神陨的时候,神魂都消散在天地间,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白玉京的古神们为他树立的也只是一个衣冠冢,每年都会祭拜一下,以表示对应烛的崇敬。
到底应烛的身份不同。
他的神祭日,流程十分复杂,凤宣小的时候还不知道这是父神神陨的日子。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他也不懂古神伯伯们为什么这么悲伤和沉重,他困得很,就想回灵霄宫睡觉。
他想,他还在等父神回家给他带凡间的礼物。
只是那一年起,他就再也没有等到父神了。
神祭日就在后天,白玉京的古神们果然几乎都来了。
甚至除了白玉京,还有各个上古神族的后代,为了这一天都不远万里的来祭拜。
凤宣作为应烛唯一的独生子,神祭日上,众多古神还是一一对他进行了参拜。
他的长相大部分随了凤栎,冰肌玉骨,清冷艳绝。但不说话的时候,气质上又有几分像了应烛,端庄沉着,凛然不可侵犯,看起来还真有点儿太子殿下、神界继承人的唬人感。
白玉京的古神是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咸鱼性格的,但是远道而来的那些神祇的后代不知道啊。
看着凤宣的眼神,如同看到了当年的应烛一般。
是又尊敬又崇拜,又感激涕零又赞不绝口,把凤宣夸赞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他真有父神当年的风范,将来必定能继承应烛遗志,扛起守护三界的重任。
只是他们不知道,别说扛起这个重任了。
太子殿下就是扛袋米走两步,都要娇气的哎呦连天,要背要抱。
不过为了不给应烛抹黑,凤宣还是拿出了自己百分之一百的演技,把所有神都给演了一遍。
凤栎见状,心中是又酸又涩。
不知不觉,当年那个牙牙学语的小鸟崽也长这么大,能独当一面了。
若不是凤宣命中注定有那一劫,假以时日,他勤奋修炼,将来未必就不能继承应烛的神志。
一想到自家崽崽那命里倒霉的一劫,凤栎又不由得对那素未谋面的凡人仇视了几分。
不知怎么,他记起前几日在栖凤宫看到的一些奇怪的小细节。
内心有一点不安,于是召了月娥上前:“月娥,本君有事问你。服下绝情珠之后,真的能断情绝爱吗?”
月娥连忙道:“回禀帝君,绝情珠乃月宫镇宫至宝,此物服下之后什么命定的仙缘都斩得断。帝君为何忽然发问?”
凤栎笑道:“没事。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既然如此。
他就放心了。
他的翎儿可以合籍成婚,有人陪伴。
但是绝对不能再吃爱情的苦!
-
神祭日一直忙到了晚上。
凤宣困得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打算先回栖凤宫。
结果刚从神墓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不远处。
他像是等了很久,连动作都没有变过,只是在看到凤宣的那一刹那,抬了一下眼皮。
凤宣愣了几秒,然后回过神:“你怎么在这里?”
话说出来,就后悔了。
毕竟戚琢玉的修为看起来可以在白玉京横着走,出现在哪儿都不奇怪。
“你不在栖凤宫。”戚琢玉解释了。
难怪。
凤宣心想他肯定是没找到自己,搞不好现在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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