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他一喊这个称呼,乔墨就没辙了。
乔墨懵懂着神情,坐到了砚池的怀里,问:“是这样抱抱吗?”
“是。”砚池勾起嘴角,满足地蹭着乔墨微热的脖颈,低低地含糊着,“困了。”
乔墨像是贴在砚池耳边说的:“那去睡觉吧,很晚了。”
“你一般几点睡?”
“11点。”乔墨说,“有时候12点。”
被小黑纠正过的作息极其规律。
乔墨从砚池身上起来,整理了被蹭乱的睡衣,洗过澡的热气还残留在他的眼神里,黏在砚池身上。
他拉着砚池的手,给对方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简单的卧室:“房间里的东西,你都随便用。”
砚池听得眼皮耷拉下来,困倦地去关了客厅的灯。
乔墨以为砚池是在催促他,连忙道:“晚安。”他踮起脚,生涩地亲在砚池的颧骨处,一不小心位置亲高了点。
他笨拙地道:“明早见,学长——”
“不想分开睡。”
砚池打断了他的“道别”,二话不说地揽过他的腰。两人一同倒在了床上,惊得乔墨瞪大眼睛,被动地将脸埋在了砚池的胸口。
“学……”
砚池说:“我脸上疼,手也疼,就想抱着你睡,不然睡不安稳。”
这“耍赖”的行为令乔墨满面潮红,不太知道该怎么应对。
无奈,乔墨微启了唇,把要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而砚池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按灭了灯,又照着乔墨的习惯,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砚池的声音乏乏。
“晚安,小MO。”
今夜砚池的体温比往常都要高,他却没来由地觉得冷,下意识地与乔墨贴紧了。
砚池大抵是真的累了,不到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他的眉头动不动就紧皱起来,呼吸也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乔墨等他睡得深了些,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抚平了他的眉头。
幽暗的灯光下,乔墨无心闭眼。
他细致地瞧砚池的脸,用视线描着砚池的轮廓,又生怕吵醒砚池,便轻轻地看。
他的声音更是小到几乎听不见了:“没事的,我陪着你。”
乔墨犹记得开学典礼那天,砚池也是如此,困乏欲睡地待在自己身边,还稀里糊涂地将他的水喝了。
那时候的乔墨满心不解,怯懦地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讪讪地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殊不知没过多久,砚池就提着那一袋子零食,莽撞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在外人看来很是简单的一件事,在乔墨这儿则成了人生的初次体验——砚池是除了家人以外,第一个给他送礼物的人。
乔墨非常开心。
-
凌晨两点,乔墨是被砚池辗转的动静吵醒。
砚池的呼吸粗重急躁,正陷在一个冗长的噩梦里。
梦中四下漆黑,看着空旷的街道实则逼仄如局限的方盒。他在里头处处碰壁,撞得四肢淤青一片。
这是个毫无根据的梦,它里面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都在了。
它是砚池一人的世界,孤独、寂寞、偏见、厌恶……它们统统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背脊上,压得砚池喘不过气来。
他潜意识中地抓紧了自己唯一能够抓紧的东西。
“学长!醒醒!”
砚池猛然睁开眼,他抓住的是乔墨那只已经被他捏到发白的手。
“哈……”
他用力呼出一口气,湿透的胸膛不断地起伏。视力在深夜中恢复得缓慢,乔墨在他面前隐隐约约,不清不楚。
而他的额前有一只微凉的手落下,又仿佛被灼了一下,速速地缩回。
“乔墨?”
“我、我在。”
砚池周身发麻,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吃力地喘息,分明额头烫得厉害,却觉得身上起了一阵恶寒,说不清得难受。
在乔墨的搀扶下,他缓慢地坐起身来,问:“几点了?”
“两点多。”
“天亮了吗?”
砚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他头昏脑涨地张口,嗓子里压着一团干火。
乔墨一愣:“没有,是晚上的两点钟。”
砚池脸色苍白:“能帮我倒杯水吗?”他说,“我很渴,没什么力气。”
乔墨赤着脚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急寥寥地递到砚池口边,喂了几口进去。
家里没有退烧药。乔墨没再耽搁时间,他打开了打车软件,可上头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附近无人接单。
他紧接着给李振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眼见着砚池半瞌上了眼睛,乔墨心急如焚地半坐在床上,让砚池靠着自己。
他用掌心抚摸砚池的背:“很难受吗?”
砚池的脸颊压在乔墨的肩膀上,面部泛起了病态的绯色,艰难地皱紧了眉,硬生生地咽下一口唾沫。
“乔墨,为什么……这么甜?”
乔墨仍在发愁怎么去医院,完全没听懂砚池的话。他只当砚池是烧糊涂了,又觉得砚池的身体实在是沉,累得他额前也渗出了细细的汗。
但砚池不太对劲,他的一双眼眸清晰了没多久,就瞬间迷离。
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着一股浅淡的甜味。它钻入砚池的鼻间,直勾勾地朝他的心口坠去,像条捆带,缠着往下一拽。
砚池陡然发现,甜味的来源竟是乔墨。
他撑起身体,呼吸唐突地扑到了乔墨的勃颈,微微痒地如藤蔓爬过两人的肌肤。
乔墨一个激灵,手机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却猛然天旋地转,眨眼就被砚池倾身压倒在了床上。
砚池的吻铺天盖地地覆了下来。
这一回,不论乔墨怎么“挣扎”,砚池都不为所动,有力的双臂禁锢着乔墨的任何一个动作,不讲理地攫取那一抹甜,如同本能的觉醒,连带着让彼此的呼吸都灼热地上升数个度。
“学、学长?”
乔墨的声音被砚池悉数吞入口中,泛起涟漪的眼睛快要滴出水来,身上单薄的睡衣也随之上滑,堆叠在他的胸口。
砚池停了几秒钟,分开的一刻,口中回甘。
这个吻仿佛是降温的利器,短暂地让砚池恢复了理智。
面前的乔墨如同一只被擒住的兔子,被砚池吻蒙了,小口喘息。他那不同于往日的神态,不偏不倚地被砚池尽收入眼帘。
砚池喉间沙哑,虔诚地轻啄了乔墨的唇。
有时候,清纯的动作比起狂热,更为让人触动。仅此一吻,乔墨的心尖颤栗,惶惶然地起了反应。
第65章 猫咪小黑来了!
“我……”
乔墨张口,一个字音都困难,他的脸烫得比砚池还要厉害。
趁着砚池松了劲儿,乔墨纠结地缩成了一团,唯恐砚池发现自己的异样,羞赧地快要哭了。
而砚池粗糙的指腹像长着一层砂砾,在他的脸颊摩挲,紧紧地贴了上来。
一个接一个的轻吻也落了下来,亲得乔墨不得不与砚池相拥,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无所遁藏。
可砚池非但没有“嘲笑”乔墨,反倒是握住了对方僵硬的手,慢慢地,不要脸地往下引导。
“我也是。”
乔墨霎时闭紧了眼睛,搁在手心里的东西叫他大气不敢喘,心里却突然好受了许多。
原来,不止他是这样。
偏偏这时,乔墨和砚池又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白天买的安全套。
乔墨的喉结动了动,他的嘴唇微抖了一下,轻声地恢复了理智:“可是……可是你得先去医院。”
当务之急,不是做这种事情吧?这实在是涉及到了乔墨的盲区。
殊不知作为混血猫科人的砚池,现下的发热,绝对不是常人的发热。
鉴于上回白亦凝姥爷的叮嘱,恢复了神智的砚池猜到了自己的状况。他无需去医院,甚至无需一片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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