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骨可是杀器,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傲慢了一些, 但真别说,合情合理,并没有任何自夸成分在其中。
嘭——
砰砰砰——
咯咯咯咯咯……
大铁门外面, 金首粽子的吼叫声起此彼伏,不停的冲撞着大门, 大铁门震颤着, 尘土轰隆隆的掉下来, 回荡在空旷且黑暗的甬道中。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祭酒, 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不知道是哪个弟子突然大喊了一声,紧跟着是应和声:“这里太可怕了,我们想回去, 一刻也呆不了!”
“祭酒, 快想想办法, 让我们回去吧!呆在这里会死的!”
弟子们接二连三的大喊起来,虞无佚扫了一眼人群,还没开口说话,郑长老突然“噌!”的站起来,大喊着:“不行!不能回头!”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激动的郑长老身上,昏睡的白锏因为吵闹声,嗓子里发出“唔……”的呻*吟,有些转醒的意思。
虞无佚看了一眼躺在他腿上的白锏,低下头来,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白锏的额头,低声说:“睡吧,再睡一会儿,乖孩子。”
白锏迷迷糊糊的,本就没完全醒过来,听到虞无佚低沉的嗓音,好像催眠的魔法一样,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郑长老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后知后觉的说:“我……我的意思是……咳!我是说,铁门外面都是粽子,这会儿肯定是出不去的,咱们没有回头路了,必须往前走。”
郑长老说的合情合理,但是……
温舒小声说:“这郑长老,怎么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想往里走啊?”
苏骨说:“还记得郑长老的出现么?”
苏骨说的出现,自然是郑长老出现在祠堂的时机。
没错,就是“时机”这两个字,他出来的恰到好处,大家发现了翻板,郑长老立刻出现,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大家找翻板似的。
温舒眼眸转了转,说:“你的意思是说……郑长老其实早就知道祠堂下面有猫腻?”
虞止水凑过来和他们说悄悄话:“不可能啊,我都不知道,我也是书院的长老。”
虞止水虽然是虞无佚的徒弟,是郑长老的师侄,但是他在书院里辈分很高,仅次于祭酒,和郑长老都是平起平坐的长老,所以门派中很多机密,虞止水全都是知道的,按理来说,郑长老知道的,虞止水肯定都知道。
但是虞止水完全不知道祠堂下面的秘密,如果不是常离画出了地图,虞止水还被蒙在鼓里呢。
常离说:“不只是这个郑长老奇怪,虞无佚也很奇怪。”
虞止水侧目盯着他,说:“你怎么能这么叫师父呢。”
常离说:“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
虞止水说:“可你现在是我老婆,我师父,当然就是你师父了。”
“你……”常离险些忘了,自己现在还穿着女装呢,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恐怕是自己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常离坚持说:“难道虞无佚不奇怪么?他的反应,比郑长老还要镇定,不奇怪么?”
常离反问了两次,虞止水是个聪明人,登时有些卡壳,的确……师父的反应有点奇怪,太镇定了。
镇定地就好像……
他早就知道祠堂下面有这样一个黑暗的空间,类似于墓葬的空间。
虞止水说:“我不管,我师父一定是好人。”
常离好笑的说:“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好人?”
虞止水说:“因为他是养大我的师父,我师父可温柔了,从小到大都没骂过我一次,也舍不得打我,是对我最好最好的人。”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常离说:“养大你就是最好的人?万一他是对你别有用心呢?”
“别有用心?”虞止水奇怪的说:“什么用心?”
“就……”常离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讨论这么“奇怪”的问题,现在重点不应该是金首粽子、骨刀碎片,或者充满未知定数的墓葬么?
常离也卡壳了,实在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较上劲来,和虞止水讨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而且自己心里还酸溜溜的,主要虞止水一提起他师父,常离就酸溜溜的,胃里烧的厉害。
温舒托着腮帮子,看一眼虞止水,看一眼常离,看着他们来回争执,笑着对苏骨说:“年轻真好,真有活力啊。”
苏骨挑眉说:“你放心,我也很有活力,可惜你现在不方便。”
温舒:“……”我举报苏骨开黄腔!可是我没有证据……
虞止水恍然大悟,说:“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吃什么?”常离心头一跳,立刻否认,说:“胡说。”
虞止水笑眯眯的说:“我和师父亲近,所以你吃醋了,对不对?”
“都说了你休得胡说!”常离正色的否定。
虞止水却看穿了他,笑着说:“老婆大人你放心,我对师父只有敬爱,没有别的心思,说起我的心上之人,还是老婆大人你的。”
常离下意识想要反问:那你师父呢?你师父对你没有别的心思么?
不过话到嘴边,硬生生憋住了,这要是问出来,自己火神大弟子的颜面就扫地了,活脱脱争风吃醋的节奏,实在太丢人了。
难道自己……
常离心头一跳,不,不应该,自己喜欢的明明是……绝不可能是犹如作精一般的虞止水。
郑长老可没有他们这样“和谐”,据理力争说:“况且,我的徒弟还在里面,这里如此危险,怎么能丢下止之不管呢?”
的确,止之还在里面,如果这样离开,止之肯定凶多吉少。
但显然,郑长老想要营救止之,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温舒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出任何的关心,反倒看出了……野心。
弟子们都不说话了,铁门外面全都是粽子,他们是打不开的,不管想不想,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往里走,在里面寻找出去的办法。
郑长老见大家都不说话了,立刻乘胜追击:“虞无佚,我倒是想问问你,这里是哪里?我书院的祠堂下面,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虞无佚坐在地上没有动,白锏还躺在他的腿上昏睡。
郑长老又说:“书院自来有一个禁地,只有历代的祭酒才有资格知道这禁地的所在,我问你,这里……是不是书院的禁地?”
“禁地?”温舒奇怪的看向虞止水:“什么禁地?”
虞止水一脸迷茫:“我不知道啊。”
“禁地?”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书院还有禁地?”
“都说了是祭酒才知道的秘密。”
“那郑长老怎么知道的?”
“这……”
弟子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虞无佚没有否认禁地,只是慢悠悠,甚至有些温吞的说:“既然是历代祭酒才能知道的禁地,等你成为祭酒再说吧。”
“你!”郑长老的脸色气的发青,被虞无佚一句话憋的没了词儿,冷哼一声,走到角落坐下来休息。
弟子们都累坏了,纷纷坐下来休整,包扎伤口。
温舒靠着苏骨,这一路“打打杀杀”的,何况他现在身体不方便,一停下来就有些犯困,靠着苏骨眼皮打架,很快睡着了过去。
簌簌……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昏睡的白锏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都是清明,显然并不是刚刚睡醒,而是醒了有一阵,把刚才郑长老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
“该上路了!都起来了!”郑长老站起来,喊着弟子们起身。
弟子们还没休息够,但是也没办法,毕竟他们没有带补给下来,现在是争分夺秒,如果不想饿死渴死在这里,只能尽快找到出路。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