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这么激动。”白知徒美美的被小肉垫在脸上按了两个小印子,不疼,反而痒痒的,“我陪你去学校请假不就行了,这么大个人站在你老师面前,他还能不同意?”
“可是,可是我进不去学校了。”苏云檐沮丧地看着自己的爪子,抖抖耳朵和尾巴,“小猫小狗还能进去,我太明显了。你看,我毛色这么白,尾巴又这么蓬松,漂亮又可爱,一定会被抓住的。”
苏云檐说得恳切又认真,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本体貌美又漂亮。
白知徒:“……”
突然好像就知道平时的自己有多讨人嫌了。
不过苏云檐现在的形象确实过于惹眼,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苏云檐作为狐妖,本身就比普通的小动物看着有灵气,再加上不掺杂一根杂色的雪白皮毛和肉乎乎的身体,走在哪都会引人注目。
苏云檐又笨,稍有不慎可能就被人抱走了。
“有了!我可以变小。”苏云檐站在白知徒肚子上,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两圈,每一圈都缩小一半身形,到最后只剩下巴掌大小,像个糯米糍一样落在白知徒黑色的裤子上。
“这样你就可以把我放到裤兜里去了!”
小小一只苏云檐,尾巴重新开始摇晃,抬起爪爪要抱抱。
被萌得半死不活的白知徒一只手就把苏云檐捏起来,托在掌心才发现苏云檐有多小,他点点大耳朵,“你还有这个本事……”
“昨天太激动,就忘记了,不过这个也很鸡肋,基本用不上。”苏云檐两只爪爪抱住白知徒的手指头,忍不住蹭蹭脸,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快……快带我呼噜……请假去……呼噜……”
白知徒用粗粝的拇指按住苏云檐此刻软绵绵的脸,慢慢揉搓,搓够了才塞到自己的裤兜里。
苏云檐就这么用两个爪爪勾住裤兜的边缘,被白知徒带着来到自己的大学。
作为一个文盲,白知徒对青禾大学这种一流大学有一种莫名的敬意,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自带学霸光环。
裤兜里那个正在磨爪爪的小坏蛋除外。
青禾大学的装潢古朴典雅,带着百年书院的气息,随处可见伟人雕像和榜样光荣榜。
苏云檐趴在口袋里,悄悄和白知徒介绍自己的学校,“我和你说哦,我们学校每年都能培养出一批很优秀的科研人才,听说今年宿舍都翻新了,不过我不喜欢和别人同住,体验不了了。好像还增加了一个游泳馆,有机会去试试。”
白知徒抬头看看被树荫割碎的阳光,“你是自己考进来的?”
“当然了,我下山后就让大姐把我塞进了一所初中,我一路读到高中,最后考进来的。”苏云檐托着自己的腮帮子,“高考的时候虽然很累,但是现在想想好值得。”
没体验过任何读书生涯的白知徒沉默了一会,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人间的生活。”
他还想带着苏云檐回无名山,可苏云檐看起来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他真的能把人带回去吗?
与世隔绝是他想要的生活,苏云檐会接受吗?
“嘿嘿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本事,将来说不定也活不久,留在山上反而会增加大姐二哥的感情,到时候他们要怎么面对我的死亡呢。”苏云檐叹了口气,“再加上我更喜欢人间的繁华,就干脆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在人间生活算了。”
白知徒把手放到裤兜里,摸摸小狐狸,“我和你是完全不同的生活,我从小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只有长久的寂寞和老道士陪着我。我没读过书,也没上过学,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苏云檐顺着白知徒的力道,被摸得东倒西歪,他听出白知徒话里的一丝没落,心里隐隐的心疼。
“我们学校还招收社会考生,你要不要来?”苏云檐用尾巴尖扫过白知徒的手心,勾引他,“我可以做你学长啊,小学弟。”
白知徒忍着手心发痒的感觉,扯扯嘴角,“那学弟可以摸学长的屁屁吗?”
“呜嘤!”
现在屁屁就是苏云檐的敏感词,一听到这两个字就立刻炸毛,从一个顺毛团子变成炸毛团子。
白知徒哼哼,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往苏云檐的导师办公室走去。
苏云檐的导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教授,虽然规矩定的比较严格,但人很好说话。
再加上白知徒用了点小手段,顺顺利利从导师那里拿到了三个月的假条。
至于三个月后苏云檐要怎么恢复人身,然后补课补考,目前两个人都没有头绪。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白知徒身上的担子已经多到不缺这一个,所以一人一狐又没心没肺地跑去摄影社参观了。
白知徒刚下山就是碰上了去采风的苏云檐,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发展。
所以摄影社对他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
青禾大学推崇全面发展,学校里设立了许多社团,一路走过来,白知徒已经看到了舞蹈社,街舞社,芭蕾舞社,还有漫画社,国画社,还有简笔画社。
在走过三栋楼后终于找到摄影社。
推门进入,第一眼是四扇精美的落地窗,旁边是无数被裱起来的相框。
有初生红日,有斜斜黄昏,有拈花静坐的少女,也有颓唐喝酒的少年。
最大的一个相框里,是一张集体大合照,标题为’青禾摄影社勇往无前‘。
“摄影社到我们这一批已经好多好多年了。”苏云檐看着这间活动室,充满感慨,“每一年招新后都会重新拍一张集体照。”
白知徒走到相框前,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苏云檐,林雪瑶,还有白芮等人。
照片上的人青葱稚嫩,拍照的时候都在勾肩搭背,笑得无比灿烂。
谁也想不到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散在天涯了。
一瞬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知徒动动鼻子,“你这风水真差,一共才十几个社员,现在又没了三分之一。”
“……”苏云檐举起爪子,“那是个意外!意外!”
“我没开玩笑,你这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白知徒绕着活动室走了一圈,隐隐觉得不对劲,“这股味道很难闻,像死了好多好多年后腐臭的味道。”
“不可能,你别吓唬我啊!”苏云檐突然仰起头,趴在口袋里,大耳朵一抖,“不对啊,活动室平时都是锁门的,今天又还不到活动时间,怎么开门了?”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来,吹闭了落地窗的窗户,带起巨大的’嘭‘声。
苏云檐吓得一激灵,连忙从口袋里爬出来,抓着衣服一路爬到白知徒胸口,换到他胸前的口袋里。
“你不是狐妖么,怎么这么害怕?”白知徒拎起小狐狸,看他死死抱着自己的手指头。
“那是别人家的狐妖,我只是个小废物。”苏云檐宁愿承认自己小废物也不要放开白知徒的手。
“你好,你是?”
一个男声从白知徒身后传来。
白知徒转身,是一个穿着运动服,还挂着相机的男生。
男生长得眉清目秀,却有些瘦弱。
苏云檐趴在口袋里还不忘给白知徒介绍自己的朋友,“是我同学,叫李远昊。”
“你好,我是苏云檐的哥哥,他身体不舒服,来帮他请个假。”白知徒摇身一变就成了苏云檐的哥哥。
听到是苏云檐的哥哥,李远昊略略放下戒备心,“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我不在本地,今年刚过来。”白知徒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我们俩从小就打,所以他不愿意在外面提起我,其实我们俩感情特别好,他小时候粘着我叫哥哥。”
“白知徒!”
口袋里的苏云檐急得转圈圈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知徒凭空捏造一个粘人又傲娇的弟弟苏云檐。
他的形象!
他在外面一直是温和又内敛的好学生,现在崩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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