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没给他太长犹豫的时间,告诉他说没什么大问题,最好还是请家长带到大医院检查一下。
他说了谢谢,还请程老师回去忙自己的事。但程老师说已经给家长打电话了,说什么都要等家长来。他赶紧给贺菀打了个电话。
贺菀问他带着红绳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这么严重。他想了想,告诉贺菀自己把红绳弄丢了,没一会儿沈冬就打来了电话。
“真的不需要我过来吗?”电话那头,沈冬问他,“妈妈刚刚跟我说让我去重新求一条红绳,我刚请了假,明天给你送过来,来得及吗?要不要我先把你接回家?”
他看了床前围着的几个人,拒绝她道:“谢谢姐,不用回家,你有空帮我拿来就行了。”
电话挂断了程老师也不相信他爸妈真的就不来了,问出“他们真的不来吗”的时候还有些责怪的意味。沈钦理解程老师,但更理解父母,因为这样的事情实在发生太多次了。
只不过这次他没跟任何人说的是内心强烈的预感——预感后山不让学生去,管得那么严,原因可能不只是那里“危险”这么简单。
过了会儿程老师赶去开会,元润和林檬徐书月也去练习了,林嘉木才出现在医务室里。他看向那个在门边不愿意过来的人,突然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
“猫找到了吗?”
林嘉木进来了,远远地站在他对面靠着墙,敷衍地点了个头,好像还有轻微一声“嗯”,反正没听清。
他勉强一笑:“来对我表示愧疚?”
“我没让你去找我。”
“猫在那里吗?”沈钦又问。
林嘉木回他:“你还有空担心猫?”
沈钦心道我这明明是担心某些人找不到猫又要冲到后山去了,怎么还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他叹了口气,道:“是啊,确实很担心猫。”
趁林嘉木不知道说什么,他又接着说:“猫记情,我宁愿担心猫。”
“沈钦,”林嘉木听了突然正经,沈钦还以为他听懂了什么,不料——
“你这次是彻底晕倒,不像上次,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想知道?”沈钦倒也没有失望,嘴角一挑,拿出一根“逗猫棒”对林嘉木晃:“拿什么换?”
林嘉木眉头紧锁:“这也要换?我刚刚救了你,扯平。”
“我不救你,你就死了,你不救我我不会死,而且……”沈钦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然后才说:“我听说今天是例行巡查日,你要是被发现了,这会儿已经在办退学手续了吧?
“总的算下来你还多欠我一次。”
其实他什么都没看到,但这比看到什么可怕多了。他醒来的时候就在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做了个决定,这会儿正等着林嘉木追问他。就像拿出逗猫棒不是为了真的逗猫,而是捕猫。
林嘉木也不是什么好骗的猫,直接质疑道:“你真的看到什么了?”
沈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说:“看到一个女孩子。”
*
森高是个历史悠久的中学,以前是公办的,后来原来的学校搬到靠近市区的位置去了,这里空下来,被一个教育集团接手,在原先的校址上扩建成了如今气派的森高,变成了公私合办。
后山下面,学校边缘的位置空着几栋荒废的教学楼,但教学楼也不是一开始就荒废的,是这几年新楼全部建成,才慢慢全都搬到新楼去。元润的秘密基地就在原先中学的教学楼一楼。
森高的搬迁并没有带走什么东西,要认真算的话,可能只有一块校牌和公办学校这个“身份”,大部分年轻老师看准森高的发展前景都留了下来,学生们跟着走的也少。
方校长十年前还是个普通的班主任,和张老师一起带班,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方校长虽然退下教学一线两三年,但管理工作和教学工作经常是一把抓。她接到高三年级四班班主任的电话,匆忙从开会现场赶回了学校。
说是有一个高三学生晕倒了,家长反映放暑假那十几天就有过一次,带去做了全身检查,血管都查完了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她一向敏锐,到了医务室就去找了校医。
校医是新聘任的,这会儿正和学生家长吵得不可开交。而旁边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也晕倒了的高二年级学生。
方校长看看林嘉木,再看看躺着的沈钦,想想选择了问林嘉木:“他怎么回事?”
这着实把林嘉木问蒙了——沈钦也蒙了,嘴唇动了动,主动回答她:“校长,我没事,可能是起床没吃早餐去运动,低血糖晕倒了。”
“你们艺术团今天没训练?”
好么,校长都知道自己加入艺术团了。沈钦点点头:“今天休息,没有训练。”
“那你好好休息,”方校长松了脖子上一枚纽扣,走出两步又回头叮嘱林嘉木:“林同学,辛苦你照顾一下沈钦,你们是同学又是室友,平时要多互相照应。”
怎么校长连这都知道?!自己不是一直默默无闻行事低调吗?
林嘉木轻声应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狠狠的一眼,沈钦顿觉冤枉。
两人还没继续你来我往地拌嘴,就听见隔壁床的女同学隐忍啜泣起来。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哭泣没有让争执双方冷静,反而激化了“矛盾”——
年轻的校医坚持认为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晕倒——沈钦认可一半,还有一半不太认可——所以女同学如果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是心理出现了问题。
而男家长也很坚持,坚持误解校医是说自己女儿脑子有病,怒斥校医道:“你质疑三甲医院的诊断结果是吧?居然说我女儿脑子有病?!”
“秋婷爸爸,舒校医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班主任赶紧出来打圆场,帮气得够呛的舒校医解释道:“他呢是觉得秋婷可能有一些用仪器设备检查不出来的问题,比如说抑郁症或者……”
“抑郁症是什么症?”秋婷妈妈还算冷静,又问舒校医:“这个病吃药能好吗?”
“我只是猜测,家长,具体的还是要带她去看精神科门诊或者做做心理咨询,秋婷现在自己也讲不清楚,我不是相关专业的也不好说——”
“校长,你看看他,”秋婷爸爸“逮”住一直在边上思考对策的方校长,站在她面前直接指着舒校医说:“他说我女儿有神经病,我知道神经病都是遗传的,他这是在拐弯抹角骂我是疯子!”
沈钦听了都头疼。他看向床边站着的人,几乎是同时“唰”的一声,林嘉木狠狠拉上了两个床中间的窗帘,并且伴随一声冷哼。
一帘之隔,方校长赶紧抓住机会劝道:“秋婷爸爸,你看咱们这儿还有其他学生要休息,我们先去办公室吧,去办公室我们好好聊聊,让秋婷也休息休息,好吧?”
“我告诉你!看在方校长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要是敢继续给我女儿洗脑,她出了任何问题我第一个就找你!”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
“……”
大人们吵吵闹闹地走了,校医室也安静下来,终于可以清晰地听见女同学的哭声。
“唉,你说——”
沈钦话一出口就被转身掀开帘子的林嘉木打断,眼睁睁看着他把床头柜的抽纸递给了哭泣中的女孩。
女同学面色憔悴,真正像一个晕倒了刚刚醒来的人。“谢谢你。”她向林嘉木道谢,抬眼的时候沈钦从她眼中看到一潭死水。
他颇为震撼,又听到林嘉木低声说了个“不客气”。
林嘉木乐于助人,他已经见怪不怪。倒是不知道别人见过没有,他有些后悔没有用新手机给林嘉木的热心行为拍照做个见证。
舒校医过来询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心思全在林嘉木关心隔壁床女同学的事情上,条件反射就问舒校医:“老师,这个女同学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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