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己沉声道:“全速前进!”
也许在基地的人是想召集幸存者集合,也许是遇到了危险,他们必须尽快抵达。
大家已经开始胸闷头晕了,目前只有三个浓缩氧气瓶,正在轮流使用,但很快就会耗空,而基地是他们目前唯一能找到大量补给的希望。
水鸣顾不上不惊动周围休眠的触手,顺着求救声波的方向快步跑着,远远就见几十米远外有半截人影立在地上,吓了一大跳。
“长、长官……好像是桑觉。”
水鸣都不敢去看霍延己的脸色,亲眼看到心上人因车祸断成两截的尸体……
“蠢货。”霍延己冷声道,“是流土。”
被骂了,水鸣反而长舒一口气。
霍延己朝身后众人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等待水鸣探清流土的范围。
水鸣顺利来到桑觉两米外,回首道:“长官!桑觉好像晕厥了。”
霍延己早已发现,他将安全绳绑在自己的腰上,就要踏入流土范围,水鸣不顾冒犯连忙拦住:“不可以,您的腿伤不能受到拉扯!”
染真上前道:“长官,让我来吧!我力气很大,体重相对比较轻。”
……
迷迷糊糊的桑觉只觉得好像有谁在拉扯自己,大概过了五分钟,本被牢牢束缚的大半截身体陡然一松,随后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鼻尖还有熟悉的香香气息。
有什么东西罩在了他的脸上,耳边有道沉稳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桑觉,吸气!”
像隔着一层雾,嗡嗡的,桑觉不太能理解,但还是就着生命体的吸氧本能开始吸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喘了一声,倏地坐起,脸颊却撞进了温热的脖颈。
托着他的人顿了顿,拍拍他的背:“哪里难受?”
小恶龙的尾巴先主人一步,认出了身边的人。
尾巴尖卷起霍延己的手腕,亲昵地蹭了蹭。
桑觉就像做了一个被封在混凝土里的噩梦,浑身冷汗。
愣了好一会儿才迷糊道:“没有哪里难受。”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霍延己还是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并依次按压他五脏六腑的位置:“这里疼吗?”
桑觉摇头,脸不知道是不是闷红得,小声道:“你不要按了,不疼。”
“……”
水鸣神色复杂地看了良久,虽然惊愕已经褪去,却仍在强行克制把‘危险’带离长官身边的冲动。
桑觉竟然是个畸变者。
看长官的态度,显然早就知道了。
水鸣曾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中将更守规则的人。
可似乎并非如此。
桑觉眨了下眼,闷闷道:“你不要怀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我没有受伤。”
霍延己嗯了声:“也许你比较幸运。”
桑觉抿了下唇,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尾巴还卷在霍延己的手腕上,导致两人都无法起身,姿势十分暧昧。
周围十来个人都自觉地避开视线,不敢窥探霍延己的隐私。
“我本来想用尖尖的东西给制造点伤口,这样你就不会怀疑我了。”
“我的信任很重要?”
桑觉不假思索地嗯了声。
霍延己一顿:“那又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桑觉眨巴了下眼睛:“因为感觉很疼,而且受伤的话 ,会耽误救你…找你的速度。”
他有些懊恼,本该恶龙救王子的,却不小心踩进了流土。
耳边是霍延己微凉的声音:“以后不要有这种想法。”
桑觉: “嗯?”
霍延己沉声道:“永远不要为取信他人伤害自己。”
桑觉噢了声,陷落的下半身十分僵冷,没太多知觉,他忍不住贴近了点,有点不想起来了。
水鸣站在一边,越听越纠结。普通人和畸变者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中将应该最明白不过,为什么还……
特别是今天提到了当年的全民审判,让他再次回想起充满愤怒与疯狂的那一年……
心里顿时盛起了满满担忧,只希望中将不要重蹈覆辙。
霍延己问: “这里有感觉吗?”
过了两秒,桑觉才感觉到霍延己握住的是他的脚踝。
“有一点——”
霍延己蹙了下眉,刚要把桑觉抱起来,就瞥见基地方向的昏暗处,似乎有什么在动。
水鸣绕过流土走近查看,瞬间被不远处的场面震惊。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长官,基地恐怕不好进。”
百米外,数不清的流动物质汇聚在一起,这边冒一个脑袋,那边突然伸出两条腿,慢慢的,脱离了集体的人形污染物朝他们走来。
一只,两只,三只……
它们只有形态,没有五官,没有肤色,没有头发,甚至都不是固体。
诡异又怪诞。
第34章 无辜
在场这些人中存活的多是畸变者士兵, 以及少数社区居民,他们车上人多,因此滑进裂缝从车厢坠落时多有人垫背, 伤亡都不是很重。
至于驾驶员是一个没活, 监管者也只有染真和霍延己幸存, 却消耗了目前找到的唯二红花蛇液。
士兵们朝前一步,示意居民撤退,看到警戒手势的一瞬间, 齐齐摸向腰间的长匕首,蓄势待发。
对付类人生物,子弹毫无作用。它们没有致命部位, 甚至不会死,只有被扯得七零八落,才会受伤似的化成一瘫液体,在地上慢慢蠕动,等待彼此汇聚。
霍延己撑了下地,单手抱住单薄的桑觉,缓缓起身。
染真看向霍延己的腿伤, 外部防水防污染的绷带都有些渗红了。他迟疑道:“长官,我可以背——”
“不用。”霍延己始终平稳, 把桑觉放到旁边的岩石背后,冷声道, “染真, 自发热背心。”
染真立刻从背包里翻出来:“这里!”
“自己裹住小腿,它会很快发热。”霍延己的眼神总是很平静, 让人安心,“等会儿就能动了。”
“好。”
霍延己边拉开冲锋衣的拉链边问:“饿吗?”
桑觉点点头, 又摇摇头。
他动了动鼻子,嗅着霍延己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抬手扯了下衣角:“你不要去。”
霍延己垂眸看他:“我必须去。”
“你可以不用去,等我三分钟,等我站起来了就把它们都解决掉——”桑觉想了想,“也许两分钟就可以。”
霍延己眸色微动,想起初见那天,主城门口,暴雨之下,桑觉在发烧且没有畸变化的状态下,轻而易举撕碎了一只已经展开污染化的类人生物。
水鸣也能这样轻松,前提是身体保持畸变力量化,且类人生物还没开始发起污染性攻击。
桑觉认真道:“我很厉害的,你不相信我吗?”
“信。”霍延己还是抽出了衣角,隐晦地勾了下唇,“我先去撑两分钟,等你好了就来救我。”
“好!”桑觉乖乖点头。
一边观测类人生物动态,一边耳朵不闲的水鸣只想说“草”。他终于明白之前科林为什么一脸忧心又一脸牙疼的表情了。
平日那样冷淡冰冷的一个人,突然对某个人破例,甚至开始隐晦地哄人,哪怕他们没有任何亲密行为,也会让人觉得……牙疼,齁疼。
霍延己冷声道:“染真疏散居民,其他人分散戒备!”
全然一副哄完“孩子”就变脸的态度。
水鸣低声道:“它们好像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攻击我们。”
通常来说,如果在野外独自遇到没有变人的类人污染物,是不会有太大危险的,尸体对它们的吸引力远比活人大。
只有变成人类后,它们才会出现明显的攻击意图——理论上是这样。
可当下对类人污染物的研究还是太少,不清楚它们具体的行为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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