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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宴会时间。
虞又初出茅庐却要被拉去跳舞,还好这并不是专门斗舞的场所,谢梵星告诉他,只需要象征性地在舞池里动两下就好。
那一天,谢梵星换了一身华丽的军装,还命令虞又打扮了一番。
在门口递邀请函,确认了信息,谢梵星颔首,领着虞又往里走,被侍者拦下。
“不好意思,少将,按照规定,您的奴隶需要先去专门的区域等候。”侍者面带微笑地拿出一条项圈,上面刻着谢梵星的名字简写,“这是我们为您的0346准备的身份牌。”
“……”谢梵星看了一眼身份牌,目光微凝,扫了一眼侍者,“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他五官本就锋利,带着战场上的杀戮之气,一身厚重的军装,眉头一沉,压迫感瞬间拉满。
虞又跟在他身边,谢梵星将他身形挡了大半,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呈上来的身份牌,反倒露出兴味的表情,指头拨了拨。
“的确如此,可……”侍者额间冷汗成雨,低下脑袋:“这是摄政王的意思。说、说以后的贵族宴会,都要按照这个标准来……”
谢梵星不冷不热地望着他,刚要继续说什么,身后被一道小小的力道戳了戳。
转头,那人已经自发地戴上了项圈,漆黑镶钻的小牛皮项圈配着修长白皙的脖子,其上还刻着“xfx”的字母,以示归属,十分勾人遐想。
“主人,这项链看上去还挺值钱,我喜欢。”虞又冲他笑,“没想到摄政王这么好心,还给奴隶送这种礼物,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见其他的奴隶啦。”
谢梵星:“你……”
见他如此配合,谢梵星也不好说什么,他不是喜欢破坏规矩的人,拧了拧眉,看着两位侍者将虞又带走。
走远了,虞又摸了摸项圈,对他挥了挥手:“主人,你先玩!”
直到已经看不见背影,谢梵星才收回目光,长靴踏入门槛,正式进入了宴会内部。
……
另一边,被带走的虞又在告别谢梵星后,转过头,霎时换下了天真的表情。
不对。
他在进门前先观察了内部的结构,侍者带他去的,似乎并不是通往内部的方向。
难道,奴隶的等候区就是在遥远的另一方?
他的疑惑在接下来很快被解开。
他被带到一所禁闭的大门前,侍者按上指纹将锁打开,露出面前的一幕。
几十个奴隶整齐地坐在长椅上,脖间戴着相同的项圈,写着各异的名字,被动静吸引,有不少朝虞又看来。
让虞又惊讶的是,他们之中不乏身着整齐干净的奴隶,但更多的人则是衣不蔽体,瑟缩在位置上,被旁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A、B、O性别都有。
像他这样衣着华丽漂亮的,是极少数。至少在眼前的奴隶堆里,是没有的。
身后的侍者推了他一把,虞又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躲过他的触碰,侍者疑惑地看了看手,以为只是巧合,便指着角落的空位道:“刚刚那个奴隶被他主人叫走了,你代替他的位置,坐在那里吧。”
说完,他回头落下锁,脚步声彰显着他逐渐离开的动静。
虞又坐在了指定的位置,但他很快发现,这里的奴隶都用一种混杂了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他。
良好的听力让他听到错综的交谈声。
“什么啊,他长得也不算特别好看,为什么穿成这样。”
“要是我的主人也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可以伺候好主人吧。”
虞又低着头,岿然不动地玩着自己的项圈,全当自己聋了。
他想寻求安静,旁边的人却凑了过来,自以为隐秘地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受你家主人宠爱呀?”
虞又瞥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奴隶,”那小奴隶竭尽全力地想了一个形容,“不像被人玩的,像是来玩的。”
弯弯绕绕的,虞又却奇妙地懂了。
“也就是说,你们在宴会上的职责,就是负责给主人玩?”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作为奴隶,虽说有最基本的生命权保障,但能拥有私奴的贵族,很少有将他们当人看的时候。
虞又替索里恩做了那么多事,多年来帮索里恩发展一支暗暗对抗贵族的平民军,早就已经厌烦了这些贵族的嘴脸。
但也对这些可怜的奴隶和平民并没有多少同情,他只是闲得无聊,才会偶尔施舍一点怜悯罢了。
那小奴隶却默了半刻,苦笑了两声:
“准确来说……出现在这儿的奴隶,都是给大人们一起玩的。”他纠正,“不止是主人。”
“……”虞又这回不能置身事外了,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这样?”
那小奴隶被虞又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不、不过!像我这种就是最低级的,谁都能玩,你这种,肯定有最好的奴隶待遇!至少是有一定地位的贵族才、那个的!”
虞又扫视了一圈周围好奇的奴隶:“……哦,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表面上应得云淡风轻,虞又懒洋洋地撑在一旁的椅子上,垂下眼皮掩住了那一点森冷的光。
千万别让我知道你是故意不说的。
谢梵星!
“嘿,梵星。”
丁时年大老远就看见谢梵星应酬完别人,就盯着香槟塔入神。
他熟稔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两人碰了碰杯,他在谢梵星空荡荡身旁扫了一圈,“咦,你的仆人没有带来么?”
谢梵星摇晃着香槟,波光在杯面粼粼闪烁。
四周音乐声靡靡,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然而他低着眼帘,在高高吊起的水晶花灯下,眼眸浅淡,没有映出这奢靡的一切。
“他被带走了。”
“被带走?”丁时年有些吃惊,“我也知道最近的规矩,不过,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奴隶,为什么不能为他破一次规矩呢?”
谢梵星手中的杯面停止了晃荡,在灯下,眼珠就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没有喜欢,他是犯人。我需要带在身边。”
“那在这种场合,不更要和你一起了?”丁时年也迷惑,“奴隶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只要看见了奴隶牌,都默认可以随意玩弄。”
谢梵星抬起睫毛,那些落在睫羽的光被打散了,变成阴翳沉结在深邃的眼下。
“……什么?”
“我还以为你知道。”丁时年呼出一口气,“现在还是把人接回来吧,等会宴会开场,灯光就暗下来,奴隶也会被统一放出来,供人享乐。到时候,要找人就会很麻烦的。”
不用他多提醒,在得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谢梵星的脚步已经开始动了。
他径直穿过一众沉溺享乐的贵族,往对面走去。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他这么冲动了,丁时年匆忙跟了上去:“梵星,等等我!”
他赶在谢梵星对靠近的侍者发出迫人目光之前,眼疾手快地拉住谢梵星的手臂。
“我方才想到,最近本就有些不好的传闻,如果你现在直接去要人,岂不是就坐实了你最近狎奴以至于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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