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星凯则在指挥井星旋,跟上那些又转移到另一侧的丧尸们。
三分钟后,小队队长装上炸弹外壳,朝他打出一个“解决”的手势。
接下来,只要控制了曲安龙,整个营救就算成功了大半。
井星凯还来不及露出笑容,两人都听到船舱内传来脚步声。
位置正好在船舱大门两侧的缉毒警和军人,当即一个向左躲,一个向右躲。
他们听到这个还没走出船舱的男人,大声呼喊一个三色白星国人的名字。
曲安龙的手下,闻声沿着右侧甲板快步走来,一眼看到打滚后还没站起的小队队长。
拿着手槍的他毫不犹豫开槍了。
呯——
火光一闪,仓促之下的开槍到底没有射中。
但陆战队的行动完全暴露,此时此刻仅能说幸亏所有炸弹已经拆除。
运气好的井星凯贴着船舱外墙隐藏自己,他看到一个人走出船舱,竟然就是曲安龙!
他们爬上的这艘渔船,就是曲安龙所在的渔船!
战友的安危,人质的安全……战或逃的快速抉择投出骰子,井星凯发现唯一的活路,就是趁他自己尚未被发现,一槍击毙曲安龙。
年轻警察持槍的手从未这么稳过。
子弹射出之际,他就明白子弹射中的位置,会是曲安龙一侧后脑勺。
只听咚的一声,曲安龙的后脑勺,犹如钢块,弹开了子弹。
井星凯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曲安龙回头,看到了他。
毒枭面上浮现一个露出尖牙的笑容,开口道:
“你这张脸看起来很眼熟啊……如何,我这丧尸王的刀枪不入之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看到更新不用点。
十九正在把文里的地球全修改成蓝星orz
第18章 银桑树(15)
……竟然还有丧尸王?
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些三流网文的设定啊。
分明生死存亡之际,井星凯的脑内却不合时宜地发散着。
小旋被这混蛋毒贩抓住,意识到回不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就像他此刻,想的是——
意识放慢的时间在这里突然恢复了正常流速,井星凯看到曲安龙狞笑着对准他举起槍口。
看来丧尸王杀人还是要靠槍。
如果刚才在船上活动时再次感染了鳞卵,死后会变丧尸吗?年轻警察来不及想这个,他只猛地回头,甚至记不起某个人已听不懂他的话,吼道:
——“小旋!快跑!”
一个湿漉漉的青灰人影,在井星凯话音未落的时候,朝曲安龙扑了过去。
天光乍亮!听到槍声就意识到行动暴露的其他陆战队队员,拿着军刀割断了固定光学迷彩布料的一角,或是干脆将这层布料捅了个窟窿。
他们齐齐将这层布料扯下,于是,湿漉漉的青灰人影——腮帮子里塞着东西,整张脸显得尤其滑稽可笑的井星旋,从渔船摇曳吊灯照不到的黑暗里冲到光亮下,赫然出现在曲安龙面前。
它挥爪打飞曲安龙手里的槍,陷入惊愕的毒枭一时反应不能,竟叫它真的做到了。
直到井星旋要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曲安龙才唤回神智,右脚后退一步,右手抡出一拳。
咚!井星旋直线飞了出去,一脸蒙圈的井星凯下意识飞扑去接,兄弟俩撞在一起,轱辘轱辘滚到船尾。
久经训练的拳击手也没法打出这飞摩撞人般的一击,显然,成为丧尸王不仅叫曲安龙刀枪不入,还让他拥有了极不正常的力量。
爬上渔船的整个小队一起上,恐怕也解决不了这个怪物,必须搬重火力上来试试。
坐拥两百多人质的曲安龙依然身处上风,但他却惊恐地向船头方向眺望。
他走出船舱就是为了亲眼确定茧女的位置,现在……茧女果然已经不在那里。
曲安龙猛地抬头。
就在他头顶正上方,消失在一千米外的茧女再度翩然出现。
依然看不到这几艘渔船上的情况,仅靠几个陆战队队员随身携带的记录仪,无线传回苏虹海军基地的画面,瑟芮法安估算出了精确的位置。
身周环绕水银之血的茧女,正在砸下。
“你看到了吗?”
稚嫩的嗓音问。
我看到了,勒壹在心里回答。
他视线从那熟悉的兄弟俩身上收回,心声于逐渐提高的共鸣中,几乎与稚嫩的嗓音重叠。
“几十年里,相似的一幕,我见过太多。
“亡灵在伊勒瑟芮仅是一种现象,并非是亡者的灵魂在死后重新操纵腐坏的肉.体,而是生者的思念束缚了肉.体的记忆。
“杀戮只会让亡灵痛苦,但正是这痛苦成了我姐妹们堕落的养料。
“唯有一法能解,必须坚信——”
银发狂舞的白裙小女孩,在半空的猎猎风中张开嘴。
勒壹与她一同呢喃:
“坚信,爱,贯穿生死。”
【认知度:350276】
【共鸣要素·爱,提取中,提取成功】
***
昏沉中,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隐约记得一些,一些摇摇晃晃的轿子;桑叶的香气;透过纱帐投来的视线;夜空上闪烁的八芒星;厚锦上编织的鲜艳花纹,专门送到面前请求赐福;成群的少女,呢喃祈祷手艺还是爱情;沿路的人们在跪拜,露出后颈。
温暖的怀抱;梳发的牛角梳上是桑叶的图案;蟋蟀,趴在桑葚上,吱吱叫,好听。
啊,对,有个人。
很多人,送她来到这里,送她去见母亲。
于是她睁开眼睛,借着头顶缝隙漏下来的熹微天光,撕开包裹她的软壳。
更多天光泻下,她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沉重的液体积蓄在软壳的底部,因为软壳的撕裂向外流出。
她感到奇怪,虽然小脑瓜子里几乎空空如也,但她本能知道,这个包裹她,保护她的软壳,应该干燥,安全,没有液体。
她从蜷缩的姿态改为站起,低头一看,看到自己小腿以下,都泡在反光的白银般液体中。
这液体散发着让她不舒服的气味,仔细闻闻又好像是错觉。她伸出指尖在液体里划了一下,抬手时白银般的液体如同珍珠从她指尖滑落,半点没沾染在她的皮肤上。
于是她添了一下指尖。
没有味道。
说到皮肤,有点奇怪。
她的手比她以为的小。
苏醒后会长大,应该是这样的,她在这里沉睡是为了长大成人,但她的手还是很小,根本没长到……
长到谁的手那么大来着?
她心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佝偻的,温暖的身影,记起一双大手在编折长草,记起丝绸在阳光下暴晒的气味。
阳光……
外面天亮了。
她爬出了软壳,发现那是一堆白丝缠成的茧,已经被那奇异的沉重液体染成了银色。
这些东西哪来的?好奇怪。
思维的运转逐渐流畅,脑子里蒙的那层雾气正在散去,过去她一直懵懵懂懂,身体长得很快但头脑没跟上,眼里除了桑叶和草蟋蟀就看不到其他,现在却突然神智清明起来。
啊,草蟋蟀。
她再次看向双手手心。
记得是握着草蟋蟀沉睡的,为什么不在。
她找遍自己浑身上下,没有找到那个有趣的小东西。又蹲下在茧中摸索,搅动那白银般的液体,依然什么都没找到,只找出一块破烂的白绸,抖了抖,上面的白银般液体纷纷滑落。
她气馁地披白绸在身上,再度往上眺望。
这是一道狭窄的地缝,一根粗壮的树枝卡在地缝中,撑起了她的茧,叫茧没有滚进地缝深处。
但她分明记得,她在一处草木茂盛的山谷,在山谷深处的一棵老桑树上,在老桑树上的庙宇中,她在那里结的茧,闭上眼睛睡着,为什么现在在地缝下?
深思的她手脚并用,爬出地缝。
山谷一片荒芜。
老桑树只剩下烧得焦黑的树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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