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塔烈因。”沈越隔着衣服揉了揉他的脑袋。
“一整天。”随着怀里的人说话,灼热的气息呼在他胸口。
沈越不太明白:“什么?”
“一整天,躲在衣服里一整天。”塔烈因鼻子捂在他胸口上而发出闷闷的声音。
沈越终于反应过来,在分化室里好像是说过让他在自己衣服里躲一整天……
“等等……你什么都记得吗?”
没有动静。
所以,塔烈因这家伙果然什么都记得,包括喊自己妈妈的事情!
最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还应他了。
“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你妈了吧……”
“……”没有动静。
默认了。
沈越现在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既深沉又生无可恋同时一脸被错付,还想给他头上来一个爆炒栗子的那种恨。
合着他一直被当成奶妈了……
沈越把衣服掀起来,露出某颗金毛脑袋:“出来。”
一只爪子又抓住衣服盖回去。
沈越好气:“这么大了,不要在妈妈衣服里呆着了,快出去。”
怀里的人肩膀抖了一下,气息不稳,沈越怀疑他在笑……
塔烈因掀开他的衣服,仰头看着他,看见他生无可恋的模样,恨不得把他揉搓浑圆放进自己手心里再狠狠亲一口。
他双手攀上他肩膀,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他的鼻子:“不要当妈妈,妈妈不爱我,你爱我,好吗。”
沈越怔了一下,塔烈因凑过去亲他,把人亲得天昏地暗。
这是联邦法院最大的一所关押舱,平时用于关押还未定案的嫌疑人。
瑟米斯通过长长而幽暗的走廊,法官的袍子随着走动而摆出冰冷的弧度。宽大的袖子盖住他失去了手指的手掌。
朱凌满眼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人:“瑟米斯法官,您是要放我出去了吗?”
“还不到时候,你知道现在的证据可都对你不利呀,不过,请放心,第二次开庭之前,本法官会尽可能想办法帮你的。”
朱凌激动道:“瑟米斯先生,你一定要帮我,你想要多少钱我爸爸都可以给你!”
前阵子,朱凌的父亲经过法院庭审,已经被无罪释放了,值得一提的是,瑟米斯一点贿赂也没有收,主动愿意帮助他们父女俩,这让朱凌很感动。
“唉,现在沈越才是关键,他可是本案最直接的证人……”瑟米斯故作为难道。
朱凌愣了愣:“沈越……对,我知道沈越的一个秘密……”
“真的,是什么?!”瑟米斯一瞬间要失态了。
朱凌有些犹疑不定:“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精神海很奇怪……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听到这里,瑟米斯有些兴致缺缺。
“上次在军团实习时,我就被他的精神海……好像吓到了一样,那种奇怪的感觉,总之一进入他的精神海,我就晕了,很久才醒过来,这几天我总在想,沈越是不是有两个精神海?他有一个精神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瑟米斯失笑道:“两个精神海?你是不是关久了,发疯了?”
“绝对没有,瑟米斯大人!我可以肯定,沈越很不正常,以前和现在的沈越简直就是两个人!你也看过那些视频,对吗?您能看得出来以前的沈越有多懦弱!可现在,我被他害惨了!”
瑟米斯怔怔地笑了笑:“是啊……你说得对。好了,你提供的线索真的很有价值……安心等待吧。”
瑟米斯退出关押舱:解脱的日子就快到来了。
————
沈越坐在庭廊下,望着天空的蔚蓝,眉头紧锁。
塔烈因的话使他矛盾起来,自己爱塔烈因吗?如果爱,这种爱究竟基于何处,在哪里生成?模模糊糊抓不到实质。
自己这种理所当然地对他好,其实明知自己的身份,并不能给予更多的回应,是不是也算一种不负责任?
可是,自己如果不爱的话,为什么每次一见到塔烈因,他的心总是莫名变得柔软起来,尤其是被毒素折磨到自残的塔烈因,每每想起那个画面,如同一根系在他心头的弦,轻轻一扣,就会紧紧揪住他的心。
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失控的。
他重生在这里的目标本就是为了寻找歌雅的踪迹,他注定要为了这一目标开始漫长的宇宙流浪。
自己不可能永远绑在他身边,塔烈因身为元帅,也不可能和自己一起流浪星际。
现在,《星辰献祭》就差最后的收尾了,自己只要帮塔烈因把毒素清除,就不能也没有资格再付出更多的感情了。
瑟米斯已经三天没出现在餐桌上了,第四天出现的时候,手上没有戴机械手指,那双手十分灵活,居然完好无缺地拿着餐具。
沈越皱眉……瑟米斯的手指无法通过自身修复,普通的治疗手段也不能达到这种效果,现在这种情况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克隆人的牺牲,一种是地下交易市场的活人器官。
然而无论哪一种,都是十分残忍且违法的。
瑟米斯却还能若无其事般地用这只手吃饭喝汤。他的双眼望着盘中食物的时候也尽是狠厉优雅。
沈越一想起被这种人摸过脸颊,就有点生理反胃。
对面的瑟米斯看着他,站起身探过餐桌凑近他,双眼睁着空洞洞的恐怖:“喜欢我刚接的这双手吗?用起来还有些不够灵活,全部拜你所赐呀,要知道就连那个被斩断手的可怜的家伙,也是因为你才失去了双手呢。”
沈越笑得十分歉然:“真是对不起啊,你也知道你哥哥,他就是看不惯我被别人欺负,所以每次一碰上我的事,就很容易冲动暴躁,真烦恼,说了不要这么冲动,连自己亲弟弟都下得了手,我真的是愧疚啊……对不起啊,瑟米斯。”
瑟米斯的眼睛瞪着,那道狠厉的射线已经快把他戳出几十个洞了。
夏佐和昂科拉默默吃饭,塔烈因一手撑着下巴,像一只悠闲的野兽,紫色眸珠懒懒地盯着两人。
沈越继续添柴旺火:“对了,听说凯奇尔被杀的案子你也接了,要不是你哥哥及时救了我,我肯定要死在他手里了,当时你哥哥实在太生气了,他一脚碾着凯奇尔的头,就像碾着你的……”
沈越看着他的双手,欲言又止,瑟米斯猛的将手指缩回去。
沈越微微一笑:“总之,相信身为法官的瑟米斯,一定会秉公办事吧。”
此种变态,也要用变态的常理来推断才是,对哥哥这么扭曲偏执的家伙,看见一向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哥哥对旁人这么偏爱,一定嫉妒到发疯了吧。
果然,瑟米斯瞳仁的光芒一紧,转瞬即逝的疯狂,最终化为胸腔里的两声冷笑。
“哦?是吗?闹的这么轰动,居然连西瑟的奴隶制都废除了,真是冲冠一怒啊,以前真不知道哥哥这么多情。”
塔烈因斜靠着餐椅,一根手指撑着脑袋,懒得奉献一个眼神给他,只是盯着沈越瞧。
这两天沈越不给他钻进衣服里,整个人浑身难受。
明明人就近在咫尺,却抓不到,那种挠心挠肺的难受。
瑟米斯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哈了一声道:“不过,现在可不止西瑟君主的事,马里恩也已经告到联邦了,还有以前积累的种种案子,哥哥这次说不定……真的惹众怒了呀。”
塔烈因一脸不在乎:“是吗?”
“对了,朱凌最近跟我说了一个秘密,哥哥有兴趣听听吗?”
塔烈因眯起眼:“怎么,她还没死吗?瑟米斯,真是无能啊。”
瑟米斯笑得很得意:“不仅没死,很快就要无罪释放了,父女俩就要团聚了,毕竟哥哥动用那么大的力量把所有视频都销毁了,没有证据让弟弟我怎么定罪呢?”
昂科拉冷道:“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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