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拦截舰和十几艘突击舰,从对接舱脱离,循着工程舰的方向激速而去。
同时,在工程舰前进的方向,军团已经下达了拦截线,几乎天罗地网。
数十道光点在黑暗的宇宙中闪闪前行,不到三十分钟后便追上了那艘工程舰。
为首那艘弧度锐利冷酷的战舰正是塔烈因的蓝剑。
“警告,GX6488工程舰请立刻返航!GX6488请立刻返航!”拦截舰通过联邦系统发出警告。
然而工程舰没有听从第一军团的号令,转而调转方向向其中一艘突击舰发起了进攻。
工程舰是实用性舰,配备的武器也只能对付一些星盗,怎么可能对抗第一军团的军舰。
如果不是塔烈因下了命令不准使用毁灭性武器,工程舰此时早已成为炮灰。
“再次警告,GX6488停止抵抗,立即返航!”拦截舰再次向工程舰的操控台发出了系统警告。
然而工程舰一意孤行,塔烈因的蓝色战舰发出了一击粒子炮正中对方的能量舱,但见无声的爆破火烈,对方的能量舱瞬时脱离了主舰,在太空中被摧毁殆尽。
工程舰为了维持舰体稳定,只能立刻停下。
军舰已经逐渐靠近,却在这时,工程舰猛然发生了倾斜。
塔烈因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不……”
蓝色战舰还想冲上前,但见工程舰内部窜起一片恐怖的火光之后,顿时四分五裂,随即消失在剧烈高温的火光中。
蓝剑晚了一步,只能穿过这四分五裂的火光中,在其中像一道狂乱的剑光,想要拾起这破碎的残片。
但随着能量的迸发,所有残骸被高温迅速消融,什么都没有了。
塔烈因的战舰近乎失控的在太空中颤动,如同剑锋发出的哀鸣,差点撞向工程舰脱离出的能量舱。
“元帅!请您镇定!”操控台上发来下属的声音。
然而控制台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塔烈因几乎在工程舰破碎的刹那便陷入疯狂。
操控台上所有的一切操作按钮几乎都被他的精神力摧毁,精神水平仪发出嘀嘀的警告声后呜咽一声,彻底粉碎。
“警告,警告,战舰系统发生崩溃,十秒钟后自动发出求救信号。”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穿进控制端的屏幕,聒噪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塔烈因彻底疯了。
他跌坐在地上,金色的发丝脱离了纸张的束缚,狂乱地散开,盖住他的眼睛。
颤抖的身子是树上最后一片枯萎的叶子在秋风中将离未离,精神力是一种悲伤的狂流,从他胸膛中方寸之地奔涌而出。
眼看着蓝剑在宇宙中失控,拦截舰的军官在自作主张下,伸出捕手,将失控的蓝剑强制箍紧,才避免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而在ོ韩@各@挣@离此时,还不知道前方太空中一切变化的另一艘小型穿梭舰已经在永生号上脱离,成功进入宇宙。
这是一队随巡洋舰即将前往玫瑰星系救援的战舰编列。
沈越最后还是没有上那艘工程舰,发匿名信息的人是敌是友,他心里完全没有底,而且,工程舰这么大的目标,一定会被追击的。
与其这样,屏蔽一艘小小的穿梭舰,让其为自己服务,实在更简单的多。
他大概还没想到,这谨慎的举动让他逃出了死神的指掌。
另一边,马里恩的宅邸,他发了一通光脑给瑟米斯。
瑟米斯正穿着大法官袍,似乎正结束了一场庭审:“怎么样?”
“那艘工程舰的系统已经设置了自动毁灭功能,只要在上面就没有存活的可能。”
“你确定他上了工程舰?”
马里恩嘿嘿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你看塔烈因那么紧张的模样,还不够明显吗?”
瑟米斯这才满意地笑了:“啧啧,真可怜啊,看来这次我的哥哥一定伤心透了。”
马里恩冷笑:“有你这么个弟弟,塔烈因才是真可怜。”
瑟米斯眯起眼睛:“闭嘴!”随即挂断了光脑。
马里恩被他狠毒的眼神盯得脖子一冷,随即嗤道:克莱客家的一群疯子。
沈越的穿梭舰是非常高调的军用舰,为了不引起注意,不可能中途掉队,只能跟着军队编列到达了玫瑰星系。
在到达的同时,救援战争也同时开启。
密集的炮弹和激光攻击迎面袭来。
他虽然对这次战役的战略方针和火力排布不熟悉,还是能靠着自身灵活及时调整,中规中矩,没有引起注意。
终于,黑暗军团撤退,似乎他们也达到了某种目的,在毫无目的的攻击后便偃旗息鼓。
这时,已经是沈越出逃的第十天,他随着大部队降落在军港,之后又乘坐舰艇,落在玫瑰星系一颗普通的小行星上。
然而现在这种星际时代,公民任何出行的轨迹都逃不过政府的眼睛。
沈越站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入住酒店,乘坐公共交通,一切都要身份验证。
光脑早已经在上穿梭舰前就被他丢弃在太空中。
现在他可真是身无分文,除了两颗随身携带的液体球和手上一点可以用的现金,好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心绪不宁,惴惴不安,有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到他胸口,让他呼吸都不畅。
不知道塔烈因会怎么样,会恨到在全星际通缉自己吧……会陷入自我封闭吗?
还是,又开始自我伤害……
沈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亡”了。
玫瑰星系的小小波折没有引起联邦太大的关注。
反而是军部元帅——塔烈因已经多天没有露面,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这事让联邦各成员都起了猜疑。
格纳走进办公室,被这浓烈的信息素和精神力惊地心惊胆战。
然而更触目惊心的是血迹斑斑的办公桌,塔烈因如同奄奄一息的野兽,窗外的阳光乘着他起伏的背脊,这还是被打上了镇静剂后的元帅。
完全无法想象没有打上镇静剂之前的人,又该是怎样的疯狂。
没有人能接近他,因此也就没有人能带他去修复舱。
“元帅……”在这涌溢的精神力世界里,格纳走得极其艰难,甚至觉得自己脆弱的骨头随时要被掰折。
一张纸放在了塔烈因的桌上,是扎头发充当皮筋折成蝴蝶形状的那张纸,被遗落在战舰内。
“这是在您的战舰里发现的,上面写了字。”他猜是沈越给塔烈因留下的东西。
他以为这至少能引起塔烈因的一点注意,然而伏在办公桌上的人无动于衷,甚至连抬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元帅……至少看一眼,也许沈越跟您说了什么?”
没有用,一点动静也没有,塔烈因就像被抽夺了灵魂,只剩一副伤痕累累的空壳。
格纳眉头紧锁,再这样下去,元帅的毒素一定会再次爆发。
他必须去找米特兰了。
————
沈越决定重操旧业,去当雇佣兵或者探测师,这种灰色职业,一般对于身份信息的要求不高。
尤其是当他在这颗不算繁华的小行星里看见了K集团的标记,觉得这一切也就理所当然了。
K集团遍布星际,这颗行星上高大的建筑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小小分部。
沈越不敢报自己的真实姓名,用的是荒星开辟上的id名称。
他相信,西里尔一听就会明白了。
和西里尔在集团前台的成像仪上进行了简短的通话后,沈越坐回了会客厅。
厅中的大型成像仪在播放最近的新闻,其中大部分都是玫瑰星系的事情,包括黑暗军团战败,他想从那里面找到塔烈因的身影,然而没有。
他以为塔烈因至少会逐步封锁凯特附近所有的星系包括舰港,把自己锁在可控范围内。
然而新闻上一片平静,所有的空间站和舰港照常通行,工作人员连一个照例的通关检查都懒洋洋的。
一点也不像塔烈因暴躁的性格。
这种风平浪静反而让沈越心里越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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