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临棘倏地拉住了他。
寒屹看着临棘拉着自己手臂的手,然后又缓缓抬头看向临棘,道:“我已经死了,这是我最后的一点残魂魂力幻化出来的。”
临棘一怔。
寒屹望着呆愣的临棘,他伸出手抚了下临棘的脸庞,然后微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低声道:“我以后恐怕没办法再保护你了,临棘,你要学着自己长大。”
临棘却牢牢抓住了寒屹的手臂。
望着临棘那泛着血丝目眦欲裂的眼睛,寒屹继续道:“从这直接撕裂空间出去,你就可以回到杀界了,在杀界等着长兄,长兄会回去的。”
寒屹倒没有什么遗憾的。
他下界把自己该做的一切已全都做到了。
他用神力护住了几位兄长的残魂,且给长兄发了信号,只要长兄感知到便会赶来。其次,他与焚清同归于尽了。
其实寒屹原是不用死的。
但他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也罢,同归于尽也不算失了杀界的傲骨。
只可惜,他不能再陪着临棘了。
若是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回到杀界,回到兄弟们都在一起的时候。回到自己、临棘和云毓三人被兄长们轰赶于是只被迫得到了个狭小的地方挤在一起睡觉的幼年之时。
“照顾好自己,临棘。”
这是寒屹抱着临棘最后在他耳边说的话,他的嗓音很沉,里面含着对临棘浓郁的眷恋和低低的不舍。
他很不甘,可那又如何呢?
纵使再不甘心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好在临棘不会再出事了。
身为杀界最后一个小凶兽,他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劫了。因为他是杀界最后的一个,按照天道法则必留一线生机的规律,身为杀界最后一根独苗的临棘会安稳活下去。
数十亿年内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劫了。
只有当新的一批凶兽诞生出来,这个保护才会消失。但长成现在杀界这般繁盛也需要数十亿或者是百亿年。
而那时临棘也已经长成大哥的实力了。
也不必再为他忧心了。
想到此寒屹微微抚了下临棘的脸,然后低头在临棘的额头上亲了下。接着便用仅剩的力量给临棘撕开裂缝让临棘背对着自己离开。
临棘一开始是不愿意走的。
但寒屹用力量控制住了临棘,迫使临棘不受控制地抬起脚离开这个世界。
直至看到临棘消失在尽头后,寒屹才闭了闭眼。他最后再看了眼天边,像是在最后看一眼他再也回不了的家。
接着,寒屹一点点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可他并不知道,临棘并没有走。
在走到尽头裂缝之时临棘就强行停住了脚步,他又一步步强行顶着空间裂缝的庞大力量逆行走了回来。
临棘重新站回了这片大地上。
或许是因为承受着巨大冲击硬走回来,临棘的脸上都是裂缝呼啸时刮的血痕。
他的眼眸漆黑,这是修杀道之神的特征。自混沌出生的凶兽一旦愤怒到极点或者是情绪不受控制时眼睛就会变成全黑色。
临棘的手掌心逐渐凝起一股旋涡的暗光。
狂风随地而起。
天地变色,隐约有雷电而过。以临棘为中心,方圆万里以内蓦然涌起阵阵雷电,临棘的眼眸全黑,他手中积蓄的暗芒越来越大,逐渐凝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临棘在用燃烧自己的魂力为代价。
他想想要回溯一切。
其实回溯对神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云毓和寒屹不是人类,所以即便再回溯他们是不会复活的,这需要巨大的代价。
但临棘没有停下,尽管他双眼都是血,尽管天地雷劫朝临棘而去。
临棘硬生生承受了八十八道天雷劫。
可他丝毫不退。
天地间似低吟了一声,一道声音响起:“逆天而为,你可知会有何代价。”
临棘一顿,道:“你是谁?”
“回去吧,勿要给自己招致灾祸。若强行逆天改命,违背天意,也会改了你自己的命数。”对方平静道。
临棘冷冷看了一眼天边。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一剑朝自己心魂而去,他挖出了自己的心头血且加魂力催动。而他也终于做到了!
周围一切急速变化,沧海桑田,日月变换。
已经消失的东西都在回溯。
临棘把一切都回到了云毓和小寒还活着的时候。所幸他们死的时间并不久,临棘只要回溯到几天前就行。
即使如此临棘也吐了一口血。
他的脸色苍白,胸口上也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印记,是天劫。
是临棘逆天而为的天劫惩罚。
临棘并未管这个,他抹了把嘴角边上的血就赶紧提剑顺着云毓和小寒的气息波动而去。当临棘到的时候云毓正好在跟一个身着白衣的人打得很激烈。
临棘二话不说直接一剑穿透了那人。
云毓都愣住了。
他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那双血色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杀意。现在的他并不记得临棘,只有在快死前或者是历练快要结束的时候历劫者才能想起一切记忆。
临棘在杀了圣孞后又感到了小寒那。
他如法炮制把焚清也杀了。
宿御寒拧眉望着这个突如其来一身黑衣的修士。
可这样做显然也还是没用的。
因为即使杀了他们,云毓和小寒还是没撑多久也死了。
临棘愣住了。
后面他便明白是因为什么了,临棘又一次耗自己魂力回溯。这一次他的脸色更加冷,下手更不留情,在一剑杀了圣孞后直接把云毓也打晕过去了。
再然后,临棘挖出了圣孞身上的情根移在了自己身上。
包括焚清身上的情线。
果不其然,这一次云毓他们没死。
临棘的眼眸微沉。也就是说这个劫必须要过,而且必须要死一个。临棘眼眸闪了闪,但最后他还是把情线绑在了身上。
如果一定要死,那自己换他们两个。
一个换两个,是不亏的。
*
而这,就是临棘全部的记忆。
临棘醒了过来,他睁开那犹如千斤重的眼皮,他的脑袋很沉也很疼,像是被钟声在耳边狠狠敲了一记。
伴随着临棘醒来,宿御寒也睁开了眼。
“想起来了吗?”宿御寒望着临棘,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临棘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他愣愣看着宿御寒,虽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只是短短一两个时辰未见,但受梦里影响临棘再次看到小寒心头不禁一痛。
他下意识朝小寒伸出手想去碰触他。
但宿御寒却避开了临棘的碰触,目光似万年寒潭般没有任何波澜,道:“记起来了吗?”
临棘终于思绪回笼。
他望着眼前的宿御寒,喉咙像是被堵了一般,低声道:“没有。”
听到这句答复宿御寒闭了闭眼,似失望。
“所以,你也解不开情线,是吗?”
“嗯。”
听到这声回答宿御寒再也克制不住眼底的杀意,他倏然攥住了临棘喉咙,对着临棘一字一句道:“你梦里的一切我看到了,我看到你杀了他并驱了他魂魄挖了情根,临棘,还要在再狡辩吗?”
临棘眼神一变。
可他薄唇翕动半晌,最后还是没有解释。因为他看到小寒心口上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印记,仿佛只要临棘把一切说出口,那么天劫就会朝他落下。
到最后还是空梦一场。
已经快到最后一步了,他不能前功尽弃。
见临棘闭口不言似乎默认了,宿御寒的眼眸登时泛起浓浓的失望和倏然变冷的杀意,他紧扣住了临棘的喉咙,道:“所以你承认欺骗了我,嗯?”
临棘没有说话。
宿御寒一直望着临棘的眼睛,他的每一个眼神都逃不过宿御寒的视线。在看到他无言以对的神色后,宿御寒蓦然拢紧了手。
这一刻的他褪去了以往所有的温情。
他看向临棘的眼神很冰冷。
这是宿御寒面对旁人才会有的神色,陌生、充满寒冷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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