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张甲。”
张甲……祈音想到自己去买桂花糕的时候,听到旁人提到过,张家店的儿子去赶考的途中被山贼杀死了,只剩下家中老迈的母亲和刚过门不到一年的新媳妇儿。
他心里叹息一声,问道:“你是人间苏州宿县十里巷张家店的儿子?”
张甲一愣,点头道:“正是。”
“本座给你带来了张家店的桂花糕,”祈音拿出还热腾腾的桂花糕,走过去递给他道,“趁热吃吧。”
张甲接过那个桂花糕,眼睛迅速泛红,他颤抖着拈起一块桂花糕,桂花糕刚入口,他就知道这确实是他家的桂花糕,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阵,张甲才缓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抬头望向祈音,感激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您怎么知道我想吃家里的桂花糕?”
“你许的愿,本座听到了。”祈音面对张家满眼的感激有些许不自在,不自觉端起上神的架子。
“您、您难道是音铃花神吗!”
音铃花神,传说中强大圣洁,高贵的愿神。听说只要足够虔诚真心地向音铃花许愿,就能把自己的愿望传递给愿神,愿神听到了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嗯。”
“多谢您!多谢您!”张甲连连磕头道。
祈音伸出手,轻轻虚空一抬,就把张甲抬了起来,道:“本座实现你的愿望,你将愿力奉于本座,同等交换罢了。”
许出的愿望越大,许愿之人越虔诚,祈音实现愿望后,能够收到的愿力就越多。
一般来说,愿力就相当于愿神的补品。不过由于祈音是许多上古强大生灵的祈愿凝结而成的神明,从上古时期到如今一直十分强大,因此一般的愿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助益。
他愿意跑这一趟,一是感念张甲的祈愿比较强烈,二是闲着慌。
张甲抹了抹眼泪,犹豫地看向祈音,道:“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
“我的母亲和娘子……过得可好?”张甲眼中含着深深担忧和焦虑。
“你的母亲和娘子因为你的逝去伤心了许久,你的娘子还怀了孩子,不过也在努力坚强地活着。”祈音淡淡道。
“孩子……”张甲眼中又湿润了起来,他捂着脸闷声哭,“我有孩子了,可是我、可是我……”
“你放心,你们张家店的生意还不错,邻居们可怜她们,时不时会去帮衬帮衬。你的孩子一定会健康长大。”
寂无华看了祈音一眼,惊讶发现祈音眼中竟多了一些悲悯。要知道以前的祈音尽管看起来有情绪,有“人情味儿”,但其实不管见到多悲惨的事,眼底都只有一片漠然。
“有了愿神的祝福,你的孩子定然会平平安安长大,你就放心投胎去吧。”寂无华道。
张甲闻言,心下大定,连忙又要跪拜祈音,寂无华就让人把他给带走了。
“师尊,您怜悯他吗?”寂无华试探问道。
“怜悯?自然,本座怜爱众生。”祈音微微一笑道。
寂无华哽了哽,发现祈音眼中那点悲悯已经不见了。
祈音把事情解决后,不管寂无华如何挽留,他都拒绝,径直要走。
毕竟地府实在是阴冷,他待着怪难受的。
祈音走后,寂无华收起难得的笑,又变成那个冷郁阴沉的阎王,他身影一闪,再出现便是在酆都的一座鬼山上,鬼林森森,阴冷的风吹起,卷起几张毫无生气的树叶。
“祈音来地府做什么?”寂无华的身后慢慢现出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
“能干什么,来实现一个鬼魂的祈愿罢了。”寂无华冷淡道。
“呵,他不是来寻你的,你很失望?”面具男子走到他身旁,侧过脸瞧他。
第5章 心魔
寂无华斜眸瞥他,道:“这句话该我问你。”
“我自然是失望的,”面具男子低低笑道,“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脱离了他的封印。”
“你到底是如何无声无息逃脱封印的?”寂无华凝眸问道。
“怎么,替你师尊打听他的宿敌么?”面具男子钳着他的下巴,他脸上的面具渐渐消散,竟露出一张同祈音一模一样的脸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我已经背叛了师尊。”寂无华沉寂的眼眸微动。
“啧啧,瞧瞧你痛苦的样子。”男子面色微冷,钳着下巴的手用了些许力,“别忘了,你我现今同生共死,是同一阵营的。”
寂无华的睫毛颤了颤,不去看他,道:“我没忘,不然怎么会容忍你在这里吸取怨气恢复。”
“乖徒弟。”男子搂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只要你乖乖的,以后不说神界,六界都将是我们的。”
寂无华脸上并没有一丝悸动,沉静如凝霜。
“我也是你的。”面具男子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吻上他的耳朵,轻声道,“与祈音长得一模一样的我,是你的。”
寂无华身子轻颤了颤,呼吸微乱。
“臧胥。”寂无华按住那只解他衣裳的手,哑声警告道。
“你的气息真让我舒服。”臧胥挣开他的手,继续道,“我允许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你让我吸一吸。”
寂无华长年居于地府,身上沾染的的阴煞之气和怨气不是凡鬼能比的,臧胥是众生诅咒和怨念凝结而成的邪神,自然是喜欢极了。
“臧胥……”寂无华逐渐颤不成声,眼尾染上了一抹绯红。
“今日北昊为何又来了地府,还找那个钟离婴吗?”臧胥的呼吸微急,谈着是正事,做的事却一点都不正。
寂无华仰起下颌,露出的脖颈脆弱纤长,臧胥双眸一暗,咬了上去。
“嗯……”
“嗯什么,是在回答我,还是……”臧胥轻笑,将他死死锁在怀里,唇瓣在他侧颈流连不去,“在回应我?”
“是在找……钟离婴。”
“哼,真有意思~钟离婴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不、不要~”寂无华无力地抓住他的手,染红的眼尾蓦地落下一滴泪来。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神尊陛下会对一个区区凡人这般在意~”臧胥用力汲取他身上的阴煞之气,寂无华那张向来苍白的脸被他逼得染上了潮红和艳色,“若是想对付北昊,钟离婴是个好工具,你说对不对?”
“是……也许~”寂无华恍惚地颤声回答道。
“真乖~”臧胥在其胸口闷声笑道。
……
祈音从地府出来,才发现天上下起了大雨,他将手中扇化成一把伞,踏着虚空慢悠悠地走着。
却没想到,刚走没几步,隔着一片雨云,竟瞧见了北昊,似乎也是才从地府出来。
北昊没有撑伞,也没有起什么结界,就这么走进雨里。他的神情好似带着一些落寞难过。
这模样很有九方陶陶所说的“失魂落魄”的形容。
一身雪衣淋透,雨水顺着墨黑的发丝滴落,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祈音好奇心顿生,隐身跟在他后面,观察着他,心想,莫不是因为又没寻到钟离婴的魂,因而这般难过?
他从未见过北昊这副狼狈模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能让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性情大变,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祈音心中慨叹,并引以为戒:果然要远离情爱,北昊这样陷入情爱的模样,看起来比以前蠢。
北昊已然知道钟离婴就是祈音,自然不是去寻魂的,只是觉得祈音瞧他的眼神有异,不像是记得他们凡下之事的样子。于是他便来确认祈音渡劫魂归之后,经过地府有没有喝下孟婆汤。
而结果是,祈音渡劫回来根本就没经过地府,所以就无所谓有没有喝孟婆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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