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姑山上还有一座圣女庙,每年过年时,平沐城的人大都会来这里上炷香,以求来年的所有事都事事顺心,当然,这也就是图个心安,至于顺不顺只有所求之人自己心里才清楚。
齐隽将灵机绑在大臂上,他打算在山洞里凑了一个晚上,十来岁的少年身体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还在床上躺了两年之久的灵魂。
他没有齐钧对齐家的恨意,也没有宽叔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他只是在茫然,五灵根能干些什么,自己能不能在这个陌生的时候活下去,可是活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齐隽瞪着眼睛看着山洞顶上的枯藤,弯弯绕绕的藤蔓中间有一抹浅浅的绿色,那绿色不显眼,让齐隽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那是一片小小的圆叶。
外面的冷风不知道怎么突然间换了方向,朝着这个山洞里面灌了进来,齐隽缩了缩脖子,可还是冷得厉害,他的视线落到了宽叔身上的衣服上。
“啧,算了,不吉利”齐隽强行让自己的眼神从宽叔的身上移开。
这风越来越大,他看着那绿色的圆叶在冷风中摇摇晃晃,齐隽到底还是爬了起来伸出了自己的魔掌,将宽叔身上的外衫扒了下来,还顺带将宽叔别在腰上的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也没细看,齐隽只觉得这个看着匕首上的有些亮闪闪的东西,也许还能卖几个钱。
将外衫挂在枯藤上。
都不容易,能少吹点风就少吹点吧,肉乎乎的小嫩叶不再摇晃,至于宽叔,死都死了,还怕冷吗?
齐隽缩在山洞里,他这会儿也已经没有力气了,心里想着保持警惕虚虚地闭上眼睛,可是这上眼皮刚挨上下眼皮,他就陷入了睡梦中。
外面的冷风肆虐,齐隽蜷缩在地上,挂在枯枝上的薄衫在风中晃动,企图为嫩叶遮住寒风。
晨光初现,晚上还躲在枯藤里的嫩叶这会儿已经露出头来,一缕暖阳透过薄衫的破洞落在了齐隽的脸上,齐隽眯起了眼睛,只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眼皮都是烫的。
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他看着这一夜没被吹掉的嫩叶,勾起了唇角,好像这个世界也没有这么难熬。
少年衣裳单薄立在山洞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小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晚冬初春时节早上的空气还是有些刺骨,齐隽打了一个冷战,却是彻彻底底地清醒过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小道上走着,齐隽眯起了眼睛,看着不大,自己跟着他应该可以出去。
他不打算听从宽叔在信里的安排,前往齐家拆穿齐家继母的恶毒心肠,他这身子骨过去可能还不够人家喝一壶的,而留在山中,今早的兽吼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唯有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暂时缓一缓,至于宽叔和齐钧之前在的地方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齐隽心里想着就动起来,昨天晚上已经摸走了宽叔身上的银两和三十颗有着北越印记的灵珠。
灵珠是由坐镇宗门的专属修士凝聚天地灵气而来,各国势力为了划分自家的灵珠,便在灵珠上用独门功法镌刻上国名。
国与国之间的灵珠交换,甚至还因国力而不同。
齐隽环顾四周,捡起地上的木棍,就追了上去,山洞往左有条被人踩出来的路,这条路本就狭窄,齐隽只能从枯林里面绕
他远远地坠在前面看似瘦弱的少年身后,也许是昨日夜里的冷风,他今天头发昏的厉害,甚至身上也开始一层一层地冒着虚汗。
齐隽心里窝着一口气,不敢放松,抿起唇硬生生地将喉头的腥甜给咽下,脚下一时不慎直接踩上枯枝,寂静的小路上这一声格外地刺耳。
扎得齐隽耳朵发痛,眼前都重影了起来。
林滁勐地停下脚步,可是担心身后的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儿,村里的孩子因为他没有父母总是喜欢在他干活的时候开他的玩笑。
刚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还以为又是二狗子那群家伙,可是二狗子他们从来不会一个人来山上,林滁握紧了自己身上的镰刀,放慢了自己的步子,缓缓地转过身。
他瘦的颧骨微微凸起,一双明亮的荔枝眼因为过瘦而显得有些突兀。
一个少年苍白的脸撞进了林滁的眼里,身上的衣衫全是血迹,左边的侧脸还有一道浅浅的红色伤痕。
齐隽看着前面的少年一直看着他,他想着无论如何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脸色苍白的想给对方笑一下,可惜这个笑还没弯起唇角,他就眼前一黑,直接仰面栽了下去。
他看见前面那个瘦瘦弱弱的少年朝着他跑来。
手上还握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齐隽倒在地上直接握住了自己别在身侧的匕首上,他狠狠咬了一下口中软肉,血腥味和疼痛感,让他迅速清醒过来。
林滁站在距离齐隽五掌远的地方,因为握着镰刀的手过于用力,这会儿手指关节都有些微微泛白,手掌心也满是冷汗。
这人晕了?林滁舔了舔后槽牙,他往后撤了半步蹲下身,用镰刀对着齐隽的咽喉,微微探身想要去试探一下齐隽的脉搏。
还没等他的手摸到齐隽的手腕,齐隽直接翻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另一个手上捏着的匕首立刻拔出,没有任何犹豫,双腿一蹬直接坐了起来,手上的匕首已经对准了林滁的脖子,只要林滁动一下,他就将匕首直接飞掷出去,让这个瘦猴血溅当场。
他俩,一个镰刀,一个匕首,都对准了彼此的死穴。
“你是谁?”林滁年纪小,沉重的镰刀早就握不住了,他哑着嗓子问道。
齐隽没回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滁放下镰刀。
周围没有一个人,就连平日里喜欢捡冬木果的黄丝鸟都没有一只。
林滁见他的匕首要比自己的镰刀锋利许多,而且自己一个手受到限制,已经处于下风,起争执,对自己不利。
他缓缓放下了自己的镰刀。
“带我出林子,否则”齐隽捏紧了林滁的手腕,手上的匕首更近了一分。
林滁抿起了唇“好,但我要背柴。”
“不许耍花样”齐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传来的痛感,他咬着牙缓缓说道。
第5章 带路费
齐隽握紧了林滁的手腕,一边观察着林滁的表情一边缓缓说道“拉我起来”。
刚才的那套动作已经用去了他的大半精力,这会儿只能紧紧握住林滁的手腕,借着林滁的力才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喉头滚动,将心头窜上来的那一股子血腥味又狠狠地咽了下去。
齐隽面色苍白,生害怕林滁看出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手上的匕首更是不敢移动分毫,一直对准了林滁的脖子。
林滁抿住了自己的唇,手上也将镰刀握紧,要是这人想干些什么,他也定然是要奋力一搏。
齐隽看着他捏紧的手,面前这人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的样子,一双眼睛里面满是警惕,忍不住开口说话安慰道“麻烦你带我下山,我定然不会为难你”。
林滁低着头不去看看这个面色惨白的少年,自己搏一搏的话,未必不能,可是眼神下移落到了自己脖子旁这把泛着冷光的刀刃。
“嗯”他低着头应了一声。
齐隽松开握住林滁的手腕,林滁的眸光一闪,就想要闪躲开,没想到齐隽这个病秧子更快,他将匕首从右手扔到左手,刀尖抵住了林滁的后脖颈中间。
林滁顿时僵在了原地,他发力的脚开始卸力,“你不用一直拿着刀对着我吧”林滁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刚才过来就是看见我怀里鼓起来的东西吧。”齐隽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戳穿了刚才林滁跑来的真面目。
林滁到底还是个小孩,听见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关节,嘴里嘀嘀咕咕起来,他也不想的,可是,他也实在是想逃离姨娘家。
林滁不出声了,他低着头拿起来自己的装满柴火的竹筐,柴火装得实在齐隽看着林滁刚背上柴火,肩膀直接就被勒出了一道深痕。
连带着他的嵴背也弯了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背起生活的重担。
齐隽的匕首藏在袖子里面,始终贴在林滁的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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