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道术(105)

　　就在夫妻俩犹豫，刚要开口拒绝的时候，顾长生直接答应了。女服务动作麻利，很快就把菜品尽数送了过来。被顾长生友善的态度鼓励到，夫妻俩总算是没那么紧张了，稍微放开了些。
　　彼此自我介绍过后，果然和顾长生猜的那样，他们是男鬼的父母。
　　“昨天晚上孩子托梦以后，我们就直接飞s市了。”谁知道赶到地方后这才发现，人已经走了。托人打听好情况后，他们急急忙忙又买了机票飞h市，特意定了同一家酒店，又在饭点的时候过来找人。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了。
　　原来男鬼去地府上诉成功以后，因为惦记着顾长生他们帮的忙，也不放心父母，于是求判官帮忙，给父母托了个梦，把事情说了一遍。完全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事，儿子能去地府能够报仇，都多亏了人家。男鬼父母心里对顾长生和姜时年的感激可想而知。
　　尤其是，因为男鬼头脑灵活，最近地府里又刚好比较缺鬼差，判官索性就留了他在地府里当差。虽然不懂地府里的情况，不过能当鬼差，总比做孤魂野鬼好。除了头五十年不能辞职之外，五十年一过，什么时候想投胎了，只要提前打报告就好。而且当鬼差可以积阴德，下辈子能内部操作投个好胎。每年也有假期，可以回来探望父母，虽然只能托梦，但也和活着没两样了，这样的好事上哪找？男鬼爸妈听了，哪怕知道有可能是男鬼说出来安慰他们的，却也忍不住喜极而泣，被安慰到了。
　　许多家庭里，孩子在外地上班，一年都还不一定能回来一趟呢。能这样，他们也该知足了。
　　“这孩子这辈子命不好，早死，他当鬼差好好上班，努力攒阴德，也是条出路。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遇上那种人，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男鬼妈妈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希望孩子将来过得好。
　　夫妻俩絮絮地说了很多，最后又留下了一张不记名的卡当做报酬，硬塞给顾长生后这才离开。原本只是义务帮忙的顾长生，莫名就又有了新进账。然而他现在已经不缺钱了。
　　顾长生拿着卡有些唏嘘，最后索性又买了菜，做好以后念着男鬼的名字给送了过去。菜的分量足够多，不管他是留着自己吃，还是分给同事打好关系都可以。
　　h市的风景确实很好，如诗如画，令人流连忘返。古迹能一次性欣赏到许多，顾长生一连玩了七天，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决定离开。坐车去机场的时候，路上有交警在查车，似乎是有人酒驾，前面隐隐有些骚|动。
　　顾长生原本没把这放在心上，毕竟赶飞机要紧。酒驾虽然违法，但却是常有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等车一开近，瞄到酒驾的那辆车上的黑气之后，顾长生哪还顾得上管飞机，当即就下了车，连带着机票也退了。
　　“不是，交警同志，我真的没喝酒！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道理我都懂。你说我怎么可能喝酒呢？生命安全肯定是第一位，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肯定都重视。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能不重视？”一个中年男子说道。他脸色有些红，走近了，也能隐隐闻到酒气，这样子还硬要说没喝酒，几个交警都忍不住气笑了：“你要不要闻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大的都能熏死人了。”
　　中年男人还真低头嗅了嗅：“没啊，哪里有酒味。”
　　说着，中年男人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可能是我中午饭局的时候，同桌的人喝了酒，估计这酒气就是这么沾上的。”
　　“人家喝的酒，再沾也沾不到你身上。就是沾了，又不是把酒泼你身上了，酒气怎么可能这么浓？”交警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把酒精检测仪拿到中年男人面前：“吹一下。”
　　“用不着这个，我真没喝酒。我自己喝没喝，自己还能不知道？交警同志，你就相信我吧，我还赶时间呢。”中年男人一脸焦急。
　　“赶时间那就快吹。吹完要是没事，那你就立马就能走。”当然，要是有事，那就另说。交警把酒精检测仪往中年男人嘴巴的方向举了举，示意对方干脆点，快吹。
　　中年男人没办法，只好无奈地低头，刚要张嘴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来：“同志你这个检测仪吹嘴换过没有？上一个人用过之后有没有换新的？我洁癖。”
　　“换了，快吹。别瞎拖延。”
　　没办法，中年男人只好按要求吹气。他一吹完，检测仪上的红灯就不停地闪烁，蜂鸣声也响了起来。
　　“这你还敢说没喝酒？”浓度都达到醉驾标准了。
　　中年男人狡辩道：“我想起来了，刚刚在车上，我吃了几个蛋黄派。”
　　“蛋黄派里不是含酒精么，估计就是这玩意惹的祸。”中年男人甩锅，怕交警不相信，还特意说道：“不信你们去我车上看，袋子都还在里面呢。就蛋黄派那包装袋，当时吃的时候没找到垃圾桶，我遵纪守法，不乱扔垃圾，怕影响路面环境，所以现在都还放在副驾驶上。”
　　“得亏没扔，要不然拿什么证明我的清白。今天我非得被冤枉死。”说着，中年男人主动打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让交警过去看。
　　交警探头过去，副驾驶上还真的有几个吃过的蛋黄派包装袋。就在中年男人暗中松一口气，以为能蒙混过关的时候，他又听到交警说道：“你中午不是有饭局？才吃过饭就饿了？一气吃这么多个蛋黄派你不撑啊？”
　　“别是特意买了蛋黄派，把包装放那边糊弄我们吧？”常年和酒驾人员斗智斗勇，交警已经磨练出了丰富的经验手段。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说，只要酒精浓度超标，就带去医院查血。
　　不管是吃什么，吃蛋黄派也好，荔枝也好，或者酒心巧克力什么的，哪怕是吃完饭用了含酒精的漱口水呢，一去医院，是真是假就能分明。这些食物或者生活用品，引起的酒精浓度超标并不会影响到血检结果。如果只是吃了这些食物，或者用了漱口水，那血液检查是检查不出任何问题的。只有喝过酒，血检才能检查出酒精浓度超标。
　　“走吧，既然你不承认喝酒醉驾，那我们去医院一趟。”听到交警的话，中年男人十分地不情愿：“我赶时间呢，合作方正等着我去签合同，这一晚，损失的就是几千万，你承担得起吗？我真没喝酒，吹气结果超标的原因你们也看到了，就是吃蛋黄派吃的。交警同志，你们就让我走吧。通融一下。”
　　“没法通融。”
　　僵持了半天，要不是有监控，再加上也被看过了驾驶证，中年男人几乎都想跳上车直接开车跑。最终没办法，眼看着交警是铁了心想带他去医院，中年男人只好承认喝酒。
　　“不过我就只喝了一点点。就这么一小杯，肯定不影响开车。”说着，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杯子的大小，差不多五厘米高。要真是这样，那确实不多。
　　但这么小的一杯酒，显然不会有这么浓的酒气。看交警还是不相信，一点都没放他走到意思，中年男人看了眼手表，只好认栽：“好吧，不止一杯，我喝了一小瓶，还是白的。该吊销驾照吊销，该罚款罚款。只求速度快点。”要是动作快点，他抓紧时间还能赶得上。
　　“早这样不就得了，抱什么侥幸心理。”浪费的还不是自己的时间。交警扣留了中年男人的驾照，又开了处罚书，中年男子急匆匆地签字，爱车也顾不上了，直接拿着处罚单走到一边，拦了辆出租车就上。
　　观察了半天，顾长生也发现，黑气虽然大头都在车子上，但是中年男人身上也沾了不少。见中年男人要走，顾长生连忙也跟着拦了辆车，示意司机跟上去。
　　上车前，姜时年终于把中年男人的那辆车，车上的黑气全祛除了。因为当着交警还有许多路人的面，不能走近处理，所以只能隔空祛除。伪装成人类，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太少，花的时间就比较长，以至于完全来不及去祛除中年男人身上的黑气。
　　原本顾长生是能帮忙的，但顾长生当时在辅助祖师爷，也抽不出空。再加上，就是祛除了，他们也得跟着中年男人，总得从他那里找到黑气的源头。而且相对起四个车轮上全是黑气的车子，中年男人身上的黑气量十分少，危害也有限。两害相权取其轻，于是他们就先处理车子上的了。
　　“小伙子，这是在抓奸？”出租车司机听到顾长生的要求后，一边飞快地打方向盘，一边问道：“你俩谁女朋友出轨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司机特别健谈，从顾长生和姜时年上车起，他的嘴巴就没停过：“不管是谁，你们两个都长得这么帅，怎么还留不住女朋友？是不是你俩关系太好所以女朋友误会了？”连抓奸都一起出动，显然是好兄弟。但现在这个世道，好兄弟也不能太亲密啊。
　　“不是我多嘴，不过男人和男人其实也要保持距离，现在的小姑娘都比较敏感，而且谈恋爱嘛，谁也不想男朋友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亲密的人，都有独占欲。”司机说得头头是道，还给顾长生他们分析：“而且我刚刚看你们上车的时候，好像还拉手了吧？这就不怪人家小姑娘误会了。你说都是男人，拉什么手？”
　　“这次也就算了，分手后下次再找女朋友，可千万要记得这点。”老司机悉心教导。
　　顾长生原本一直想忍着，毕竟都是陌生人，下了车，这辈子能不能再遇上都还是个问题，谁知道这司机越说越离谱，顾长生只好说道：“不是抓奸。”
　　而且什么叫拉手，他就只是怕祖师爷动作慢，来不及上车这才拉了一下而已，又不是一直牵着没放。


第108章 第一笼小笼包
　　至于明知道祖师爷不是人类, 速度根本不存在会来不及的情况下, 他为什么还担心祖师爷不能及时上车。顾长生选择性地遗忘掉了这一点。反正他下意识就拉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这么想，不过在出租车司机打趣的目光下, 顾长生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好像自从祖师爷下来以后，和他住一起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停地在被人误会。
　　“行, 不是拉手不是拉手。”哎，顾客就是上帝，谁让这两人是上帝呢，顺着来吧。老司机摇摇头，对两人的不开窍感到着急。他虽然不是过来人，不过开出租这么多年, 什么事没见过。以后有这小哥俩悔的。
　　不听老人言, 吃亏在眼前。
　　透过后视镜看了下后座那两个顾客的脸，出租车师傅又开了一会车，还是没忍住。他实在是不忍心看两个长得这么俊的小伙子情路坎坷，年纪大了, 就是容易心软。趁着红灯, 出租车师傅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 顾长生的手机响了。
　　“老同学, 下个月我结婚，听说你就在a市，离得也近, 有空来喝喜酒啊。下个月九号，早点来。”
　　电话那头是顾长生高中同学，关系不远不近，毕业后就没联系了。对方结婚会特意打电话过来请他，这让顾长生心里有些意外。
　　不过这是喜事，正当顾长生打算说恭喜的时候，不等顾长生开口，对面似乎生怕他不来，就又说道：“你猜猜新娘子是谁？”
　　这有什么好猜的，是他结婚又不是自己结婚。不过这会闲着没事，再加上对方会这样说，显然新娘也是自己认识的人。顾长生回想了下高中的那些女同学，企图从中找出正主来。
　　“班花？还是英语课代表？”他记得这个同学长得还不错，当时挺多女同学都喜欢他。顾长生不喜欢八卦，不过却也知道知道班花和英语课代表对他都有那个意思。
　　对面的人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是她们，毕业后就没联系了。”
　　“不能让你再猜了，免得我家那位等会听到了吃醋。”多年不见，到底还有些陌生，稍微活跃了下气氛后，这人没敢让顾长生再猜，主动说道：“坐我前座的那个瘦瘦矮矮的女孩子你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