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它边上的那颗星星,虽然没有它那么大,但是会亮很久。经常能在黎明时分看见它,不过黎明时分已经朦朦胧胧,看得不是很清楚。”
“月亮我也瞧过好多次,我还是最喜欢完整的月亮,挂在天边,能把一大片山野照亮,连同远处的小河都波光粼粼跟撒了碎银子一样。”
他露出个稍显稚气的笑,偏头望向裴曜,长长的眼睫又翘又密地盛着细碎的月光,额发浮动,时不时遮住黑而纯澈的瞳仁。
裴曜喉咙动了动道:“那条小河是不是很小?弯弯的?看起来有点像金鱼的尾巴?”
幽采点头,眼眸逐渐亮了起来:“你也见过那条河?”
裴曜:“见过。”
他看着清透如水的月光勾勒出幽采的五官,鼻尖发着点亮,夜风浮动起的每一根发丝都浸了月光,莹莹地发起光。
骤然起的夜风鼓动起幽采披在肩上的外套,连同发丝都浮动飞起。他半眯起眼睛,两瓣唇弯起,眼睛漂亮得同琥珀。
裴曜看得失神了片刻,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怦然心动的那天晚上。
————
幽采比从前更喜欢跟着裴曜在一块。
有时跟在裴曜身边,幽采会托着腮帮子出神地想——多神奇啊。
几年前,在他没有化成人形的时候,裴曜就在这座山的山顶陪着他。
有时陪他一个下午,有时陪他一个晚上,有时陪他一整天。
山的另一面,有个跟他一样的人坐在山顶的椅子上,跟他看着同一个落日,同一颗星星,甚至是同一条小河。
幽采觉得心里的毛绒线条变得更多更乱了,五颜六色的粗毛线毛茸茸将心脏围得密不透风。
如果非要准确地形容这种感觉,他觉得应该是他更想跟裴曜睡觉了。
并且是迫不及待、满心期待的那种想要。
裴宅二楼影音室里,幽采撑着腮帮子,一动不动的专心望着眼前的人。
炭黑色悬空工作台上的裴曜低头帮朋友改曲,改着改着耳朵就红了。
他抬头,强装沉稳地同幽采对视,想跟幽采说别这样盯着他。
结果对视了不到三秒,裴曜目光游移,连同脸庞都有些红。
前一秒还乖乖坐着的幽采忽然像是起了兴趣,直起身子凑到他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黑而纯澈的眸子里闪动着像是猫科动物一样的狡黠。
紧接着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胡乱挠了挠他的脑袋,似乎还在他脑袋中间扣了两下。
脸还有些红的裴曜:“?”
幽采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偏头望天,过了好几秒后才慢吞吞地扭头,用余光观察着裴曜的神情。
两分钟后。
幽采露出失望的神情——裴曜怎么这都不发情?
都到这一步了。
怎么还那么能忍?
试图勾引裴曜发情却失败的幽采开始沉思问题出现在哪一步。
花都是开在脑袋上的,所以摸脑袋没问题,
裴曜刚才脸色发红发烫,已然具备发情的条件,所以发情的前提条件也没问题。
但是摸了那么多下,也没摸出个想要结果,幽采有些郁闷。
他思考了一阵,觉得大概是力度不对。
那天晚上裴曜轻轻一摸自己的脑袋,自己脑袋上的小花立马就有了反应。刚才他是模仿裴曜的力度,轻轻摸着裴曜的脑袋,但是没见裴曜发情。
幽采得出了个结论——裴曜可能比较吃劲。
虽然得出了结论,但幽采依旧还是觉得没什么太大的用。毕竟先前裴曜都被他偷袭过一回,还是偷袭在那么敏感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再给他第二次偷袭的机会。
幽采在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脸还有些红搞不清楚幽采到底在做什么的裴曜茫然了一阵子,回过神来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看了看幽采,以为幽采无聊了跟他闹着玩——平时小猫待久了不也是会突然蹦跶一下以示存在感。
裴曜低头抓紧时间帮朋友改曲,颇有种上学时期小男朋友等着自己放学,自己火急火燎却写不完试卷的感觉。
幽采一抬头,就看到一颗染着浅灰色头发的脑袋不偏不倚地正对着他,离他的手只有一臂的距离。
浅灰发色的主人低着头,一副很专心的模样,嘴里时不时念念有词,显出了些许争分夺秒的姿态。
幽采蠢蠢欲动——裴曜脑袋离自己那么近,这不是在勾引自己动手吗?
幽采在心里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摸还是不摸?
摸了就能睡觉。
不摸就等不到睡觉。
两分钟后,幽采在激烈斗争中艰难地做出了抉择——先摸了再说。
做出抉择后,目光格外坚定的幽采立马伸手,扒拉着裴曜的脑袋,一不做二不休势必要找摸出花来。
裴曜忽然被扒拉了几下,力道还不小。他吃痛地抬起头,瞧见是幽采,原本满是戾气的脸色立马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被拽了一阵子后小声地说自己头疼。
幽采有些心虚地松开了手。
十分钟后。
裴曜脑袋还是疼得厉害,但他也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幽采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刚才偷摸薅了一大片,还是没什么用。
软的试过了,硬的也试过了,就是不出来。
幽采搓了一把脸,想去喝口肥料冷静冷静,起身时看着大张着腿坐在椅子上,巴巴地瞧着他的裴曜,顺手好奇地碰了碰一下裴曜的下面。
结果随手一碰,小裴曜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精神地对他打起来招呼。
比开花蹿得还要迅猛。
幽采:“???”
裴曜僵了僵,完全没想到刚才还在跟他闹着玩一样摸着他的头的幽采会伸手到那里,更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突然就起来。
幽采精神了,肥料也不想着喝了,目光炯炯地盯着格外精神的小裴曜。
在幽采的目光中,小裴曜越发膨胀,吃了催化剂一样长得又高又壮。
幽采上下打量,一会盯着裴曜的脑袋,一会盯着裴曜的下半身。
他知道裴曜下一步必定是要走向卫生间,毕竟每一次裴曜亲了不到五分钟,都会假装面色沉稳地说自己想要上厕所。
借口很好,表情也做得很到位,但是“咻”地一下就起来的东西实在是过于壮观,让人难以忽视。
幽采眨了眨眼,伸出了双臂,做出了个索吻的亲昵姿态。
裴曜瞧着幽采望过来的眼神,知道这时候幽采想同他接吻。按理说这时候他应该沉稳地提出拒绝,然后疾步走向卫生间,将浴室花洒开到最大,再佯装不小心弄湿了衣服,最后就能顺理成章地在浴室待上一阵子。
但裴曜又实在是拒绝不了同幽采索吻的要求。
他要是拒绝得了,当初第一次见面也就不会被昏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于是幽采只是伸出了双臂,眨了眨眼,裴曜就得开始艰难做选择——到底是顾头还是顾尾。
顾尾?
但幽采就站在他面前,伸着双臂想要跟他接吻,他脑子有病才会拒绝。
但是顾头不顾尾的话,裴曜又担心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到处乱蹭。
幽采望着他,软软地叫了一声:“裴曜——”
裴曜立马就昏了头,应了一声,低头上前搂住他,低头去小心翼翼地亲他。
他不敢亲得太凶,怕到时候自己也收不住场,只是很温柔地舔舐着幽采的唇瓣,让幽采舒服。
幽采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稍稍曲起膝盖,蹭了蹭他的下腹。
裴曜几乎是下意识就从胸腔里压出了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动作一僵,动也不敢动。
幽采呼出热气,眼尾有些红晕,慢吞吞地望着他,低头看了一会后,像是很无辜道:“怎么办呀?”
裴曜整个人像是被火烧着,浑身滚烫,昏了头的脑子什么都想不起来,稍稍拱起身子,去贴幽采的脸,躁热得快要疯了,嗓音低哑喃喃道:“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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