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萨斯长驱直入别墅停车区,男佣女佣各列两边,管家作为领军人物站在最中央。
人人收拾得整洁精神,娄敬策能够康复,他们都很高兴。管家推着一辆专门定制的轮椅供娄敬策使用。
娄敬策刚回到别墅就指挥着建筑工人开始对别墅进行整改。
先是要在门口安装上易于轮椅进出的通道,别墅里一楼到二楼的楼梯进行改造,至于到三楼,有两架可以直上直下的电梯,别墅地下室里有备用的发电机,不用担心因为断电电梯罢工。
别墅的围墙又让再加高了一层,最上面还布有高压电网。
这些当然无法一蹴而就,娄敬策就让他们能在一天内干完的工作先做完,剩下的材料全都先运过来。
娄敬策出了一笔加急的钱,接了活的人在线摇人,又来了三五个人,都是熟手,干得既快又好。
娄敬策已经让专家专门针对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制定出往后一个月的健康食谱。管家需要按照食谱去进行采购。
时间太紧,他需要以防万一。
倘若前期他无法离开轮椅,他得另作打算。
娄敬策还让管家通知别墅里的人,从明天早上十点开始,他们即将放一个长假,带薪。至于复工的时间,他没说。
这不免让人感到忐忑,况且娄敬策如今行动不便,别墅又偏远,没有人留下来照顾他可怎么办!
管家主动要留下来,却还是被娄敬策劝走了。
这些人留下来肯定要后悔,留他们下来到时候有人变成丧尸,他也肯定要后悔。
“先生,您好歹留个人在身边照顾你。”管家劝着,眼睛忍不住往明暨身上飘,这位恐怕就是刚与先生缔结婚姻的柳先生。两人看着不亲近,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位也是上流人家的孩子,恐怕也不会照顾人。
“按我的吩咐做。张叔,我没事。”娄敬策对自己的身体恢复情况有数。
即便他一个人,也能够照顾自己。末日十年他都这样过来了,更别提他这次醒得早,还有时间囤点东西……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之前更糟了。
“是。”管家张叔正要退下,被明暨拦了下来。
“您就是张叔。”这人就是张叔,明暨当即就把之后要去酒店取餐的事情跟他说了。
顺带还有,之前他们走的急,后面还有几份外卖迟了点儿才送到酒店,只好拜托他一并带回来。
管家张叔一愣,取餐?
他微微侧身越过明暨看向娄敬策,得到娄总点头,顿时明了。
柳少爷找的张叔,应该是司机老张吧,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答应下来。
“是,还请柳少爷稍候。”
“嘀嘀嘀。”管家张叔的对讲机响了。
那头传来别墅区保安的粗嗓门:“张管家,有福一阁的跑腿来送餐,您看让不让进?”
“福一阁?”管家张叔自然知道这家,海市有名的顶级私房菜馆子,主厨是御厨后人,办大宴总是请这位。
“啊!”明暨反应过来,“我的,我订的。”
他昨天在酒店逛海市美食论坛看到有人推荐,让繁星给抢的单,应该是他们到别墅这边,繁星就改了送餐地址。
娄敬策转身的动作一顿。
福一阁,这位可真是会吃啊。
他喉头不禁滚了滚,福一阁童老的手艺,他也想念得紧。
第7章 抢食不让
既然没有弄错,管家张叔便通知保卫处把人放进来。
福一阁的跑腿是他们专门雇佣。像他们这种档次的餐饮面向的不是上流阶层,就是行内老饕。对待这些客人,外送的名额本就少有,自然也不能砸了自家招牌。
那个跑腿小哥开着一辆专属送餐车,车内配有十六格保温台,四个保温桶。十道菜,装盘有大有小,占据各自位置,保温桶里温着汤,还有一小盆米饭。
那最多也就能盛出四五小碗的米饭,米色里透着红气,黏黏糯糯,蒸腾着蓬蓬鼓鼓热气,却不似红枣红豆饭那般腻人带甜,反倒扑人满怀清香。阳光雨露丰沛酿出的天然香美,引动味蕾,红澄的玉色牵人注意,色香味俱俱占了全。
跑腿小哥套上隔热手套,端着菜一样一样递进去。他脚下动作快,手里端得还挺稳当,半点汤汁也没洒。他左右张望,看得管家张叔不住蹙眉,盯着他唯恐是个有坏心思的。
“嘿,看什么呢?”
跑腿小哥有些不好意思,“有人刚刚病好是不是?”
刚说,他就瞧见被饭菜香引出来的明暨和娄敬策。
病刚好的那位,不用多说,自然是坐轮椅那个。
不等管家张叔伸手阻拦,跑腿小哥“蹭蹭蹭”就跑回车里,把那小盆米饭端过来。
他径自跑到娄敬策跟前,憨憨一笑,怪有些傻气。
“童老说,这是他难得弄到的胭脂米,便宜你小子了,大病初愈就好好补补,年轻人路还长着呢。”
他突出嘴来,闷身闷气,装得老气横秋,好似气都要比旁人少喘两口。这显然是在学舌,口吻像不像不清楚,说话样儿倒是怪有意思。
说着还将手中的竹盆往前递了递,管家张叔伸手来接,半道上饭盆被娄敬策接了过去。
“替我给童老带句话,有劳他老人家了。”娄敬策颇为感慨,童老有心了。他没有开口提醒什么,记得上辈子童老就提前离开海市。
“童老上午闷完饭就离开海市了。”跑腿小哥挠挠头,这个话有些不好带。
“好。”跟上辈子一样就好。
跑腿小哥把餐送到,也不多留,跟他们挥挥手小跑着坐上车离开。
管家张叔伸出接饭盆的手,换了个方向朝着娄敬策来,却被躲开。
娄敬策可不能让管家张叔把筹码抢过去,他将那盆胭脂米饭捧在怀里,操控着轮椅后转面向明暨。
明暨全部心神都在菜上,有眼力见的佣人在菜一道道端上来时就送上餐具摆好。送餐车里出来的菜品还留有余温,这一桌“鲜”字占了八样,单单闻着味儿便让人食指大动。
明暨伸手要摸筷子,只是一低头,碗中空空,盘中空空。
饭呢?
在娄敬策怀里。
两人对视,明暨的视线移向娄敬策怀中抱着的竹制饭盆,米色染了胭脂,红得澄澈透光,滚滚烟气中新香袅袅。
娄敬策越过人看向他身后的一桌,十道菜,四冷六热,有羹汤,有卤菜,还有一道甜点。卤菜最为霸道,烹香如烈,直袭感官,还没入口,单看油色,红澄澄的汤色面上飘着白芝麻,油花勾连着拉扯……
两人不约而同地滚了滚喉头。
明暨想:虽然那盆饭是送给他的,但餐是我订的,我出的钱。分他点饭应该不过分吧。那个红糯糯的米之前都没见过,看起来应该很好吃。
娄敬策想:虽然餐是他点的,但这盆饭是童老为自己做的。分他一些,让他分一半菜也很公平。还挺有眼光,东坡肉和狮子头是童老大徒弟的拿手菜,能抢到真不容易。
两人打定主意,几乎同时开口:
“饭分我一半,菜我分你一些。”
“菜分我一半,饭我分你一些。”
陡然间凭白生出些火药味儿。
“一些是多少?”
“一些是哪些?”
又是同时出声。
明暨的目光一一从菜品上巡视而过,福一阁的摆盘向来有一套,白瓷碟儿里装着的好似艺术品。两人目光游移,迟迟下不定主意。
“先生。”
管家张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这会儿捧着一个密封的快递文件袋急匆匆跑进来。
“什么东西?”娄敬策不得已移开视线。
封条一拆,印着“加急”的文件袋里东西抖落出,两本红灿灿的小本本落在桌上,封面上书“结婚证”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管家张叔一看喜笑颜开,恭喜连连。
领证的两位盯着交叠在一起的两个小红本本,思绪纠结拧巴,恨不得滚成毛线团。
“要不……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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