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杳:“乔哥……”
乔林川:“你听哥的,以后跟着我一起骑车上下班,甭搭理邢恕。”
叶西杳:“嘘。”
乔林川:“嘘什么嘘,当着他的面我也这么说。邢恕那厮——”
“那厮如何。”
“……”乔林川头也没抬,但一颗冷汗冒出,改口速度之快,对着叶西杳开始一通胡说八道,“邢恕那人虽然有点霸道,但也很稳重,有他照顾你,哥也就放心了。”
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邢恕:“滚。”
乔林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好嘞!”
走之前,他还冲叶西杳眨了眨眼,小声说,“把话讲开,别再假笑了啊。”
等乔林川离开,叶西杳有些尴尬地看着去而复返的邢恕,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邢恕比他还迷茫,搓了搓眉心,道,“我刚才走的时候,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叶西杳被他问懵了:“我有吗?”
邢恕:“有。”
邢恕当时其实没反应过来,所以就那么走了。因为急着和骆以极联络。
和他想的一样,骆以极依旧在催促他提取魔气的事。但这次邢恕没有把话说死,只道:“再给我一天时间。”
挂了电话,邢恕后知后觉地猜测叶西杳当时应该是有话要说,但被他打断了。
邢恕立刻想到之前也是因为这样匆忙“出差”,导致叶西杳生了他的气,哄了一晚上才勉强哄回来。
有了深刻教训,邢恕必不可能在同一个坑摔倒两次,于是他当机立断地回头来找叶西杳,非得听叶西杳把没说完的话给说清楚。
叶西杳坐沙发上半天不说话,邢恕就在他跟前蹲下,几乎与他视线平行,才问了句:“乔林川为什么说你假笑?”
叶西杳抿着唇,刚想摇头,就被邢恕摁住了脑袋。
邢恕说:“我怎么看不出来?”
叶西杳被他那副认真观察的模样逗笑了:“我没在你面前假笑啊。”
邢恕这才心里舒服了点:“哦,所以在他面前是假的,对我是真的。”
叶西杳:“也不能这么说。”
邢恕挑眉一瞪:“对我也是假的?!”
叶西杳连忙捂他的嘴,不让他瞎推理了:“乔哥进来那会儿我正好在想事情,也不是故意假笑的。”
“想什么?”邢恕捉住他的手,问得极快,都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叶西杳只能答得也快,说:“我在想,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甚至之前每天都愿意绕那么大一段路来接我?”
邢恕的表情不明显地凝固。
他隐约猜测叶西杳是在试探他接近自己的目的。
这个问题不能随口回答,否则很容易让叶西杳进一步怀疑。所以邢恕模棱两可地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叶西杳似乎是慎重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没怎么犹豫就说,“你大概不是自愿的吧。”
邢恕:“……”
不开玩笑地说,邢恕那一刻有点紧张。
他是真的以为叶西杳发现了什么。
邢恕以极快的速度回顾他之前那一个月的所作所为,不难发现,他的每一步行动虽然看起来都很合理,但只要叶西杳仔细想就能发现破绽。
难道叶西杳已经知道他是带着任务在身上的,所以才用“不是自愿”这种话来引导邢恕摊牌?
邢恕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被他诈出来,他虽然心里汹涌,但表面平淡,反问叶西杳:“为什么这么说。”
叶西杳却低着头,露出一个邢恕看不懂的表情。
魅魔的体质,天生就是会散发引诱他人的气息。
叶西杳曾经不被人关注,正因为努力隐藏了那样的气息。而现在,所有能够“看”到他的人,似乎都对他很好。
这大概就是在告诉叶西杳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因为你是魅魔,你有蛊惑人心的天性。靠近你的人可能并不真的关心你在乎你,他们只是不由自主地受到你的气息吸引。
他忽然就理解了邢恕总对他好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魅魔体质在作祟。
邢恕觉得不太对劲,他抬起叶西杳的下巴,不让他躲闪目光,问他:“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叶西杳冲他挤出一个笑来,“我乱说的。”
邢恕忽然捏住他的嘴巴,把他扬起的嘴角捏回去:“这次我看出来了,你在假笑。”
叶西杳被迫嘟着嘴,口齿不清道:“木有。”
“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有人跟踪你?”邢恕说这话的时候,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他就是上一个跟踪叶西杳的人。
叶西杳摇头。
他没办法告诉邢恕真相,他也不敢去细想这个问题。否则一切都好像变得不真实了。
“行。”邢恕从旁边拎了一根凳子过来,端坐在叶西杳跟前,“你不说,咱俩就这么耗着。”
叶西杳最怕邢恕这一点。
邢恕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他不接受圆滑的托词和不清不楚的敷衍,在他这儿没有糊弄一说。除非从一开始就严阵以待别让邢恕抓住破绽,否则他就能跟你“耗”到底。
而且邢恕最不怕的就是叶西杳跟他犟,反正叶西杳脸皮薄,犟到后面自己就会脸红。就这么耗到他害臊了,邢恕就有办法撬开叶西杳的嘴。
果不其然,就这么对视没两分钟,叶西杳就开始眼珠子乱转了。
邢恕往他跟前一凑,大眼瞪小眼,催了句:“还不说?”
叶西杳:“我没什么要说的啊。”
邢恕:“你脸红了。”
叶西杳连忙捂住脸。
邢恕又说:“耳朵也红了。”
叶西杳又捂耳朵。
邢恕趁虚而入地问了句:“这几天为什么不让我接送你。”
叶西杳心里一紧张,口不择言:“你为什么要接送我,这是你本意吗?”
也许只是受到魅魔的吸引罢了。
话音落罢,两人都沉默了。
叶西杳的沉默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现在极其后悔。
但他又忍不住想要拆穿这种假象。
他难道不希望邢恕每天接送他,陪他吃饭,和他一起在周末出去玩吗?他难道不享受大半夜一个电话就能把邢恕叫到家里来陪他一整晚吗?
可是人家凭什么?
比起邢恕无缘无故对他好,叶西杳更想要一种脚踏实地的关系。
邢恕的沉默,则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无论叶西杳那句话的真实含义是什么,但邢恕都不可避免地开始思考这件事。
他所做的一切,是他的本意吗?
邢恕那天敢对骆以极坦言自己确实对叶西杳心软。是因为他清楚,就算他心软,也还是不妨碍他有朝一日对叶西杳痛下杀手。
而骆以极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丝毫不担心邢恕会不会动摇任务的初心。
邢恕这一个月以来妥帖地照顾叶西杳,对叶西杳几乎有求必应,超出了任务界限地对叶西杳好。有时候甚至都忘了叶西杳是个恶魔,糊里糊涂地就和叶西杳越走越近。
但尽管如此,邢恕也从未忘记过观察叶西杳的弱点和破绽。
那个明明放着摄像头的不倒翁,至今仍在叶西杳的窗台上摆着。邢恕倘若真的心软,就不会这样坦然地监视叶西杳。
所以说到底,邢恕装得那么温柔体贴,也不过都是假象。
邢恕的“本意”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叶西杳这样问他,难免让邢恕有了几分紧迫感。
他意识到,自己拖来拖去,似乎让事情变得麻烦了。
邢恕必须立刻搞清楚一件事:叶西杳到底对人类有没有危害,叶西杳留在人类社会的原因是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早日从这种言不由衷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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