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然逃得飞快,跳下床赤脚跑出门,手机和拖鞋还在书房,一推书房的门,还是昨晚凌乱的样子,文件散落一地,懒人沙发已成了一堆废料,书桌歪斜……他匆匆找出手机和拖鞋回房间,然后洗漱刷牙,明明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却是霍竞的影子。
“克制,矜持,你不是恋爱脑,懂?”他叼着牙刷对着镜子告诫。
现在是霍竞追他的时候,不能自己倒贴,否则以后还有什么家庭地位?
洗漱完,林亦然转去衣帽间换衣服,衣柜里是应季的服装,从正装到休闲居家服一应俱全,此外还有分门别类的男士穿搭配饰,男士丝巾、领带、领带夹、腕表,眼镜、帽子.....
呃...偶尔倒贴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此想法一出,他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鄙视。
出息!!
当然,主要不是霍嘉年准备的,心里不膈应,他搭配了一套干净清爽风格的着装,白上衣,裤脚边缘刺绣了竹叶的黑长裤,再搭一只黑色机械手表,干净中又多了几分少年气。
[怎么样,第一晚住豪宅什么感觉?不会当晚就被拿下吧?]大清早的宋裴就发来信息调侃。
林亦然边回复边往门口走,一开门,霍嘉年就站在门外,差点撞到:“你不声不响地站在我房门口你想吓死谁?”
“我来喊你吃早饭,我也不知道你突然开门啊,”霍嘉年倚在门边打哈欠,“我昨晚回来得晚,就没来打扰你,今天怕起晚了见不到你还特地调了个闹钟,我眼睛好酸啊然然,你让我抱一下。”
他开始撒娇。
林亦然一下就萎了,骂了句有毒后带上门去楼下。
“亦然,你都住进来了,说明已经原谅我一半了对不对,你还是爱我的,”霍嘉年今天心情不错,也不介意林亦然冷脸,粘着人死皮赖脸。
林亦然走在前面不搭理他。
刚到楼梯口,霍竞也正从四楼下来,三个人打了个照面。
霍嘉年立马恢复正经道:“爸,早。”
“叔叔早,”林亦然也道了声,尽管霍竞抱着他吻他的时候仿佛彼此已经没有距离,可正常情况下他们之间仍有辈分存在,不自觉就会生出敬意。
“嗯,”霍竞应道,锐利的目光对上霍嘉年,霍嘉年感觉后脖子凉了下,只听霍竞问:“你们在打情骂俏?”
林亦然懵,哪儿有啊!
倒是霍嘉年顶着霍竞的视线不好意思笑了,算是变相承认,但没笑两下表情就开始变僵,因为他爸看起来很不高兴,毫不掩饰地袒露着凶相,他不敢触霉头,摸着脖子说:“没,没有。”
霍竞道:“宜平市的子公司成立不久,需要多调几个人过去,我已经安排好了,给你定了今天下午的航班。”
“什么?!”霍嘉年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等他把信息消化完,霍竞已经步下楼梯。
“爸,爸,”霍嘉年追着他下去,“能不能商量商量,我不想去子公司,我在总部干得好好的突然把我下放,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啊,而且然然刚住进家里,没我照顾我怕他不习惯....”
“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会照顾。”
“啊?可是.....”
林亦然还在站在楼梯上,独自乐了会儿。
霍嘉年被调离京市,那他以后就不会方方面面收到挟制,值得开香槟庆祝,待他下楼,只见霍嘉年一脸衰样,一看就是没商量通也反抗不了他爸。
在霍嘉年准备落座吃早餐时,霍竞又发了话:“你交接工作的时间不多了,别在这里浪费。”
“.....”霍嘉年看着早餐挣扎了一下,随后走人,出餐厅前不忘回头对林亦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回头电联。
林亦然送他一个冷笑,谁要电联,分分钟拉黑!
下一秒,接触到霍竞的眼神,依旧是凉的。
林亦然:“?”
霍竞:“刚打情骂俏完就要分开,舍不得了?”
“..............”老年人对舍不得的意思是有什么误解吗?
他坐正姿势,面对霍竞,用简练的语言说明白:“舍不得一个人呢会表现出难过,悲伤,我笑,是因为对您儿子被调走这件事表示欣喜,高兴还来不及的意思。”
“知道了,”凌冽神情缓和,霍竞再次询问了林亦然是否需要他接送上班。
林亦然还是拒绝,自己有车。
吃过早餐,他心情美妙地抛了抛车钥匙走向车库,奔驰发出解锁的滴声,可待他走近才发现,车子的两个前轮都漏了气,瘪得不能再瘪了。
“哪儿扎了钉子啊?!”
说完,嘭得一声响,车身倾斜,车屁股着了地,两个后轮胎连带着里面烂糟糟的钢圈脱落,其中一个打了个圈儿躺在了他脚边。
林亦然张着嘴,呆若木鸡。
一旁是黑色宾利,霍竞打开后座车门,叹道:“新车都还没上牌照,你的车又出了问题,看来只能我送你上班了。”
第20章
对霍竞的话充耳未闻,林亦然还回不过神。
霍竞又道:“走吧,上车。”
“啊,”林亦然终于应了,但没那么着急,前轮瘪了按理说就是扎了钉子,可是后轮胎里面的钢圈都烂了,这可不是擦了碰了就能造成的。
分明是哪个王八羔子弄的!
可是谁这么神经病把他车子弄成这样,而且是在霍竞住的豪宅里,谁的胆子这么大??
他在车库里看了圈,没有看到摄像头,这里没有安装监控,又看向霍竞,有个大胆的猜测从脑子里冒出来:霍竞为了送他上班所以搞了这么一出。
“叔叔,”林亦然试探,“您有什么看法吗?”
在霍竞眼里,一辆车被损毁是极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他毫无愧色,甚至没有任何心虚:“我会调查,回头给你个交代。”
回头是什么时候就另说了。
林亦然没从他脸上看出异样,想想也是,想耍点小伎俩扎个轮胎也足够了,没必要把钢圈都弄坏,而钢圈的硬度不是人力能损坏的,除非用什么机器,霍竞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
还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惭愧。
“谢谢叔叔了,”林亦然道,说完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这种损毁怕是保险公司都不会报销了,只能自认倒霉,兴许是哪个变态偷溜进来用了厉害的切割器械,本意是仇富。
“走吧,再不走上班迟到了,”霍竞说。
“好,”林亦然点了下头,坐进车里,但仍旧在研究照片,自言自语,“钢圈上怎么好像沾了点粘液,胶水?什么工具还带漏液的吗?”
“别看了,”霍竞抽走他手机,“以后要用车随时打我电话。”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暂时让朋友接送,而且宋裴和我一个公司,我们来来去去的一起也很方便。”
笑话,一次两次就算了,他怎么可能让日理万机的霍竞天天接送。
霍竞道:“我觉得不麻烦。”
“可是.....”
“我想接送。”
“.....”
总觉得霍竞有点粘人是怎么回事?
林亦然略一思索,可能黄昏恋就像老房子着火,一点燃火势就大涨,这么一想感觉就合理了。
他扬唇笑了下:“行吧。”
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许,霍竞拦腰搂住他,一把抱到自己腿上,不容林亦然逃脱,另一手也搭上来紧紧将人箍在怀里,鼻尖蹭过林亦然瞬间发红的耳尖,贪婪着嗅着配偶的气息。
“喂!这是在车里!”林亦然惊了,一侧目,霍竞的唇便摩挲过他脸颊,明明是比常人低得多的温度,撩过的地方却划出一条条灼热痕迹,对方的眼睛黑如深潭直勾勾凝视他,有那么一瞬间像被野兽盯上,分分钟要把他吃掉。
“车外的人看不见,”霍竞说。
开车的任一在此时升起电控挡板。
挡板隔绝空间后林亦然更慌了,大白天的他还要去上班,瞎搞会被人看出来:“看不见也不行,衣服会弄乱,我还怎么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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