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依次排列,小到蚂蚁瓢虫,大到新人类人工养殖的最大体积动植物。
这些东西看着惨白冰冷,可都是人工培育出来的,是专门为了研究献身的动植物们。
因为见过,每天接触,才习以为常,才不以为意。
最近新来了一批实习生,个个面孔年轻稚嫩,对即将开始的,真正的解剖“课程”好奇又胆怯。
任何活体解剖的过程中,都要尊重生命,这是挂在解剖室墙上,最醒目的标语。
‘尊重生命,向一切为了研究和人类奉献的生命致敬。’
沈决已经带了他们两天了。
这两天沈决都在高塔内吃住,没有回自己那栋冷冰冰的房子。
前几天一直跟实习生们说高塔的规则,带他们熟悉制度,第三天才正式开始实操。
这两天内,金发男人还真给都不抱希望的沈决研制出了一款抑制蛊虫活性的药。
据他说是从沈决给的泉水样本,以及沈决血液里两者结合起来研制的。
第一版,沈决当了金发男人的小白鼠。
沈决一开始不肯喝,后来男人当着沈决的面一口干了一杯,说这个药就算失败也不会对沈决有什么影响沈决才硬着头皮喝了。
果然是第一版有待改进。
喝下去后,什么反应也没有。
金发男人说:“别着急,我再改良一下,肯定能研制出对你有用的,相信我好吗孩子。”
沈决:“……”
男人继续沉迷给沈决制作出抑制药,沈决正常带新实习生们。
在开始前,按照惯例,由学生投票决定这堂课想要进行学习的解剖对象是什么。
这是上一任博士留下来的习惯,实习生们喜欢,沈决也就懒得更变了。
白布盖着的解剖对象被推上来,第一堂课,给实习生们演示的都是最简单的,不再具有生命体征的小体老师。
“解剖前要做什么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们一遍。”沈决面无表情穿上防护服,带好手套,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然后对着面前盖着的白布尊敬地鞠了一躬。
实习生们跟着沈决鞠躬,沈决去掀盖着的白布。
就在掀开的那一秒,沈决心脏猛的一跳。
白布下盖着的,是条白色鳞片的蛇。
第60章 重不重要
那蛇眼睛睁着,细长的身躯盘亘,标本保存的太好以至于乍一看跟活着一样。
胸口的蛇牙印忽地隐隐作痛,沈决的脸不可控地白了一个度。
实习生们面面相觑,有的好奇沈决身为博士,身为他们来到高塔的第一个老师,怎么对一条待解剖的蛇反应这么大。
沈决后知后觉冷静下来,“不好意思。”
他强撑着想继续下去,结果拿刀的手,抵在蛇的腹部时,仍止不住的发抖。
就像是生怕手下的那条蛇活过来咬上他一口。
祭雁青的蛇,也是银白色。
他觉得自己太反常,可他怎么也控制不了手抖的频率。
蛇以前又不是没有解剖过,怎么从苗寨回来以后,他会有这种反应。
沈决的刀,划不下去。
“叮啷。”刀具掉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沈决不知何时出了一头的冷汗,将他两鬓的头发都湿透了。
呼吸开始不畅,胸口开始心慌心悸。
那只子蛊又在提醒沈决种种过去了。
心悸感迟迟不下去,沈决扶着桌子堪堪站稳,他苍白着脸,在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实习生不解的表情中,短促地说了句:“抱歉,今天的课程先暂停。”
他不想在实习生们面前露出什么异样,没有人相信他被下了蛊,高塔里也没有人相信有蛊的存在。
“沈博士,你不舒服吗?”有学生关心地问。
沈决又说了声抱歉,“改天继续,你们解散吧。”
沈决撑着最后的体面走出解剖室后。
听到一个实习生嘀咕,“一条死蛇而已,至于吓成那样吗……还冷面刽子手呢,果然都是谣言。”
沈决坐在走廊里抽了好几根烟才平复下来。
他闭上眼,在想这只情蛊,究竟怎么样才能拿出来。
它还在一天,沈决只要一接触到跟过去有关的东西一下,那些回忆就浪潮一般影响着他。
他已经离开了那座寨子,他不想再回忆起过去的一点一滴,可偏偏他身体里这只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在生寨里遇到的每一个人,发生的每一件事。
抽完烟,心慌总算平静下来,看了眼时间,离下班时间还早。
但是那条神似的蛇,扰乱了沈决的心神,让他不能再静下心做任何一件工作。
研究严谨,容不得他现在的情绪去做。
他不想个人情绪影响到他的工作。
于是他向沈敏告了半天假,沈敏与沈决交谈完没多久就离开了,他的假是沈敏的系统自动同意的。
沈决给沈敏发了条信息,便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身。
检验科就在电梯附近,每次沈决都能和李盛打上照面。
经过检验部门时,沈决脚步微顿。
走向电梯的脚尖折回来,向检验部门走去。
检验部门是下班最早的,但今天还亮着灯。
光是从李盛的位置上发出的。
李盛正一脸苦恼低着头研究放大镜下那枚早上沈决给他的坠子,手边堆了很多资料和文件。
余光瞥见一个人影进来了,李盛抬头,看见沈决眼睛一亮,然而下一秒注意到沈决难看的脸色,关切道:“沈博士,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看上去这么差。”
沈决笑笑:“可能没休息好。”
李盛随口说了句让沈决好好休息的客套话,就赶紧拿着坠子跑过来征求意见:“沈博士,你这个坠子神奇的很,我用了所有仪器都没能看出来它是个什么材质的,它的外表很坚硬,除了气味我没能检验出来任何有用的东西,不好意思啊沈博士。”
“气味?”沈决重复。
李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沈决说,“对,气味中有血液的成分,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味道很有可能是某种血液提取出来的,就是,到底是怎么提取的呢。”
他捏着坠子,眯着眼睛看里面摇曳的液体,“要是能切开看看里面的液体就好了,但是它的表面太坚硬,我没办法切开。”
“要不然这样吧,10层军用的设备应该能切开它,沈博士,这个东西对你重不重要?”
沈决沉默两秒,“……不重要。”
李盛一听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送到10层去,让他们用军用设备切开。”
说着,李盛把坠子装回密封袋,准备锁进待检验的保险柜中。
沈决不知道怎的,叫住了他,“等等。”
从高塔回到家。
打开客厅灯。
冷色的光照亮了冷清的屋子。
沈决抬手,看了看被他拿回来的坠子。
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将坠子要回来了。
他想不明白,也不太愿意去深究。
同心结坏了可以修补,这个坠子如果被切开,就再也不能修好了。
想到此处,沈决一愣。
旋即皱起眉,烦躁地闭着眼,想立刻将那只虫子从身体里弄出来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他的心情他的生活他的工作,无一不在被情蛊影响着。
睡眠不够带来的头痛一点一点敲击着他的太阳穴,整个头闷闷作疼,让人恨不得拿头撞墙。
沈决太累了,身上还穿着高塔的白大褂,手臂搁在眼睛上挡住刺眼的灯,就近躺在沙发上。
他想睡一个没有梦,安稳的觉。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前几天晚上做梦难以入眠的事,沈决临睡前吃了金发男人给他开的第二版药。
男人在研制出的第一时间就找到沈决给他了,可惜当时沈决在忙,没空顾及金发男人的药,也就没有吃。
金发男人每次问他效果怎么样,都被沈决打马虎眼搪塞过去。
上一篇:当恐怖小说家成为主神后
下一篇:我直播玄学吃瓜后全网爆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