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被天国俯视的人会突然自闭自卑,丧失所有反抗能力,失去求生的欲望,成为砧板上的鱼。
现在想想,他当初单枪匹马去沙漠城杀阿德里安,实在有些不自量力,阿德里安也根本没有用【天国】对付他。
他其实心里知道哥哥是过于容忍和纵容他的,但他就是很坏,很恶劣,爱欺负人,尤其爱欺负对他好的人。
阿德里安这时突然转身,朝卢卡斯走了过来,他左手还拎着那根稀铅矿长棍,右手则保持着扯起衣袖,露出小臂的状态。
卢卡斯的神经立刻提了起来,该死的第六感向他发送信号,情况有些不妙。
但一贯的常识又在麻醉他,不会的,那可是阿德里安,阿德里安不会在意他的挑衅的!
直到阿德里安沾着血的右手划过他的肩膀,扣上了他的后颈。
因剧烈运动而热烫的手掌在他最敏感的地方不紧不慢地抚摸,血腥气无法避免地漫了过来。
阿德里安一边抚摸一边用灰蓝沉郁的眼珠看着他,语气堪称温和,但言辞却并不怎么美好。
“卢卡斯,是我以前太纵容你,才让你感觉不到危险吗?”
卢卡斯大脑中的警报声已经快要爆表了,他当然感觉到了危险,但嘴硬有什么办法啊!
卢卡斯决定做人要能屈能伸,不跟还在杀人亢奋中的S级计较,于是他迅速一蹲身,想要从阿德里安的控制范围内逃开。
然而阿德里安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于是手指使力,像提一只狡诈的猫一样将卢卡斯提了起来。
卢卡斯被镣铐铐着,又吃不饱饭,根本无力反抗,于是毫无悬念的被阿德里安拎直身子。
明明逃跑就已经够丢脸了,逃跑失败简直无地自容。
卢卡斯倍感狼狈,耳朵通红,凶巴巴道:“喂,你掐到我腺体了!”
“那就掐到了。”阿德里安丝毫没有放松力道,修长的手指掌控着卢卡斯最脆弱的地方。
卢卡斯毫不怀疑,如果他还有逃跑的企图,阿德里安会更用力。
操操操!
他一定是脑抽了才会求阿德里安来救他,要是冰雪聪明嘴毒心软的小少爷该多好啊!
卢卡斯脖颈僵直,一股凉意从后脑一路蔓延至后背,让他微微打了个寒战。
“还跑吗?”阿德里安微笑问他。
明明是稀松平常的语调,但从挂着鲜血的阿德里安口中说出来,莫名压迫感十足。
“谁要跑了?”卢卡斯强撑面子,瞪眼回怼,但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不跑我们就来算账。”阿德里安稍稍放松力道,掌心盖住他整个颈部,“兰绮说你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冷心冷肺?”
上来就是一颗重磅炸弹,而阿德里安的左手突然开始把玩起那根长棍。
长棍在水泥地划来划去,发出沙沙的声响,碾磨人的心尖。
“......”卢卡斯心里苦。
阿德里安不是小金毛吧,兰绮没事儿跟他聊什么天啊!
“没啊。”他说谎根本不脸红,好汉不吃眼前亏。
阿德里安显然看穿了卢卡斯的谎言,长棍不再转动:“可惜,本来我还觉得你的想法很有创意。”
个屁。
卢卡斯心里暗暗吐槽。
“哈,莫名其妙,我早就懒得杀你了,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你,我要去找他们了。”
卢卡斯说完就跑,他都已经冲出去了,突然眼前一黑,一只坚硬有力的翅膀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一头撞在翅膀上,嘴唇贴上顺滑的羽毛,吃了一口毛绒绒。
他从没见阿德里安彻底化形过,霍华德嫌飞起来不够儒雅,也不许阿德里安化出翅膀。
原来这玩意儿这么硬,他鼻子都快撞断了,怪不得亚俟勒一下就被掀飞了。
呸。
卢卡斯刚想将唇上沾的绒毛吐出来,阿德里安就抬手拎起他的囚服领子,一把将他拽了回去,反手强力按在栏杆上。
阿德里安一只手攥住他两个手腕,皮鞋尖抵着他的足腱,阴晴不定道:“看来是刚才不够爽,需要我更用力的掐吗?”
卢卡斯脸贴着牢房栏杆,脚尖稍稍踮起,脖子彻底红了。
倒不是被阿德里安抓回来很羞耻,主要是牢房里面还关着囚犯,他们都好奇地望着他和阿德里安,看他被阿德里安教训。
“......不用。”卢卡斯闷闷道,然后他在阿德里安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以示不满,彰显高傲。
牢里的犯人突然高喊:“大哥,他翻你白眼,他不服!”
卢卡斯:“?”
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撕开栏杆,将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货抽成陀螺。
阿德里安抬起眼,偏头问他:“是吗?”
卢卡斯:“当然没有!”
阿德里安在他红透的耳边轻笑,然后突然提起长棍,反手握住长棍中端,朝牢房内用力掷过去。
咣!
长棍标枪一般精准砸在犯人脸上,将他砸得面骨碎裂,软绵绵倒了下去。
卢卡斯愕然抬眼,冷汗倏地渗满后背。
“污蔑你的人,哥哥都会杀死,谁让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比谁都了解你的人品。”阿德里安轻描淡写道。
“......”
卢卡斯心跳逐渐加速,喉咙不自觉开始吞咽。
反讽,是反讽吧。
他哪有人品这种东西。
“比如你将死老鼠塞进我的被子里,其实只是热爱小动物,对吗?”阿德里安右手用力钳着卢卡斯的两只手腕,左手却温柔地抚着他汗湿的后背。
卧槽......
卢卡斯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他的脚尖越踮越高,背肌和臀肌都紧绷起来。
“还有你把我为你精心整改的卷子涂上乌龟,只是因为你热爱画画,没错吧。”阿德里安的手掌在他被迫隆起的肩胛骨停了一下,才继续抚摸。
卢卡斯纳闷,他小时候有这么欠吗?
想想如果他吭哧瘪肚帮莉莉做出的物理题被涂上乌龟,他会立刻提溜着小萝莉的领子,从高塔大厦楼顶直接扔回学校。
“至于你删除我写的文章,篡改我的经济学作业,我想你只是贪玩罢了。”
阿德里安越说,卢卡斯冷汗出的越多,这都是哪百年的事了,他怎么选择性失忆?
“而你以我的名义,向暗恋我的Omega同学表白,是因为我太纵容你,让你不知轻重。”
“至于讨厌鬼,喂,冷心冷肺,混蛋,闷葫芦,逃跑的懦夫,精英教育的残次品......都怪我没及时约束你的行为,让你知道这是冒犯。”
卢卡斯小腿打颤,余光偷偷瞥阿德里安的脸色。
他就说他那对父母必不可能教出一个优秀的正常人吧,阿德里安这心理问题明显比他还严重啊!
霍华德你果然罪该万死,当你儿子哪有不疯的?
阿德里安呼吸,气息喷在卢卡斯的颈侧:“我就是一直这么想,才能压制住情绪,一次次饶过你,否则表白那次不会就那么算了。”
阿德里安压着卢卡斯的手腕,抵在当初挨打的地方。
卢卡斯臊得狠咬下唇,差点落下脚跟踩向阿德里安的鞋尖。
但监狱里不允许穿鞋,鞋也能成为某种武器,所以他现在只穿着袜子,踩下去除了让自己倒霉,一点也伤害不了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的压抑来自生活各个方面,他把一部分真实的自己禁锢在内心深处,逐渐形成一个完全无视规则,偏执极端的人格。
但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讨...阿德里安,小时候的事我都忘了,你快放开我。”卢卡斯很不自在。
“叫我什么?”阿德里安眯起眼,鞋尖堂而皇之地踢了踢卢卡斯的脚跟。
卢卡斯不断说服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阿德里安跪地求饶。
“......哥哥。”卢卡斯小声道。
他说完,就赶紧把脸贴向栏杆降温。
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称呼,但因为几乎没怎么叫过,倒显得格外羞耻。
上一篇:摸了男朋友兄弟怎么办?
下一篇:玄学公敌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