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然是地下城熟悉的铁门,斑驳的铁锈布满边角,门中央诡异的图腾上,有一串无法识别的文字——
Oculus rudis vere(生泉之眼)
前面的同学不由分说就要去推门。
一位细心的同学突然喊:“等等!字不对!”
他虽然不认识那种古老的文字,但却记得,这与他们刚进来时那串字符不同。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颤抖:“这可能根本不是出去的门,或许,你们听说过二重地下城吗?”
“啊!不要!”
“救——”
又有两名学生惨死在金蛊人面鸮的爪子下,人类的血腥气充斥了整片甬道,它已经越逼越近了。
发现大门的女生气急败坏道:“不进是死进了不一定死,你要是怕就留着吧,我要进了!”
她这句话简直无懈可击,瞬间说服了所有人。
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闯进了这扇略显诡异的门。
兰斯却认得那行字。
既然叫生泉之眼,总归不是绝境。
他竟然因此松了口气,因为自己不用在是否留湛平川独自等死中做选择。
刘拨:“湛哥,我们可不......”
“可以进。”兰斯直接替湛平川回答了他,然后率先踏进了那扇铁门。
迈入铁门的瞬间,他就仿佛沉入了深海,他胸腔憋闷,呼吸不畅,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下意识去抓湛平川的手,却只看见那串字符在他眼前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他的眼皮很重,意识模糊,精神缓慢抽离。
好像梦境,好像灵境系统里无边无际的黑暗,好像被恐惧追逐的日日夜夜,那狗东西不会——
“兰斯!”
湛平川低沉的嗓音唤醒了他,兰斯猛然睁开眼。
他发现他们依旧处在一个潮湿的甬道中,墙壁两边的油灯燃着,地面上堆满了恶扑者七零八落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鬼打墙,他们又回到了当初那条路?
可是身后分明没有金蛊人面鸮的嘶吼声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朗声道——
“接下来就该这座地下城的boss恐怖鸟了吧?”
“别跟我们抢,恐怖鸟首杀一定是伦哥的!”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得意洋洋的挑衅十分嚣张,一阵湿风卷过,火影在一张张形如石蜡的脸上摇曳。
兰斯不敢置信地摸向耳朵,那里发烫的温度正无比清晰地传递到指间。
“湛平川?”兰斯喃喃。
“你没猜错。”湛平川顿了顿,语气玩味,“我们回到了一个小时前。”
第24章
穿越一道地下城的铁门可以进行时间穿越?简直闻所未闻。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刚刚死在金蛊人面鸮爪子下的学生一个不缺,全员复活,哪一个看着也不像是借尸还魂。
兰斯和湛平川都没再言语,而是冷眼等待着更加戏剧化的事情发生。
人群在短暂的沉默几秒后,果然轰然炸开了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在做梦吗?”
“兄......兄弟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见你太奶了吗?”
“开玩笑吧,我太奶在黑家屯呢,我上哪儿看。”
一位女生浑身颤抖,整个人处在濒临癫狂的边缘:“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疯了吗!哪还有冠军?”她边喊边后退,到了后面,连声音都完全变调。
这一声尖锐的叫喊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那位恭维艾希伦的男生很快成了视线中心。
“喊什么喊,你有病吧,冠军本来就该是伦哥的。”男生全无所察,瞥向女生的眼神满是嫌弃,又不忘转而对艾希伦满脸陪笑,“伦哥你别听她瞎说。”
“你对自己还活着不感到惊讶吗?”女生喃喃。
她亲眼看见,这个男生上前一步,本想将白雾里的艾希伦喊出来,就在那刹那,艾希伦被掏空的尸体飞了出来,重重砸在他面前,他的眼镜被崩上血点。
他吓得当场腿软跌倒,那东西就出来了,男生将眼睛瞪得很大,表情是无法形容的扭曲和恐惧,他直接被抓起来捏成了肉泥,捏的比饺子馅都碎。
“......”男生七窍生烟,朝女生的方向连呸三声,“你他妈才对自己活着感到惊讶呢!脑干缺失的东西!”
女生沉默了,她惶恐得面无血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男生。
一坨饺子馅怎么能变成人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兰斯将目光抬起来,望向湛平川,以一种与他商量的口气说:“看来刚刚死过的人是没有那段记忆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身子本能的向湛平川侧了一点,甬道里人太多太杂,很容易听不清。
“那这地下城还挺人性化,知道给我们这帮幸存者发剧情大礼包。”湛平川这么说着的时候,也下意识朝兰斯靠了一点,于是两人的肩膀就碰在了一起。
他们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但除了眼皮多眨了一下外,谁也没有改变这个姿势。
刘拨被这诡异的发展搞晕了,他用力抓了抓头发,还是忍不住提出疑问:“可是,他们至少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啊,没有死之后的记忆才合理吧。”
“我猜,这个回溯是以我们解决掉恶扑者为起点的,刚刚发生的那条时间线里,艾希伦触发了金......”兰斯话音突然一顿,但很快的,他就不动声色地改变了说辞,“金光闪闪的那只鸟,导致了死亡,死亡的人就彻底留在那条时间线了,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
湛平川低头,表情微妙地看向兰斯,欲言又止。
两人眉眼的距离不过咫尺,湛平川稍一俯身,就可以吻上兰斯的睫毛尖。
兰斯察觉到湛平川的目光,心跳的频率乱了一瞬。
难道还是被察觉了?
兰斯懊恼不已,他刚才确实是松懈了,或许被碰在一起的肩膀牵扯了注意力,居然差点说出金蛊人面鸮的名字。
如果湛平川问起来,该怎么办......
紧接着他就听湛平川匪夷所思地说:“你管那丑东西叫金光闪闪的鸟?”
兰斯:“......”
湛平川故作遗憾道:“小兰同学,你这审美基本就告别时尚了。”不过家里的卫生间还是可以交给你来设计的。
兰斯松一口气之余不忘暗自吐槽,你的审美就正常了?穿的像个流星锤似的。
刘拨毫无眼色地挤进两人中间,接上方才的话题:“你的意思是说,当前这个起点上的人分为从上一条时间线逃过来的,和还没来得及去死的?”
兰斯凝起眉,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头发尖:“但是这种猜想有个悖论,既然我们是逃过来的,那这个节点上原本的我们呢?”
唐鲤:“会不会是融合了?我记得一些电影里设定,同一时间不能同时存在两个相同的人。”
兰斯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地下城里确实有很多玄之又玄的东西,无法用逻辑解释。
“想太多容易小心眼儿。”湛平川秉承着走到哪儿躺到哪儿的咸鱼宗旨,从兰斯手里把那绺打卷的头发解救出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兰斯手里空空,于是思路也断了,他幽怨地扫了湛平川一眼:“我的头发。”
湛平川觉得他的小表情简直太可爱了,于是连忙将那绺可怜的红发又给他塞回掌心:“好,是宝宝的。”
兰斯知道他把自己当小孩哄,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玩了。
刘拨吃下了这口毒鸡汤,举起大拇指:“湛哥你好豁达,我要向你学习。”
湛平川脸都不红地接受了这句吹捧,大言不惭道:“共勉共勉。”
这时,人群里才终于有人注意到这惊人的熟悉感:“大家!我们好像穿越回去了!他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就站在这儿,这是我们遇到那怪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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