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疼啊,棘君。”
我妻夏野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并且试图往前再蹭蹭,然后就又一次被腰上掐紧的力道阻止了。
咒言师仍旧是绷着表情,就算已经热地前胸后背都在出汗,眼神也晦暗不明,但就是正直地不肯越线,坚持拒绝的态度。
『明明都已经这副模样了,但棘君还是好坚定啊。』
于是我妻夏野轻轻地抽了一口气,放弃了再过分点的想法,也没有再提“掐的腰好痛”,反而示意性地抬了抬头,扬着脖子展示了一下刚刚被啃了一口的喉咙,用软绵绵的声音问道:
“有流血吗,棘君?”
狗卷棘闻言把目光挪了过去,视线短暂地停留在了渗出的血珠上,白皙的皮肤上滚着圆润的红点点,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拇指抹开,看着上面晕出一抹艳色,他心里飘飘忽忽地这么想着。
不过似乎猛然想起了其他的什么,咒言师的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然后就莫名有点仓皇地移开,盯着空气中沉浮的灰尘不动了。
“鲑鱼……”
他声音莫名喑哑地低声回了一句。
“那样的话,有点麻烦呀。”
我妻夏野半眯着眼,继续摆着无辜天真的表情,用轻飘飘语气往下说:
“这里也没有医用消毒水,会不会感染呢——还有,我也看不到伤口在哪里,血渍擦不干净的话,会被同学们询问的吧?”
“……”
狗卷棘觉得,我妻夏野实在是太会了。
太会了,连环计一套一套的,热情主动的攻势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他都快要顶不住了。
于是他滚动了一下喉结,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然后才稳了稳心神,用眼神询问道:
——那你想要怎么办呢?
我妻夏野早就等着这个问题了,他立刻就开开心心地抬手揪住了咒言师的衣襟,向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扯地咒言师不得不倾了下上身,才用仿佛真的为解决问题而愉快的轻快声音提议道:
“——那么就让棘君帮我消毒吧,就像我刚刚帮棘君消毒那样。”
***
“……忧太,你有记时间吗?”
包厢里,烤肉的香气随着热气一起升腾,胖达抱着一杯只剩了个底的汽水,小声冲着旁边的黑发同学问:
“夏野和棘刚刚出去了多久,你有记得吗?”
胖达的小声永远不是小声,就算他只打算和紧挨着的同学交流,但是碍于他的分贝过大的“小声”,别人就算不想听见他说了些什么,也不受控制地被声音顺着竖起来的耳朵往里钻。
“我不记得。”
乙骨忧太摇了摇头,他的脸颊还有点泛红,如果是刚刚,那绝对是因为想起了劲爆的事情而羞红,但是现在的话,在一口气“咕咚咕咚”灌下去两杯冰汽水后,可能大概率只是被烤肉架升腾的热气熏到的红色了,大概。
“我记得。”
另一侧的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镜,幽幽地把陶瓷杯顿在了桌面上,语气复杂道:
“已经有二十分钟了。”
胖达觉得乙骨忧太实在是太纯洁了,没有办法和满脑子黄色棉花的自己接上思维,还是跟着自己一起进化的真希比较能懂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就立刻隔着个乙骨特级咒术师,兴冲冲地和自己的小伙伴就着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
“真希,你说,去上个厕所,用得着这么久吗?”
禅院真希:“吃坏肚子的话也有可能。”
胖达:“那你觉得棘吃坏肚子了吗?”
“……”马尾少女冷冽地一推眼镜,镜片上白光一闪而过,她语气古怪地反问道:“胖达,你究竟想说什么?”
“咳咳,我其实是想说……”
想法不正经的熊猫欲盖弥彰的在嘴边立起一只熊掌,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声”其实整个包厢的人都在竖起耳朵听,他还沉浸在自己的黄色幻想中:
“我是说,夏野可是跟过去了啊,他们会不会偷偷地……”
他这话还没说完,两人中间的乙骨忧太立刻警惕地向后平移蹭了一截,然后就在下一秒,跪坐着的禅院真希立刻快准狠地从侧面踹出一条腿,稳稳地踢在了胖达的肚子上,直踢地胖达把剩下的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甚至差点贡献出了刚喝的果味汽水。
“不要用你塞满了黄色棉花的大脑去思考棘和夏野。”
禅院真希幽幽道,声音清冷,气质高洁又端庄,连眼镜片上都仿佛写着两个大字,左边是“正”,右边是“直”。
……真希同学好正经啊。
敏锐地躲开了这凌厉一踢的纯爱战神在心里感叹道,同时还有点难言的惭愧——没办法,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再纯爱了,胖达同学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联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付费频道”,就连他也下意识想到了同样的方向。
因,因为,控制不住嘛!任谁听到那么容易被误会的声音,都会那么想吧?也就只有真希同学这么正直,愿意给同学最高程度的信任了。
——尚且天真的纯爱战神这么想道。
不过纯爱战神的“纯爱”世界观是势必会被打破的,乙骨忧太刚抱着浅浅的自责与忧愁重新蹭了回去,就听见自己边上的禅院真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
“……因为你猜的都太准了。”
“……”
在那一瞬间,乙骨忧太差点直接把自己的杯子打翻。
***
血液的味道有点腥甜,狗卷棘很熟悉。
他的喉咙经常会因为过度使用咒言而受伤,跟着润喉糖浆一起吞下去的血沫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随着一起咳出去的血浆也不知道有多少,但至少,有一件事是能够确定的。
狗卷棘清楚地知道血液的味道其实很不怎么样。
迷迷糊糊中,他这么想着。
……明明,明明血液的味道一点也不好,但是为什么,夏野脖子上渗出来的血珠,就带着莫名其妙的甜味呢?
味道不一样,和自己的血液味道不一样,总是忍不住用舌头刮去再多一点,腥甜的血珠涂开在味蕾上,就是能引得他唾液分泌加快,连着淡淡的甜腥味混着一起往下咽。
究竟是因为什么,咒言师自己也不得要领,他整个脑袋都埋在白白嫩嫩的脖颈处,无论是汩汩跳动的动脉,还是因为发痒而不停滚动的喉结,都好像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并且……不只是喉结。
颈侧也想咬,锁骨也想咬,居高临下看见夏野低着头的时候,脑后粉色碎发和衣领中间的那块雪白的后颈,也很想咬,牙神经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发痒,跟着从胸口里涌出来的陌生情绪一起翻涌。
狗卷棘盯着上下滚动的小巧喉结,又控制不住地开始神游。
夏野的肩膀也不宽,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用力的时候能看到绷紧的肌肉线条,流畅又不夸张,弧度温和又柔韧,他用手掌刚刚好能攥住,如果捏住了薄薄的肩膀,就可以固定住乱动的上身。
膝盖和膝盖窝之前总是会露出来,白白嫩嫩凹陷下去的膝盖窝,还酿着打下来的阴影,穿着膝上短裤和小腿袜的时候,那一截白白的膝盖窝简直比女孩子过膝袜上的“绝对领域”都要吸睛,会让人控制不住视线的落点,还会让人忍不住往奇怪的地方去想。
不过现在好很多了,高专的制服裤能把这个地方挡的严严实实,别人什么都看不见。
还有脚踝……脚踝也是。
夏野的脚踝很纤细,不过在那之前,其实是夏野对他的脚踝更感兴趣来着,狗卷棘心想。
如果是没穿鞋只穿着踩脚袜的时候,灼热的目光几乎就会粘着自己的脚踝走,有时候甚至连脸颊边的蛇目咒纹也没办法把他的目光扯回来,并且还会得到毫不掩饰的“可以摸摸吗”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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