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想尽办法掏出了六神月的真实身份——说真的,出版界很多人都知道,简单地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分文不收的寄给了那一家类似于花边小报的小网站。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地推波助澜了。
青年今天会跑去杀人,也是他提供了武器——他所在的新兴科技公司有着一台3D打印机,打印一把匕首再简单不过。
再利用自己的技术,弄到了一张普通宾客的不记名邀请函。
那是他发现所有的推波助澜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抹平之后,终于明白的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想照桥月见死亡,那么这一次的签名会就是唯一的机会。
理所当然没成功。
有钱人家的少爷身边那么多的保镖,不成功才是正常的吧!
松尾摩挲着手中的稻草人,棕色的眼珠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因为之前的调查行动,一目连的任务最轻松,他甚至冒充了一会送货员,安装了一个系统之后完全无所事事了。所以,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地化作了和地狱签订契约用的稻草人,被他眼中的人渣捏在手中。
亲眼见识了松尾是怎么利用人,对待那些可怜无辜的女性,天生更同情同性的骨女带着不解,问阎魔爱。
“这种人的委托我们不是从来不接的吗?”
虽然对地狱的公正严明有着信心,但同样对鬼灯的天然S程度报以极大的忌惮,骨女的疑问中带着相当的不确定。
据说,那个被怨恨的对象还是鬼灯大人一直很想要的未来助手?
应该……不会吧?
阎魔爱大大的仿佛流动着罪人鲜血的眸子眨了眨,半晌才静静地回道。
“以后,这个规矩也会改一改了。”
骨女哽了哽,她知道规矩改了,但问题是到底改成什么样了啊!
索性,阎魔爱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
“以后像是松尾这样的委托人,在他们解下绳子、和我签下契约的同时,就是将自己送进地狱的时刻。”
“原来是这样啊!”
差点以为鬼灯会顺势给自己捞福利的骨女怔楞了好一会儿。
一边一直沉默着,老人模样出现的轮入道呵呵笑道。
“也没错,小姐的工作不就是将怨恨流放进地狱吗,这样也达成了目的啊!”
阎魔爱带着些许粉色的指尖点了点骨女给她做的纸气球,似漫不经心又似意味深长般,轻声。
“鬼灯大人是这么决定的。”
第68章
“这次的事件已经到此结束了,白鸟警部。”
面对特地上门的青年警官,月见只能这么回答他。
“可是你真的觉得……”
白鸟的神情急切而困惑,他想不明白,之前还为了他人主动和警官合作的照桥月见怎么突然和上面的口风一致起来。在来的路上,他对于能否说服少年这一点还很自信。
现实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如此。”
他的确认同这位警部的分析,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和他解释自己不再关心这件事的缘由。
该怎么说呢,这件事在地狱插手的那一刻,注定已经不是现世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月见的目光落在被长谷部折叠好放在茶几的报纸上,在那一叠报纸上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刊登了一则讣告。
罪魁祸首已经自作自受,把自己流放进了地狱。除非警察有本事从仅有的线索中,找出这个人的涉案证据,否则就像是月见说得那样,到此为止了。
“将精力放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身上吧,白鸟警部。”
送人离开的时候,就算知道没有用,他还是这么开口劝道。
带着一肚子的郁闷以及疑惑,正直的白鸟警官在月见和他的管家的注视下,离开了照桥宅。
“你说他会听劝,停下调查吗?”
月见看着对方的背影,问身边的长谷部,却不等他开口,突然一笑,然后自答道。
“想也不可能。”
就算上面强压着结案了,恐怕那几个警官也会私下里挤出时间来继续调查的。无论月见是否赞同这样的行为,至少精神可嘉。
只可惜,注定是浪费力气而已。
不过……
“这样真的好吗?”
月见抬头,看向从二楼的小书房走出来的鬼灯。今天他没有喝隐藏用的药物,鬼角以及尖耳朵都露在外面。白鸟匆匆赶过来,他就让这位辅佐官躲在小书房,稍作等待。
“人间的名誉的确很难兼顾,不过我会让地狱少女以后注意这部分的内容的。”
人死算不上万事空,还有着彼世衡量罪恶,判下刑罚。因为人间的名誉并不会影响到审判的轻重,所以彼世难免有点忽视了这一点。
现在想想的话,同样犯下大罪,只让其中一个人承担骂名的确不合适。
对能够看到罪人一生的地狱来说,找出证据出来并不难——找不到还做不出么?也就是让阎魔爱和她的属下多费一些力气而已。
本来,地狱少女就会为那些走投无路只能找到地狱通信的人找回名誉。现在制度有了改变,公布罪恶委托人的罪孽也算是工作中的一部分。
鬼灯右手握着金鱼草周边送来的笔,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刷刷刷记了几笔。
“这样就好了。”捞起搁在一边的太刀抱在怀中,月见往楼上走去,“就是不知道,那个松尾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么怨恨我呢?”
明明他记得鬼灯桑说过,只有怨恨深到一定程度,才能联系上地狱通信,到底哪里招人恨了?
“这个啊。”
鬼灯想了想昨晚连夜加班时,调出的那个人的生平,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回答道。
“因为他有一个叫做竹中美纪子的未婚妻。”
月见楞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在之前的黑客事件中,唯一的受害者,也是他想要建立慈善基金会的直接目标。
他还不至于这么健忘。
“他怨恨我吗?”
月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理解,换做黑客事件中的任何一个人,他都可以理解,但是比受害者的家属怨恨,他完全没有想到。
毕竟那件事中,作为被盗窃文稿和预备栽赃的对象,他也能算半个受害者。
“他觉得你才是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鬼灯用千年不变的淡定声音解释,而后拍了拍走到他身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想不通’三个大字的月见。
“不用想那么多,不过是丑陋的嫉妒而已,你不用去理解。”
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上天国,一个下地狱了。
这就是所谓的夏虫不可语冰吧!
“难道不是迁怒吗?”
月见听着都有点糊涂了,“因为另外两个已经进入了监狱,又找不到那个不知道已经去了很么地方的黑客,所以还活跃在社会上的我成了他惟一可以发泄愤怒对象。”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是想不明白。
“如果真的单纯为了自己死去的未婚妻愤怒的话,另外两个就算在监狱但依旧活得好好的犯罪者岂不是更合适的对象。”
非要找照桥月见这个被重重保护着的小少爷,兜那么大一个圈子,杀害超过十个无辜人的性命?
就连沟通地狱通信的最后一步,他都有机会将名字换成那两个中的随便哪一个,而不是照桥月见。
嫉妒也能将人变成恶鬼,如果换成平安京的那位大阴阳师的话,他大概会这么说吧!
鬼灯只是再一次伸手,摸了摸少年银白的小脑袋。
数千年的辅佐官生涯,他看惯了各种各样以奇葩的理由伤害他人的亡者,这不过是其中算不上严重更算不上特别的一例。
年轻沉稳的鬼第一次显露出他已经存在了四千多年的阅历来。
还穿着黑底红边,绘有酸浆图案的浴衣,鬼灯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智能手机来,交给月见,转移话题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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