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信而来的还有三四个传教士。
太子爷怕他们家汗阿玛起了逆反心理,特意派好感度比较高的法国传教士过来,他已经找到上辈子救了他们家汗阿玛小命的药叫什么名字。
奎宁,俗称金鸡纳霜,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这药在西方已经很普及,基本上所有的传教士都会随身携带,只要他不说,谁也不知道他派传教士过去是担心皇帝生病。
他什么都不知道,那药是所有传教士都随身携带的药,就算汗阿玛生病又被传教士的药给治好,那也是凑巧,和他没有关系。
他派传教士过去只是觉得这几个传教士教授的几何学什么的可能会在战场上派上用场,比如测量啦、预估炮弹距离啦等各种事情,汗阿玛身边那么多人,多几个传教士也不多,就让他们在汗阿玛身边效力吧。
康熙看着信上真情实感为他着想的话,只觉得那小子是为了不学外语,所以他前头刚走,后头那些传教士就被找借口送出了京城。
什么来军中帮忙,全是借口!
这个保成,真是一会儿都不让他省心。
康熙将信收好,摆摆手让梁九功将传教士们带下去安置,决定等回去后再好好收拾那个不省心的儿子。
鄂伦岱带着索额图等人过来的时候,皇帝正在看地图,瞧见他们过来眼睛一亮,不等他们行礼赶紧把人扶起来,“这次出使辛苦索相,等打完噶尔丹,回京之后朕重重有赏。”
“皇上过誉,都是皇上安排的好。”索额图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君臣二人互相拍马屁,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连续许多天的赶路很累人,北方边境没有中原这样平坦的官道,人烟稀少只有戈壁滩,在那种条件下赶路是件折磨人的事情,出使的这些人都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这段时间说是受苦也不为过。
康熙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下去休息,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等睡饱了再说,在自家大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就是天塌下来还有他这个皇帝顶着。
索额图佟国维等人出去,胤禛还得留下来接受他们家汗阿玛的唠叨,康熙没指望儿子小小年纪能干多少事情,丁点儿正事都没有问,出口就是“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出使辛不辛苦”“有没有想阿玛想额娘”……
铁血帝王瞬间切换成慈祥老父亲,弄的胤禛比面对热情的索额图的时候还要尴尬,要是胤祈第一次出门回家这么问还差不多,他又不是六七岁的小娃娃,汗阿玛至于跟老妈子一样吗?
四爷无奈的回答老父亲的问题,问什么就答什么,瞅准时机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比如色楞格斯克那边的见闻,比如索额图的过度热情。
汗阿玛有办法的话就让索额图不要对他那么热情了,他真的受不了。
康熙被儿子的苦脸逗的很是开怀,笑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儿子的脑袋,“他就是闲的没事儿干,等修整过来被派了差事就没空和你说话了。”
那老东西别的不好说,对太子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要不是看在他心里将太子放的够高的份儿上,这些年也不会起起落落那么多次却没真的被黜落。
老父亲高兴了,终于肯放儿子出去休息,看着儿子的背影止不住感叹。
胤禛这小子胆子大,早早来战场上看看他们怎么和别人打仗,如果对排兵布阵有天赋,将来也能看住老大。
军中不光要有将军,谋士的存在也不可或缺,甚至很多时候,就算主将不在,只要谋略得当依旧能打胜仗,胤禛骑射不好不是问题,只要身体健康能骑马就行,出谋划策不用去战场上拼杀,要那么好的骑射也没有用。
他的儿子们如果都和老大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才不好,胤禔打布库能同时和几个蒙古谙达打,拉弓更是已经能拉十五力的弓,再让他练几年,拉二十力的弓也不是不可能,可那小子就算再厉害,真把他自个儿送到战场上,不出三天就得趴下。
打仗也要动脑子,空有武力根本不行。
康熙经历过三藩之乱,经历过台湾郑氏之乱,经历过南北方士子哗变,经历过反清复明人士的作乱,他这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很多,对谋略能起到多大用处也更加清楚。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千叮咛万嘱咐让裕亲王千万看好大阿哥,千万千万不要让那小子找到机会单独出去,他怕一个不留心,儿子就成了噶尔丹的阶下囚。
*
胤禛不知道他们家汗阿玛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跟着鄂伦岱去找了个帐篷,二话不说开始呼呼大睡,直睡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才被外面的香味给唤醒。
四爷洗漱好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外面已经黑的什么都看不见,鄂伦岱坐在篝火旁埋头苦吃,瞧见他后赶紧招呼他坐下,“四阿哥来一碗?”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军中和宫里不一样,过了饭点就是皇帝都不好让伙房开火,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鄂伦岱这人从来不肯委屈自己,去了趟广东回来更是看见什么都能吃。
他身边随身带着干粮还有盐巴、胡椒等调味品,天黑之后去附近林子里打几只兔子回来,去伙房讨个小锅煮上肉汤泡饼子吃,大半夜的别提多美了。
“多谢舅舅。”胤禛本来就是被饿醒的,看到鄂伦岱特意给他留了饼和肉汤也不客气,盘腿坐下吃的不亦乐乎,因为皇贵妃的缘故,他和佟佳氏的男儿接触比较多,佟国维佟国纲也没因为他只是养子就忽视他,就算心里更偏心胤祈,表面上的年节礼物他和胤祈也从来都是一样。
佟国维佟国纲两个大家长的态度在前面摆着,底下的小辈也有学有样,鄂伦岱和佟国纲不对付并不妨碍他和外甥相处,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照顾个小孩儿还是很容易的。
俩人吃的停不下来,直到将所有的肉汤和干粮都吃干净才停下来,鄂伦岱让人将锅碗洗干净送回伙房,估摸着胤禛刚醒来也睡不着,索性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聊天。
其实噶尔丹在年前就率兵越过杭爱山进犯漠北喀尔喀,当时的罗刹人已经停止对大清的骚扰,喀尔喀部完全不存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但是即便如此,喀尔喀三位汗王还是难以招架准噶尔的攻势。
喀尔喀和准噶尔都是蒙古人,实力却相差如此之大,就这还天天想着摆脱大清,摆脱个球。
要不是喀尔喀蒙古正好夹在他们和老毛子中间,战略位置非常重要,他们把自己打包送给朝廷皇上都不屑于要。
那么多人马被准噶尔的先头部队打的建屁滚尿流,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八旗驻军身上,皇帝能当场将带兵的统帅换了个遍儿,可惜喀尔喀并没有完全臣服,朝廷看他们难以招架的模样就像是在看猴戏,不到关键时刻坚决不出兵。
准噶尔进犯喀尔喀可是他们的福报,毕竟准噶尔汗国上任汗王僧格是被人暗杀,他的儿子策妄阿拉布坦没能成功继位,反而让从西藏赶回去的噶尔丹当了汗王,喀尔喀车臣汗功不可没。
噶尔丹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为了巩固地位连弟弟都能杀,更何况对他威胁极大的侄子,如果不然,策妄阿拉布坦也不会带着僧格留下来的旧部逃到博尔塔拉河附近,然后又和朝廷派去的人取得联络。
说到这里,鄂伦岱就忍不住撇嘴,这种斩草不除根的事情一旦发生,后边肯定是春风吹又生,策妄阿拉布坦和噶尔丹一样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带着那几千人在博尔塔拉河放牧,人家好歹是汗王长子,过流放的日子算怎么回事儿。
“也就是说,准噶尔汗国现在已经处于分裂的状态。”胤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别管策妄阿拉布坦身边的人有多少,就是只有十个人,那也是僧格留给他的准噶尔战士,他就有资格继续用准噶尔之名。
分裂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口子,接下来再想合上就要费千倍百倍的力气,尤其噶尔丹和策妄阿拉布坦这叔侄俩都想当准噶尔汗王,现在也就是策妄阿拉布坦的兵马太少,不然只他们俩内斗就能斗的昏天黑地。
“噶尔丹还是太自大,以为有老毛子帮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老毛子一旦不帮他,这不就急眼了。”鄂伦岱嗤笑一声,他也能猜出噶尔丹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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