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堆陌生人来自家做客,他这个主人很不适应。
一道钟声响起,这里安静了下来。
子升记忆回笼,他知道这是哪儿了,这是紫霄宫,道祖讲道的地方。
七人都有蒲团,但他没有,于是子升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奈何道祖讲道是件大事,三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全来了,此地被围得水泄不通,子升根本就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唯一的空处只剩下一处了……
子升看向前面,前面倒是空无一人,很是亮堂,但子升隐约能猜到这想必是为道祖留下的地方。
他犹豫了片刻,还欲再挣扎,试图找到多余的空子,可即便是天空的位置都被占了。
无奈,子升说了一声冒犯,就坐到了最前面。
他只敢坐在偏一点的地方。
坐好后不久,周围突然变得庄严寂静,一种无形的气势让人不自觉打起了精神。
有人一步一步走来,众仙低头。子升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站在了他的面前。
也许是百万年前那人也曾停顿过,那人在子升面前站了片刻,而后坐到了子升身旁。
子升:!
他稍微挪了挪,可不敢与道祖挨得这么近。
道祖先是小歇,而后抬头开口直接讲起道来。
子升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边琢磨着道祖每句话的含义。可就在他低头深想的时候,却看到了道祖的手指。
按理说他是看不见别人的。
子升晃了晃脑袋,又继续听讲。
可听着听着他的目光又集中在了道祖的手指上。
想不起为何了,但他喜欢这只手。
子升:……
他不知是该先说他对不起他家仙师,还是先说冒犯了道祖。
他敲了敲自己脑袋,继续撑着下巴听讲。
他听了很久,久到不知道时间。
或许是听了一个时辰,又或许是听了数百年。
他越听越认真,身上的修为也暴涨。直到道祖说到一个点时,他忽然举起了手。
道祖停住,但并没有看他,而是静静地看向前方。
子升像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问出了自己的问题,道祖沉默片刻,继续讲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道祖接下来所讲正好解答了子升的疑问。
子升又继续听,过了会儿他再次举手又问了一个问题。
道祖默了默,又讲了起来。
许久后,子升又提问。
好学的子升一节课提出了十个问题,直到问到第十一个时,他的脑袋被敲了一下。
子升乌黑的双眼微睁,他摸着额头仰视着道祖,却看不清道祖的面容。
接下来的课程,好学生似乎不是好学生了,他开始上课走起了神,一直仰头,静静地看着道祖。
随着道祖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子升的记忆好似被唤醒。
他开始注视着道祖,即便眼前是一片朦胧。但子升观察着朦胧的形状,却发现道祖的身形有些熟悉。
白色的雾下是紫色的身影,直到道祖又讲出一句道时,子升发现这句话他似乎在哪儿听过。
不知不觉,青年似乎困了,打了个哈欠。
他歪了歪身子,明显是在抵抗困意,脑袋一点一点。
片刻后,他终于抵抗不住了,慢慢倒了下去。只是他倒了一半又回来了,他用手撑起疲惫的眼皮,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
然而片刻后,他又倒了。这次他无力抵抗,终于睡了下去。
青年压在了紫衣上,他竟靠在了道祖怀里。
熟悉的气息将子升包裹,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只见在那细缝中,哪儿还有瞌睡的影子,分明清醒的很。
女娲宫中,伏羲已经来到了女娲身边,他与女娲一同看向蒲团。
从子升手触蒲团的那一刻他就直接睡了过去。
伏羲见到子升昏睡有些诧异。
“他竟真的入梦了。百万年了,能被蒲团带入幻象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世间那几位准圣几乎也无法入梦。看来他是有这番机缘,也有这番悟性。”
女娲笑着转头看向伏羲的侧脸,“可是后悔了,当年没有收子升为徒?”
伏羲无奈轻叹,“这是我不想吗?即便我施法想要连上与他的师徒线,却无论如何也连不上。”
他们又看向子升,伏羲眼含笑意道:“虽紫霄宫人满,但能站着听道祖讲道也是莫大的机缘。也不知他在里面听懂了否?又听了多少?”
伏羲不知道的是,此时梦境内。
原本该睡觉的青年醒来了,他仰着脖子,乌黑的大眼凑近道祖试图看到道祖真容。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世间谁人敢做甚至谁人敢想?!
子升爬了起来,他的唇几乎要接近道祖的下巴。
他轻念了声:“仙师……?”
道祖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在原地静坐。
青年仰视道祖许久,唇无意间离道祖越来越近。余光中,子升似是看到了道祖的白发。
忽然子升感到唇上一阵冰冷,似有人吻上了他。
下一刻,子升从蒲团上醒来,他眼神有些懵逼。
有人问他,“子升学到了什么?”
子升闻声看去,只见对他说话之人正是当年教他卜算之术之人。
子升爬起,行大礼道:“子升见过先生。”
在低头的那一刹那,子升想起了这是女娲宫。而先生站在女娲娘娘身旁且举止亲密,此人身份不言而喻。
子升抬头恍惚道:“原来竟是先生,怪不得先生所教之术如此厉害。”
*
子升与伏羲一同来到人间时,他们并没有先回奔星城,而是来到了清虚道德真君所在之地。
伏羲站在空中,手一挥,一道巨型八卦阵在城下散开并向四周扩散。八卦阵越扩越远,甚至让人看不到边际。
子升试着掐指算城中卦象,果真,无论他掐几次诀,城中都是一副祥和之相。如此,他便放心其它神仙能算到清虚遇劫之事了。
他回到奔星城后与三霄王变商量着派兵布阵。这时他听人说黄飞虎回来了,子升抬头正欲告诉黄飞虎他儿子之事,却又顿了顿,犹豫了片刻,他终还是准备告诉黄飞虎实情。
黄飞虎回到奔星城后,他也收到了他夫人从家中寄来的冬衣。今年的冬衣格外厚实,黄飞虎一想到那孩子穿到冬衣时高兴的面庞,便也忍不住笑。
就在他收拾冬衣时,忽然有手下走了进来。属下跪地捧着一封信道:“大人,这是殿下让属下送您。”
黄飞虎好奇,他伸手接过信道:“是何事殿下不能当面说,还要让你送一封信来?”
属下低头道:“据殿下所说,似是您长子黄天化之事。”
黄飞虎顿住,他手掌颤了颤,神色怔愣。他停顿了许久,终是缓缓伸手捏住了这封信。
他的手背青筋浮起,眼眶微红,却是笑叹了声。
*
庭院中,通天与元始正在下棋,子升让人为黄飞虎送完信后便走了过来。
他见二人下棋,于是也端个小凳子坐在一旁观棋。
通天下棋时果断干脆,且带有杀伐之意。他与元始一样拥有着大局观,但对于元始的迂回与保守,通天显得直接。
元始戏弄他,他气急,于是操纵着棋子杀了过去。
元始被吞掉大半的棋,他面色如常,直接用早先埋伏好的一手毁了通天的棋局。
一棋毕,通天输了。元始虽然赢了,但也是险胜,大部分棋子被通天吞得不剩。
幸好这只是一盘棋,棋也只在乎输赢。
可倘若这些棋子不是棋子,而是人呢?元始是真的赢了吗?
二人下完了棋也不再继续下。
子升观察了许久,见他们停战,也上去与通天闲聊了起来。
他们聊起了对世间的看法,说了对战争的看法。聊了一盏茶后,子升话音一转切入了正题,眼神也变得灵动了起来。
他好奇问通天,“您师父是个怎么样的人?”
看似只是简单的一个问题,但通天却从中嗅到了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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