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没办法说服一个、故意装傻的人?
“如果我是共犯,那我回来干什么?来自投罗网吗?”
长谷部愣了一下,思路并没有被打断。
“你和你的同伙犯下恶行之后,你率先逃离现场,而你的同伙留下来处理监控和杀人现场的状况,准备把整件事推脱成意外。但你们没想到,警方慧眼如炬,发现了你们的阴谋!”
“我有录音证明,也已经把录音文件交给你了。这还不足以证明我、以及那位无辜的刑警先生的清白吗?”
这句话仿佛终于问到了点子上,长谷部冷笑一声。
“录音有很明显的剪辑痕迹,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
“……那是因为,录音笔一直都是开着的,里面录下了我自己的一部分隐私,所以我截断了离开居酒屋之后的音频。”
那天晚上,他在进入居酒屋之前就打开了录音笔。录音笔连接着网络,会自动上传录到的音频。
那个录音里面,录下了他和店长的对话,涉及到组织内部机密,不可能全部放出来。
但除掉那段机密之外,整个音频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如果你重新鉴定这个录音,就会发现录音的前半部分没有经过剪辑。”
“我怎么知道你剪辑了什么内容?或许就连整个录音,都是你联合店长伪造出来的——”
·
审讯室外装有扩音设备,将长谷部将一的话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
萩原凑近单面玻璃,目光一瞬不转地、盯着那个一直自说自话的长谷部,脸上的表情逐渐沉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的针对还可以当做单纯的巧合、亦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严谨,对方现在这番话,实在是超过了普通警察办案时的态度。绞尽脑汁想要把杀人的锅扣到松田身上,即便证人已经主动上门,仍然不愿意放弃扣锅……
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新来的刑警是不是别有用心。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靠他了。
萩原转身望向长谷部的副手,目光稍凝,言辞严肃地问道:
“这个证人送过来的音频文件,我可以听一下吗?”
“欸?可是那个音频被人剪辑过——”
“没有关系,我想听一下。”
·
“哐当!”
看守所铁门被推开、所发出的巨大声响,让原本昏昏沉沉的松田,骤然惊醒。
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长期不进食所带来的不良反应,使得他的眼前一片昏花。
松田使劲晃了晃脑袋,才勉强看清、他的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守所蹲得还算舒服吗?”
某位一天不见的幼驯染,站在铁栅栏的外侧,用一种他无比熟悉的挑衅方式询问道。
他穿着一身长及膝盖的黑色大衣,明明是晚春燥热的天里,他的脖颈上、却还围着一条密不透风的白色围巾。
“……你不热吗?”
其实本应该,针对对方的挑衅做出反击。
但不知道为什么,松田的视线,一直凝在那条白色围巾的下摆上。
头一个蹦到脑子里的,反而是这个、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嘴巴还再一次快过大脑,他顺嘴问出口。
面前的萩原研二愣了一下,没有回复,单只皱着眉扫了他一眼。
“你难道不想知道,案件目前的进展吗?”
“……”
松田顿了一下,移开视线,重新坐回地上。
看守所只有一张单人铁床,摆在最里侧,如果想要靠近门口,只能选择坐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
从喝酒到中招、再到醒过来、杀人现场、被抓捕,这一系列过程在他的记忆里,不过只占据了十几分钟的片段。一切进展都太快了,以至于他还没有缓过神来。在看守所里蹲了差不多快一天时间,他才勉强找到些实感。
被人诬陷的滋味糟糕透顶,被人当场逮捕的画面、和幼时杂乱的记忆纠缠在一起,让他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
但好在他身边的大部分警察,全都相信他。这一次的嫁祸看上去格外明显,搜一的那些刑警应该能够找到线索。
松田拿头抵着栅栏,片刻之后才开口:
“问了又有什么用处,我也不能帮我自己破案。人不是我杀的,那条街附近全是监控,警方迟早能查出真相,抓住真凶——”
“警方真的能够查到真相吗?”
平静到有些奇怪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松田的心脏陡然跳快了一瞬。
他的头皮莫名发麻,下意识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外的萩原——
只见对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半长的刘海遮住半边眼睛,剩下的一只微微眯着。
那只蓝紫色的眸子,罕见地显出一丝冷意。、
“你……”
什么意思?
松田下意识往后仰了仰,瞳孔微缩。
门外的萩原缓缓蹲下身,和松田的视线保持齐平。洁白的围巾下摆被他及时提起,没有沾染到半点尘土。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你真的相信,警方能够查到真相吗?”
第82章 进狱系松田阵平完
看守所。
脖颈隐隐作痛,仰视的角度并不舒服。
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了一个很陌生的萩原研二。明明还是熟悉的五官和发型、熟悉的动作和表情,但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种吊儿郎当的随性,不再是好友间可以随意开出的玩笑,转而变成一种伪装,就好像淡淡雾气笼罩住尖锐的刀兵,隐隐绰绰间、依旧可以感受到喷薄而出的戾气。
对方的眼里瞳仁分明,瞳孔甚至隐隐反照出他的样子。
松田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整片连在一起,发麻的厉害。
他的心脏陡然加快,一种很荒唐的猜测短暂地占据了他的心神。
但怎么可能呢?
就算外貌可以伪装,许多的小细节是没办法伪装的。他和萩原认识十几年了,这么多年的相处还不足以让他分辨吗?站在他面前的人,除了萩原研二之外,还能是谁呢?
松田垂下头,为自己莫名冒出来的荒唐想法暗自发笑。仅仅因为一两句、听上去很丧气的话,就莫名质疑认识十几年的旧友,未免也太奇怪了。
他突然被捕入狱,那个空降的长谷部又死死咬着他不放,他们通宵查案,肯定顶着很大压力。看守所里的规矩太多,这家伙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劲儿,才得以进来看他。
人的想法,本来就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有的时候乐观积极,有的时候难免丧气。眼下有这么多事情挤压在一起,压力骤然堆砌、说一些丧气话也无可厚非。但这家伙突然说一些、警察不值得信任、警方查不到真相之类的话,莫名有些别扭,简直就好像是——
把他自己也排除在警察的范围之外。
·
穿着一身囚服的黑发青年,兀自坐在水泥地上,埋着脑袋一言不发。有一段时间没能好好打理的短发,潦草地堆在一起,刺楞的发尾扎着脖颈,看上去莫名有些伶仃。
心脏最里侧的地方,蓦地动了一下。
萩原咽下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术,开始反思自己那番话是不是有些过火。
在进入看守所之前,他其实都已经想好了具体的话术。这套话术他在很多人身上都实验过,即便洞察力强如波本,也在警戒心不强的时候、险些被他欺骗。更不要说是眼前这家伙,在面对他的时候,这家伙的戒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需要先勾起对方对于警方的怀疑,然后摆出具体的事实和证据——证据根本不需要他费心。
眼下网络上的舆论,几乎在一边倒的指责松田,警视厅方面又完全没有出面澄清,这种熟悉的、被警察诬陷的经历,和多年前、松田父亲所经历的简直一模一样。
他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只需要用最简单最真诚的话术,就足以勾起眼前这家伙对于警视厅的愤怒、进而递出酒厂的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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