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像朗姆这样会习惯性怀疑一切的怀疑论者,会不疑心这是有什么人在中间捣鬼才怪了。
但朗姆能怀疑是组织里出了内鬼,将这次的任务内容泄露给了日本警方,波本就不能怀疑这一切都是朗姆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收服皮斯可这个在组织内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随时处于可能被抛弃边缘的核心成员了吗?
就算朗姆是组织的二把手,同时还是波本的上司又怎么样?互相怀疑、互相试探本来就是黑衣组织的传统艺能!
所以,降谷零不但要怀疑,而且要将自己的这份怀疑光明正大地摆到朗姆面前——如果你朗姆不是提前有所准备,那最后那个突然出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的“克丽丝·温亚德狂热粉丝”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要知道那个时候皮斯可和他这个波本可都依然处于执行任务状态,没有谁主动表示过想要放弃任务,也没有出现任何任务注定会失败的先兆。
可朗姆偏偏独断专行,动用了皮斯可和波本以外的人手,用那样的方式强行将任务终结。
这样做的理由在哪里?
因为担心皮斯可无法按时完成任务,所以干脆好心替人收尾?
开什么玩笑。
组织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和谐友爱的画风了?
竞争和怀疑才是组织成员之间日常相处的主基调!
“不要轻易把人当成笨蛋比较好哦?”降谷零始终保持着声音里那一分轻而冷的笑意。
朗姆终于出声了。
“不错的尝试,波本。”听筒中传出的电子音平静而镇定,“或者我该称之为出色的应对?”
并不急着为自己辩解什么,或者试图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将原本处于怀疑者位置的朗姆拉下水。
不得不说,“看来你这年在欧洲和北美那边,日子过得相当精彩?”
降谷零并不因为对方变相软化下来的态度而有分毫放松警惕。
——不如说对方越是好说话,就越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维持着一副阴阳怪气的腔调:“日子过得精不精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通过这年的表现证明了自身的清白,可刚受调令回到日本,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就又让人将我摆在了‘有嫌疑’的天平那一侧。”
“我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任何人,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朗姆平和地说,“你大可不必反应如此激烈,波本。”
“我也只是就事论事,提出一个可能而已。”降谷零耸了耸肩——尽管他知道朗姆并看不见,“你也不必反应如此激烈——试图用语言激怒我这样的做法就算了吧,会让我觉得自己被人小看了。”
“是吗。”朗姆说着,竟然笑了起来,“波本,我知道你刚刚回到日本,急于证明自己,可你的獠牙再锋利,也不该对准自己人,是不是?”
“我没有向任何人展露獠牙的意思。”降谷零声明,“前提是,对方也没有主动来招惹我。”
所以,“不管你之前说的话是想要暗示什么,也不管你口中的‘老鼠’究竟是想要暗指我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我都不想再因为只是和有问题的人一起参与过组织的任务,就成为受怀疑的对象——你知道上一个害我有过如此糟糕经历的家伙,直到现在都还在我的死亡名单上。”
波本对赤井秀一的憎恶和堪称执着的杀意是出了名的,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朗姆并不意外。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过于心急了。”
他主动退了一步——毕竟想要试探的东西也试探得差不多了,虽然他并没有放下对波本的怀疑,或者说他永远也不会放下对任何人的怀疑,但至少这一次,波本过关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是指对你来说到此为止。”
——这么说的话,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降谷零心下微松。
“我可没那么爱多管闲事。”他冷笑一声,“只要不牵扯到我身上,你想做什么都请随意。”
……
……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打消了对我的怀疑,至少表面上看来,这次算是过关了。”
降谷零对眼含担忧地注视着自己的一大两小这样说道。
接着不给这人多加追问的机会,他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转移话题:“话说萩原和松田怎么也会出现在追悼会上?而且还是穿着便装……”
看到那两个家伙的那一刻他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好吗?
尤其松田那个家伙,看到他身上的侍应生服饰以后脸上的那个表情啊……想想就让人火大。
诸伏景光看着一脸无语的幼驯染,不由轻笑出声:“虽说可能性不大,但考虑到组织的一贯作风,我还是对班长提出了谨慎排查追悼会会场是否有被人安装爆。炸物可能的提议。”
但如果直接请来爆。炸物处理班,大张旗鼓地对会场进行检测,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恐慌,所以伊达航干脆通过目暮警部向上级提出了借调申请,直接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从警备课那边临时征调了过来,让那两人身着便服混入杯户市立大饭店,秘密对追悼会会场进行爆。炸物排查。
“他们两个身份隐蔽,班长是想着除了排查爆。炸物,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这两个警卫队编外成员的存在也能打隐藏在黑暗中的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这神来一笔的安排到最后竟然真的起了作用,如果不是他们的这两位同期,当时的袭击事件可没办法那么快收场。
“在那样黑漆漆的环境下都能让你们凑到一起……运气真好。”诸伏景光感叹。
降谷零抱起肩膀:“这可不是什么幸运使然。在皮斯可事前准备好的侍应生制服口袋里放了一小瓶发光涂料。他通过朗姆要求我找机会将涂料涂抹在吞口重彦袖口或者手肘的部位。”
这是降谷零无法及时传递出的关键情报,所以在幻灯片播放之前,他就提前记住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位置所在,当会场灯光熄灭,他第一时间朝距离自己更近的萩原研二接近了过去。
虽然那之后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事件耽误了一点时间,他比预计慢了一步才摸到了萩原研二附近,但成功会合以后,因为要扮作侍应生而没有随身携带手。枪的他在黑暗中借用了同期的佩枪,这才开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枪。
不管怎么样,时隔多年能与同期通力合作一回,哪怕这合作没有他们之前的几次合作那么直接那么光明正大,也足够令人愉快。
“只是可惜,最后还是没能阻止组织的行动……”
吞口重彦还是死了。
虽然抓到了凶手,可对方精神状态堪忧,能否追究其责任还未可知。
“就算能追究对方的责任,那大概率也是组织抛出的弃子,既然敢舍弃他,就说明他和沼渊己一郎一样,就算落入警方手中,对组织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所以现在只能期待一下班长那边的调查结果了?”诸伏景光叹气。
来来去去,忙了一场空,这结果的确有点让人丧气。
不过至少逼出了朗姆的一张底牌,算起来倒也不亏。
几人坐在会议室里又对之前的行动从各自的角度进行了一番复盘,正讨论到以去卫生间为理由离开会场的克丽丝·温亚德,也就是贝尔摩德会不会提前知道了朗姆的安排,伊达航的电话就打到了诸伏景光这边。
“调查和审讯的初步结果出来了,”电话对面,伊达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背调显示,嫌疑人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无业,家中独子,父母去世多年,家中有一定积蓄,他平时就靠存款度日。根据周围邻居的证词,他的确是克丽丝·温亚德的狂热粉丝,家里也找到了不少克丽丝·温亚德出演的影视作品DVD,还有一份报导过克丽丝·温亚德即将赴日参加酒卷导演追悼会的新闻报纸,那篇新闻被用红笔圈了起来,家里的日历上也在追悼会举办当天的日期上画了红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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