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派蒙只好忘记那种古怪的感觉,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往生堂门口变得安静。
“换个地方吧。”钟离轻声提议。
点点头,伊戈尔没出声,跟着钟离的脚步绕到往生堂门口的一颗树下。
伊戈尔对草木没有什么研究,但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出这是一株却砂木,在下面还有块类似于石碑的石块,由于有一定的年份,所以已经看不出上面的字。
“这是胡堂主年幼时种下,那块石碑亦是她雕刻。”钟离对伊戈尔说道,“你已调查过我的资料,想必也知道我那些的‘经历’。”
“是的,那份经历的完美无缺。”轻叹一声,伊戈尔承认,然后他忍不住问,“胡堂主的爷爷,知道您的身份吗?”他觉得这份履历应该是有真实的部分。
钟离回想着回答,“也许,我不能确定。”仔细想来那位往生堂的七十五代堂主从未正式的提起过。
“神还有不确定的事?”伊戈尔下意识的反问,然后他才意识到,他陷入了刻板印象,认为神明无所不知。
“作为摩拉克斯我并不需要知晓身份是否暴露。”然而钟离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娓娓道来,“但我想我确实担心过,因为我不希望钟离这个身份被认为神明的化身。”
如此一来就前功尽弃了。
伊戈尔在心里补充,随后他说,“您在这个身份上倾注了不少的心血。”制定一个完美的身份有多困难,他很清楚。
“到不能说是心血,而是一份愿望。”钟离看着因他的话变得迷茫的伊戈尔,他笑了笑,“也是我的第一个私心。”
听到这里,伊戈尔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接一句,对神来说,他们不能有私心,可他想想如今的钟离,以是‘凡人’,说出这句话已没有意义。
没有私心的是岩神摩拉克斯,不是往生堂的客卿。
“为此我开始尝试真正以凡人的身份行走于璃月。”钟离说着不免想起那些事,身份何时又是那么容易转变。
“这就是您不爱带钱的理由吗。”实在是没忍住,伊戈尔把心里话讲出来。
钟离有了派蒙的经历,对此他坦然的点点头,“是的,但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意识到对于凡人不只有摩拉有价值。”
对此伊戈尔无言以对,要是其他人这么说,他会觉得对方没有尝试,可偏偏是钟离,他说这句话就很正常。
某种程度来说,过去身为摩拉克斯就是财富本身。
就算是成为钟离,他也很难说快速转变过来观念,以契约和摩拉来衡量一切。
不过让象征摩拉的神,产生新认知的原因竟然是他缺钱……
伊戈尔对此实在是想不出说什么,他只好继续问道,“那您发现除了这些意外有价值的东西是有什么?”
这次钟离很快给出答复,“知识,见闻,人脉以及眼光,当然也包括自身的能力,这些全都是有价值,但不能用摩拉衡量的存在。”末了他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感情。”
这个补充令伊戈尔呼吸一滞,他想了想问出那句话,“是我吗?”他知道这样太戏剧化,就像那些璃月流行的小说。
人们总是喜爱以感情将神明拉下神坛。
可真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是另一种感受。
再一次的伊戈尔希望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可惜事实与他的想法完全不同,钟离抬头看向那株树叶又一次变黄的树叶,“是,我最初接近你,是为实现我的第一个私心,既卸下神的责任。”
“直到那日与你交谈后,我发现我想让你留下。”
钟离的话令伊戈尔嘴唇动了动,他想说些什么,比如真的想让他留下,钟离完全可以直接向冰之女皇要求,他不会违抗命令,再说璃月也是个好地方,单论气候就比至冬好多了。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那可以对摩拉克斯说,但不能钟离说。
既然他已要从岩神的位置上离开,那何必要再提起,再说伊戈尔感觉这说出来就像他在不满一样。
问题是他没有什么可不满的,一场对七星的考验换取一枚神之心,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一名执行官被驱逐加赔点钱和做些退让,这笔买卖简直是太划算了。
伊戈尔的思维逐渐飘远,这像是一种防卫机制,好让他不注意接下来会到来的事。
“身为统治璃月的神明,我想要你留下是因爱才之心,可对于身为人来说却不同。”钟离这时视线下移,看向那块在时光中看不清字迹的石碑,“正是那一刻我有了私情。”
这时候钟离注视着伊戈尔,“自那时起我开始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
伊戈尔闻言如本能般错开视线,他想问为什么是我,但又觉得说这句话没有意义。
对于伊戈尔的抗拒,钟离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情绪,他只是陈述道,“这正是我发现的另一面,对一个人的喜爱,当我开始思考它之时,它便已经诞生。”
那是独属于钟离的一面,他或许可以融入凡人,但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凡人。可当他产生对身为他神的一面近乎自私的想法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个凡人了。
也是从那时起,他竟感谢起当初下定决心要走下神位,把璃月交给璃月人的自己。
千百年来,有无数的凡人,仙人乃至神明自他身边离开。而作为璃月的神,摩拉克斯不能长时间的为他们停留,他必须肩负着身为神明的责任向前走,如此一来才能让那些留在过去的朋友们安心。
可作为钟离他可以希望有人为他留下,也可以让自己停下脚步。
这个念头一经诞生,钟离忽然诞生几分轻松。
在把神之心交出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终于正式脱下那覆盖在脸上的面具,戴于头上的冠冕,可是此时他感觉如同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种体验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也因这轻微的走神,他没注意到伊戈尔终于看向他,并且没有在他的身上读出那份轻松。
伊戈尔在听完钟离的诉说后,他心里浮现出一句话,他一直很孤独。
神与人的转变的,厚重的过去,那是作为凡人的他无法体验到的东西,但在看到钟离的时候,他感知到对方很孤独,不论是作为人还是神。
也许那份喜欢,这份告白,确实是自私的。
但这份自私是在对于神明,对人而言,希望另一个人留在身边是无比正常的一件事。
这一刻伊戈尔发觉自己无法再把钟离当做神明来看,同时他想如果对方再说一遍让他留下,那他真的可能会留下,并且他的预感告诉他,钟离会这么说。
出乎预料的是钟离没有这样说,他回过神,这次伊戈尔没有再错开眼睛。
“我不会强迫你留在璃月,你有你的责任。”钟离以近乎鼓励的语气说道,他看到伊戈尔错愕的神情,“但我会等你也卸下责任的那天。”
说完钟离又笑了一下,“或许这是我的第三个私心,当你想要选定一个地方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优先考虑璃月。”他到底无法要求一个同样追逐的人停下脚步,就像过去也无人要求他一样。
有些路总要走,这就是命运。
听到这句话伊戈尔咬了下嘴唇,不知道为何他又明白了人与神的差别。
也是在这时候他听到钟离近乎安慰般的话,“可能还有一点私情,我不想你是因为我的这些话才想留下。”这对他来说很像一份同情,虽然他不觉得不贴切,一时间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听闻此言,伊戈尔深吸一口,他也跟着笑了下,“我明白了。”
这时他再看钟离,一种释然自内心涌现,“等哪天我想清楚,我想我会做出决定。”说罢他很想走上去和钟离拥抱一下,但想了想他没选择那么做。
每个喜欢他的人都比他懂喜欢的意义,他们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伊戈尔想起老师在酒后发出感慨,说他有一颗冰凌做成的心,晶莹剔透却又空无一物。这不是刻薄的评价,他的老师说那是女皇对他的祝福,也是他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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