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赏金,其它杂七杂八的费用占金额的40%。
夏油杰暗自咂舌,好贵。
怪不得会有孔时雨这种私人中介的存在,除了悬赏这种人多竞争的委托,其余的走平台实在不划算。
“刷卡。”
于是孔时雨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刷卡机:“请。”
夏油杰温和的笑容一顿:“孔先生,一直带着?”
“干我们这行是这样的,一切都是为了方便。”孔时雨笑笑。
操作了一通,终于收到钱后,孔时雨脸上也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他站起身,和桐原司两人告辞。
桐原司和夏油杰也没有长待,一起离开了酒店。
出门的时候发现外边天色依旧阴沉,他们一共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而已,天还没黑。
一辆眼熟的黑车停在桐原司和夏油杰面前,两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回别墅的路上,“嗡嗡——”桐原司的手机震动,有人来电。
桐原司接了起来,语调轻松慵懒:“莫西莫西?”
“小洋葱,是老子!”电话那头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
桐原司恍然,道:“五条君,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老子就不能打电话了吗?!”五条小猫发出了无理取闹的攻击,“哪有人这样当朋友的,听到老子主动打电话给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朋友是什么时候……算了。
桐原司屏蔽了他的喵喵乱叫,“嗨、嗨,所以有什么事?”
“小洋葱,又开始敷衍老子了,上次就是这样!”五条悟果然又翻起了旧账。
不过很快,他的嗓音就变得弱了一些:“喂,小洋葱,老子都知道了,老子家里的人找过你了吧?他们都招了。”
“不要听他们一群又丑又皱的老橘子的胡说八道,他们都老年痴呆了,说话全是胡言乱语!”
“老子才没让你消失在我面前……”
五条悟话音里的别扭谁都听得出来:“而且你收钱也太干脆了,老子才值三千万吗?!”
桐原司忍着笑:“没办法呀,五条家家大势大,岂是我一个平民咒术师是能抗衡的。”
“别找理由了,老子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五条悟哼了一声,“等老子把羂索杀了就去找你算账。”
“老橘子们已经查到了缝合线在哪,打算今晚就去杀。他们还想瞒着老子去行动,嘁,老子又不是蠢货,才不会被他们蒙骗。”
桐原司轻轻挑眉:“所以你也去?”
“是啊。”那头的五条悟傲慢又自信,“老子出马,保管他今晚必死无疑!”
然而就是这样胜券在握、自信张扬的五条悟,却在几个小时后,也就是围剿羂索的时候,给在别墅里休息的桐原司打了通电话。
他接起时,对面五条悟的声音阴沉而危险,仿佛一柄出鞘染血的利刃。
“羂索提前逃了。”
“老子家里,出了通风报信的内奸。”
第17章
围剿地点。
五条悟站在高楼之上。
阴雨绵柔裹挟着冷风往五条悟身上吹,他没有开无下限,雨丝很快在他的衬衫上氤氲开来。
天色昏暗,月亮藏匿在厚实的云层里,露不出一点辉光来。
只有霓虹灯光隐约照亮了一些五条悟的脸。
雪色的长睫毛垂落着,被雨幕打成了濡湿的模样。
五条悟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脸却崩得紧紧的。
绝不是愉快的模样。
“悟少爷。”围剿行动的总负责人,准一级咒术师五条裕站在他身后,垂下头:“内奸已经找到了。”
“其中一个是三房的长老五条弘,在两年前就和羂索有了联系,这次正是他将情报传给了羂索。”
五条悟:“羂索给了他什么好处?”
“一家医药公司的股份。”
五条悟讽刺一笑:“哈!”
五条裕眼皮一颤,斟酌道:“据五条弘说,他事先并不知道那是羂索。”
五条悟挑眉:“知不知道是羂索,有区别吗?”
“还有另一个,是旁支的杂役,五条慧。”五条裕蹙起眉,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是加茂的卧底。”
“她并不知道我们的目标,但把族中咒术师的异常行动报给了加茂。”
……
氛围渐渐沉下来。
正当五条裕逐渐彷徨时,终于听到了五条悟的冰冷命令:“让他们都去死。”
五条裕豁然抬起眼:“悟少爷!三长老他……”
“滚,老子不想看到你们。”
五条悟的声音很平淡,但五条家的人却很清楚,这正是五条悟真正生气时的反应。
四十有余的五条裕不敢多纠缠,干脆利落地‘滚’了。
独自剩下的五条悟走到天台边。
他俯视这座钢铁丛林,微风将他的发丝吹得湿软,若即若离地贴在脸颊上。
羂索逃了。
抓出来五条家有内鬼。
五条悟倏然捏紧拳头,[苍]的气息团在他身后的半空中绚烂炸开,仿若一声轰然雷鸣。
“轰——”
咒力的爆裂瞬时扬起他鬓边的白发,隐隐绰绰,再看不见他的双眸。
五条悟讨厌老橘子。
但,五条悟也深信五条家。
即便五条家腐朽、封建,傲慢,可五条悟是毋庸置疑的,被五条家簇拥起来的存在。
五条家会以五条悟的意志为目标而前行——他们从五条悟出生起就在施行这句话。
五条家对他娇生惯养,予取予求,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奉于他身前。
五条悟厌恶他们腐朽封建的观念。
却也清楚地知道,五条家十几年如一日对他的包容、宠爱,保护。
这些构筑起了五条悟对他们的信任。
而这样被五条悟放心托付以后背的家族,却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了五条悟背刺。
一记来自五条家的背刺。
十六岁的五条悟此刻既有被背叛的愤怒,也有无法说清的茫然。
想了想,五条悟掏出电话,打给了小洋葱,先是杀气腾腾地说完羂索逃了。
然后语气就不自觉的带了点委屈:“老子家里出了通风报信的内奸,还是位高权重的那种。”
“……”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两秒,喟叹道:“可怜的五条君,家贼难防——”
他含笑问道:“需要抱抱安慰吗?”
“桐原,你听上去一点都不意外。”
“嗯?”电话那头的人说,“只是预感这次围剿不会成功而已。”
毕竟只会术式顺转[苍]的五条悟底牌还是少了点。
羂索苟了那么多年,要是使出压箱底的术式和五条悟拼,单纯逃掉的可能性很高。
没想到根本没打起来。
[敌人在己方内部安插了内奸,以至于提前得到消息,战前成功遁走]。
听起来比打输了更耻辱。
五条悟超级不爽,抬起一只脚压在天台的栏杆上,身体往前压,咬牙:
“老子确定,那叫羂索的木乃伊真对老子有所图谋!他早就勾搭上了老子家里的人!”
“老子一定要杀了他。”
五条悟兴奋起来,嘴角咧开:“还有家里的内奸。不管他是什么长老,老子都要杀!”
“当然,五条君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掌握家里的话语权,不是吗?”
桐原司的嗓音透过手机有些失真,不急不缓:“上了年纪的人会害怕死亡,更害怕失去权利和利益。若是危险来临,比起同舟共济,战胜困难,他们只会选择趁火打劫,逃之夭夭。”
“而且,当你在表面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背地里已经有无数只蟑螂了。与其再被内鬼背刺,不如把家里吃里扒外的蛀虫找出来,来一场大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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