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他还是做出了回答。
“……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先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人。注意控制住他。”他说,“并且让他知道钥匙在医生的手里,不然他不会听话。”
“好。”诸伏景光说,“我们会这么做的。但是不能暴露是你这边传递来的信息。先让资历足够深的医生正式地评估一下他的心理状况吧。”
第83章 File.083
玛格丽特的事情的后遗症持续了一周多。
上辻拼拼凑凑,把还算完整的逻辑链整理成报告递交给了BOSS——这中间没有老鼠的痕迹,于是他又去古堡的地下室住了一天半。
大概是因为不久之前情绪接近暴走过一次,这回他从禁闭室出来之后状态不算很好。
看到他这个状态,BOSS看起来态度竟然诡异地温和了一些。年长的老人表示这次的事情他不再追究,但希望他再多注意一些身边的情况,尽快把可能的威胁找出来。
“你也不想生活在肮脏的、有老鼠的环境中吧?”
上辻:“是。”
——到底谁是老鼠?谁让这个环境变得肮脏?
他将决心掩藏在沉默的外壳下,状似温顺地垂下头去。
*
从鸟取县回东京后,上辻花了两天调整状态。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在警视厅的爆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或许是过得太顺利了,所以才在突然遭遇刺激的时候反弹得这么厉害。
按照时间来算,被暂时称呼为“亚当”的少年应该才手术结束并清醒过来没多久,公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他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诸伏景光甚至还在之后委托入坂拍了一张照片——图像中的棕发少年静静地坐在病床上,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神情波动。
“……他不重要。”上辻低声说,“但、如果可以,请你们保护好他。”
——无论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亚当脱离了牢笼。如果一切顺利,他未来或许能在帮助下重新拼凑起自己的人格,并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有很多上辻知道的、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孩子渴望过这个机会。现在有人终于得到了它,他希望它不会被浪费掉。
诸伏露出温和的微笑:“放心吧。倒是你——”
他想问问上辻现在的情绪是否需要找人做一点心理排解,但上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仰了仰:“……抱歉,我不该在警视厅表现得这么过分。”
——上辻祐希选择对他道歉。
诸伏:“……”
他有些哭笑不得,又深刻地觉得上辻实在太过苛责自己。
但他确实不适合和上辻聊这个话题。所以他只是把自己拎过来的塑料袋放在安全屋的茶几上:“新名任太郎的新书。松田之前就准备好趁着发售日买的,想到你可能会感兴趣就多买了一本。”
上辻:“……我会好好和松田警官道谢的。”
“另外还有个事情——你之前委托给我和零的,关于泽田弘树的问题——”诸伏调整了一下坐姿,正色道,“当时你的委托是希望推动他的生父和他联系、甚至把人接回日本。这个委托目前而言完成了一半,我认为有必要告知你一声具体情况。”
上辻轻轻地“啊”了一声。
“樫村先生已经和N——泽田弘树联系上了,对吗?”
这件事对于公安而言非常简单,麻烦的地方应该是在于如何把泽田弘树的监护权从托马斯·辛多拉手中拿回来。
“联系上了,并且泽田弘树的监护权也回到樫村忠彬手中了。不过樫村先生认为美国的环境更适合天才儿童,又另有一名慷慨的富豪愿意继续资助他们——”
上辻:“……”
他吃了一惊,但想想又觉得确实是这样。日本的孩子成长是很压抑个性的,如果樫村先生愿意过去照顾自己的孩子,并确保他能过得足够快乐,这样也是很不错的结果。
但——
“托马斯·辛多拉竟然愿意放手?”
诸伏笑了一声:“托马斯·辛多拉最近招惹上了大麻烦。美国有个去年刚从华尔街发迹的、叫做瓦伦丁的年轻人——”
——在预料之外的地方听到了预料之外的名字。
上辻祐希这次的吃惊溢于言表:“哈代·瓦伦丁?”
诸伏:“你也听说过他?”
上辻:“……”
他胡乱点了点头。
“哈代·瓦伦丁从年初开始涉足IT产业,然后盯上了目前行业内最顶尖的辛多拉公司,试图获取这家上市公司的股份。具体的金融手段我不清楚……但现在,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权已经从托马斯·辛多拉手中转移到了瓦伦丁手里。”
上辻:“……”
——总感觉他突然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剧情发展。
他按住额头:“资助樫村先生他们的就是瓦伦丁?”
“对。”诸伏景光说,“我们原本打算帮助樫村忠彬寻找能帮忙打官司的律师的——但瓦伦丁的人更早找到了他,说愿意向他提供一切帮助以便证明托马斯·辛多拉违反了儿童保护条例。樫村先生顺利取得了监护权之后,他又主动提议可以资助他们继续在美国生活,条件是樫村忠彬要入职之后由他作为最大股东的辛多拉公司——对不起,瓦伦丁公司,而泽田弘树在接下来十年内研究的成果,他有优先购买权。”
上辻:“……”
之前为了扮演哈代·瓦伦丁。他查过这个人的资料——哈代·瓦伦丁毫无疑问是华尔街上最心狠手辣的一头狼,这个人做事颇有些不择手段,但最出格的时候也没越出过法律边缘线。
……不过这个问题还是交给樫村先生来头痛好了。
他说:“这样就足够了。我的本意也不过是希望泽田弘树能过得更轻松些。他还只是个孩子。”
*
“阿嚏!”
远在美国的哈代·瓦伦丁当着友人的面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你的感冒还没好吗?”友人问。
瓦伦丁:“都二月份了,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我的感冒还没好,我的家庭医生现在就该倒霉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颇为自恋地说:“我听说隔海的那个大国有个说法,打喷嚏是有人想我了。”
友人幽默道:“那惦记你的人可就太多了。爱你的人恨不得把你的大脑挖出来永远保留在福尔马林中,恨你的人……我听说你的保镖不久之前又送了人去警察局?”
他笑了一会儿,又说:“也可能是那位上东区的亚历克桑德拉小姐。听说她可是对你恋恋不舍哪?”
哈代·瓦伦丁:“一个脑子里只想着珠宝和男人的蠢货。我都不想见她第二面。我宁可选脑子足够聪明的杀人犯也不会选她。”
友人:“……”
友人的笑容僵硬了片刻,然后头痛道:“天哪,我就不该把那个伪装你的杀人犯所说的一切都告诉你。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是个罪犯,你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海顿——我永远只钦慕能和我对话的大脑。”瓦伦丁的神情兴奋起来,“而那个人所说的很多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有些他比我更疯狂!那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长着歪掉的嘴唇还是难看的脸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他的智慧才是最充满魅力的一点吗?他绝对值得成为我的挚友!”
“在这之前,那是个杀人犯。‘我可以没有良心,但我绝不打算触犯法律’的誓言去哪儿了?”
瓦伦丁叹了口气:“杀人犯——我和他之间的区别不过是一个直接动手,一个间接动手而已。你以为我去年做空A&S的时候有多少人失业,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跳楼?是,我尊重法律;不,我没有良心。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所以我更信奉美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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