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米同行(85)

　　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对着麦克风用力地亲了一口，发出明显‘啵’的一声。
　　有人噗嗤一声就笑场了，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还无奈地说：“……吉米！”
　　接下来，歌迷们能清楚地听出这四个人开始抢话筒了……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唱起来，还集体排挤主唱，能听到一声清楚的抗议‘你平时唱得够多，这回轮我们’，主唱不甘心地嚷嚷‘那你把贝斯给我弹啊’，‘不给，有本事你抢吉他去’。
　　背景音乐里，只有鼓声最稳地砰砰着，完全一副‘我不理你们’的高冷姿态。
　　歌已经唱得全乱套了。
　　歌迷们哭笑不得地听着一声声的乱糟糟争吵：‘我来！我来，我先唱！’‘滚，我要先来！’‘都闭嘴，我先！’。
　　詹姆斯聪明地先跑了。
　　他招呼都不打地就唱起下一句。
　　其他人立刻扯着嗓子急忙跟上，甚至能听到有人高音处因为太急，都唱得破了音……
　　听歌的歌迷们快要笑死了。
　　这特么是什么幼儿园争先恐后的风气。
　　可所有人听到这段的时候，都特别想去现场拉一回架：‘别急，别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啊！’
　　这么乱糟糟地唱到了最后一段，他们才结束了瞎唱。
　　男孩子们重新变回合唱：“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请继续陪在我们身边，相信我，这会是最幸福的事，Honey！新的一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愿你们幸福快乐，这是来自……”
　　鼓声和贝斯声都停了下来。
　　吉他的琴弦拨得柔情又百转千回。
　　他们开始一人一句地笑着说：“这是来自詹姆斯、兰斯、西奥、鲍德温的诚挚祝福。”
　　哎，这群制杖，听得人心都软了。
　　乐队那种热热闹闹的温馨场面太生动鲜活，如画面一般清晰地呈现在了歌迷们的脑海里，仅仅是这么听着，就忍不住地想嘴角上翘。
　　之后的圣诞祝福回归正常。
　　每个人都正儿八经地说了一段话，全都是一些什么祝健康快乐，家庭美满一类的好话……
　　这个时候，歌迷已经能渐渐分清他们的声音了：温和又带点儿鼻音的是鼓手鲍德温；总喜欢做出点儿怪声的是贝斯手西奥；慢条斯理又透着点儿懒洋洋，最开始把One，Two，Three都喊得性感迷人的是吉他手兰斯；说话时利物浦方言音最严重，低哑又嘟嘟囔囔，可唱歌时却极具穿透性和辨识力的是主唱吉米。
　　到这里，磁带的A面放完。
　　歌迷们立刻意犹未尽地继续去听B面。
　　B面是他们最想听的[回歌迷问]。
　　然而，歌迷的很多问题都过分私人了。
　　乐队成员们低估了那群小姑娘们的战斗力。
　　比如，要一个问题居然是问Make love时，喜欢什么样子的体位……
　　这个问题一出，其他人集体沉默。
　　只有詹姆斯随口一句：“想知道的话，亲身体验不是更好？伦敦XX酒店387房间不见不散。”
　　明知道他又在信口胡诌……
　　可兰斯还是没忍住：“吉米，你刚说什么？”
　　詹姆斯面色不变，却飞快改口：“体位是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录音室里，当时的工作人员都笑起来。
　　以至于连录好的磁带里都能听到时不时就是一声忍不住地偷笑。
　　接下来，詹姆斯直接略过那些有点儿过分的问题，转而去回答了一些不疼不痒的东西：最喜欢的运动是足球；最喜欢的俱乐部是红军利物浦；最爱的乐队是披头士；平时脾气很好，轻易不会和人生气（歌迷：哈哈哈）；最喜欢的吉他手是兰斯（吉米：这种有明显答案的问题还有必要问吗）；最害怕的东西，不想告诉别人。
　　然后，他还提起那次‘裙子雨’，趁机告诉歌迷：“我的裙子真的已经够穿，大家请不要再扔了。”
　　另一边，兰斯回答喜欢吃什么食物的时候，不经意间提到了一件事：“我不怎么挑食，但我也不做饭。我的手是用来弹吉他，拨琴弦的，不是拿菜刀的。不过，我们的主唱吉米会做饭，利物浦炖菜什么的。我记得……橄榄油、牛肉、洋葱、胡椒粉、盐、麦芽啤酒，土豆、胡萝卜、香叶、百里香和高汤一起放锅里炖，然后，再用甜菜根、紫甘蓝当配菜。虽然成品的外表看起来挺像是一滩呕吐物，但吃起来还可以……”
　　呕吐物？
　　这大概是真的不挑食了。
　　不过，没想到脾气那么坏的吉米居然还会做饭……
　　歌迷们听得又惊又喜，仿佛又发现了喜欢歌手的另一面。
　　在这个［回歌迷问］的简短栏目中，绝大部分的问题答案其实还是围绕主唱詹姆斯进行的。
　　不管是兰斯，还是鲍德温和西奥，他们有时候是无意，有时候是有意，但总会把问题绕到詹姆斯身上。
　　除了之前那种‘喜欢什么食物’的问题外，还有问‘你们会喜欢女歌迷吗’这样的问题。
　　他们会回答‘我喜欢我的每一个歌迷，但吉米更喜欢和女歌迷们一起玩啦’，然后BLABLABLA地开始扯点儿自家主唱和女歌迷发生过的一些闲事，把问题给应付过去。
　　一方面是因为主唱永远站在舞台的最中心，负责吸引注意力的那一个。歌迷们对主唱绝对比对其他成员更感兴趣，并且乐于听到主唱的种种绯闻和轶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回答问题时，提主唱是最不会出错，也最受欢迎的；
　　另一方面也在于詹姆斯对外展现的强大心理承受力，总给人一种百毒不侵和‘把事情推给他，他全都能搞定’的感觉。
　　——哎……哥们，别这样……
　　——算了，来吧，我没问题的。
　　詹姆斯最终还是照单全收了。
　　谁叫他是主唱！
　　主唱永远是乐队中最出风头的一个；
　　主唱永远是乐队中压力最大的一个。
　　这样的做法确实也让歌迷们很高兴。
　　很多姑娘们开开心心地戴着耳机，一遍一遍听着磁带，听得倒背如流，还要偷偷写在日记本里，最后，害羞又心满意足地捂着脸在床上做梦，谁少女时期没做过梦呢？
　　当这批圣诞礼物全都寄走，把歌迷们安抚好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可埃布尔又通知他们去参加什么圣诞演出。
　　乐队所有成员都有点儿懵：“我们才结束巡演啊，怎么又有演出？”
　　詹姆斯激烈地反对：“我不去，我要回利物浦，我想哥哥想爸爸了。”


第90章 再干一杯
　　再过完这一年,詹姆斯就要二十岁了。
　　从十六岁加入乐队；到和乐队一起在俱乐部表演；再到冲动之下的第一场艰苦又自发式的流浪巡演；接着是签约后参加的全国巡演；最后，是今年的夏季巡演,前面几年奋斗,后面又连着两三年都在马不停蹄地演出、演出、演出！
　　一路走来,外人看来风光无限。
　　可乐队四名成员早就筋疲力尽了。
　　他们累毙了，每天都想休假，不想在整天坐着大巴跑来跑去；也不想住什么狗屎的旅店，哪怕是五星级；更不想一天到晚被无数歌迷环绕,天天活在摄像头下，没有一点儿私人空间……
　　但那个圣诞演出还是没能推掉。
　　因为埃布尔说：“很多摇滚乐队都接到了邀请，到时候大家都会在一起进行同台竞技,你要让行星乐队失去这次机会吗？你难道不想让行星乐队来一个力压群雄,成为全国公认的、最好的摇滚乐队吗？”
　　滚蛋，去你妈的激将法吧！
　　詹姆斯愤怒地瞪着他：“我们去。”
　　乐队其他三名成员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但他们也没反对的意思,因为确实机会难得,不去不甘心！
　　可能雄性生物骨子里就是这么好斗吧。
　　签了演出合同后,事成定局。
　　詹姆斯只好又跑去给家里打电话：“爸爸，我圣诞不回家了。”
　　老约翰在电话那头问：“吉米,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爸爸,我圣诞不回家了。”
　　“什么？我听不清!”
　　詹姆斯纠结地望了望电话，顺手抓了埃布尔的女助理问：“这电话是坏的？”
　　女助理愣了一下回答：“好的啊,我早上还用过。”
　　“好的为什么打不通？”
　　詹姆斯恼火地随口就一句：“我去你妈的……”
　　“吉米！！！”
　　电话的另一边立刻传来老约翰的怒吼声：“你他妈的又欠抽了？再对人好好的小姑娘说脏话老子要你好看！”
　　“Sorry，Dad，我不是故意的。”詹姆斯烦躁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一下,急忙松开女助理，讨好地比划了个道歉的口型。
　　然后，他又接着和亲爹讲电话：“我刚刚是在说，我圣诞不回家了。”
　　老约翰：“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詹姆斯一愣，狐疑地重复：“我圣诞不回家了！”
　　老约翰：“你说什么，听不见。”
　　詹姆斯：……操！死老头子耍我！你刚刚听我讲脏话听得可清楚了！
　　另一边，兰斯也往家里打了电话。
　　他的妈妈依旧善解人意地体谅了儿子。
　　但兰斯打完电话后，眼圈就红了。
　　他十分伤感地说：“我现在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我经常让她伤心。”
　　詹姆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胡乱地安慰着：“那你让她坚强点儿？你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呃，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以后还有好些年要撑过去呢。”
　　这个安慰真是绝妙！
　　兰斯很快将悲伤转化为愤怒了。
　　之后，鲍德温和西奥也和家里通了一通电话，把‘圣诞不回家’的消息通知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他们家里人的具体反应。
　　可显然，都不是很愉快。
　　于是，四个拥有无数歌迷粉丝，本应意气风发的青少年偶像们，一脸闷闷不乐地坐在排练室冰凉的地板上，抽烟的抽烟，发呆的发呆，喝闷酒的喝闷酒……
　　按照正常的程序，这时候他们应该抓紧时间为演出排练的。
　　但他们心情沮丧地完全不想动。
　　兰斯叼着一根烟，自顾自地抱着吉他在那反复拨拉吉他琴弦，他每次烦心的时候，都会这样做。
　　许久，不声不响已经灌了一瓶啤酒，喝到自己开始有点儿头晕的詹姆斯却突然问了一句：“等等，你刚刚弹的那一段是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