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侵蚀(35)

　　唐佐：“开玩笑的。”
　　郝田：“……你再这样真的会被我打。”
　　唐佐轻笑了几声，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起身去穿外套：“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哪儿都别去。”
　　“好。”郝田本来就没打算出去，所以答应得很爽快，“你去哪儿？”
　　“很在意吗？”唐佐把外衣披上后，回了个头。
　　郝田默默地收回看向他的视线：“……爱去哪儿去哪儿。”
　　“去帮你拿行李。”唐佐温柔地回应着，拿上车钥匙，“别担心，很快就会回来。”
　　郝田背对着唐佐翻了个白眼——谁会担心啊。
　　话说这个人既然还要出门，为什么不回来之后再洗澡？
　　搞不懂。
　　很快，唐佐穿好鞋子出了门。
　　随着“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整个房子陷入无声的寂静。
　　这种寂静，郝田再熟悉不过。
　　他愣了一下，微微抬头，看着面前雪白的窗帘发了会儿呆。唐佐在的时候，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不自觉地绷紧，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被推倒。
　　可唐佐一走，他突然有种整个人都被掏空的感觉，身体放松的同时，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有点寂寞……
　　郝田不知道唐佐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是什么感觉，可换了他，一定没住多久就抑郁了。
　　他坐在电脑前发了会儿呆，然后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把之前没敢打开的抽屉都打开看了一遍。
　　手机也好多，ipad也好多，还有一堆也不知道有没有坏的手表。
　　郝田随便拿了块手表出来，看了眼指针，是不动的。
　　他试着甩了甩，没过一会儿，指针开始走动，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机械表，他妈妈就有一块。
　　郝田把这块开始走动的表放回原位，然后又去开衣柜下面的抽屉，是内裤……再下面的抽屉是袜子。
　　翻完了“自己的房间”，郝田又大着胆子去翻了大厅和其他房间。
　　他翻得很小心，生怕唐佐回来后发现。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太好，可他实在太好奇了——高富帅的生活究竟有什么不同？
　　然而，仔细翻过一遍后，他觉得唐佐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特别。
　　看得出唐佐对饰品不感兴趣，所以身上不戴任何饰品，家里也找不到任何饰品。
　　也看得出唐佐不喜欢摆设，所以整个家看起来都有些清冷，就像刚入住没多久。
　　找不到现金和卡，估计他不怎么用现金，卡都带在身上。
　　倒是找到了好多游戏机、游戏手柄、游戏光盘、还有VR游戏眼镜……看得出这人是真的很喜欢打游戏了。
　　郝田越翻越安心，觉得唐佐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危险。
　　直到，他打开了另一间房里的衣柜。
　　郝田推开衣柜门后，看着里面的项圈、鞭子、锁链、绳索……默默地把柜门关上。
　　那什么，他现在违约并逃离这个房子还来得及吗？
　　*
　　唐佐这会儿还不知道他收藏的玩具把他的猎物吓到了，不过他既然敢放任郝田一个人在家，便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现在想逃也晚了。
　　唐佐心情愉快地把车开到YKW俱乐部门口，下车后，第一次踏进了这个郝田曾经待过的地方。
　　上午来的时候，他从门口接过的郝田，也就没进去看过，这次总算有机会进去看一眼了。
　　唐佐礼貌地敲了门，没人回应，这才试探着推门而入，发现大厅里没有人。
　　他在还算宽敞的大厅里走了一会儿，敏锐地捕捉到说话声，走到一间房前，果然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了里面的人。
　　与此同时，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他，起身朝他走过来，把门打开。
　　——是YKW的教练。
　　“糖左。”
　　教练一眼就认出了他，实在是这张帅气的脸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郝田现在怎么样？”他下意识地问了句。
　　“嗯？我微博上应该写得很清楚了啊。”唐佐挑眉。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耐心地回应了对方：“他没事，脸上的伤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能消肿。晕倒跟伤无关，是因为低血糖，估计跟我对局太废体力了。”
　　教练：“……”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这儿，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唐佐说着，抬起一只手，比了个“二”，“为两件事而来：第一件，把郝田的合同找出来给我，郝田已经跟CL签约了，YKW官微发博说会无条件放行，希望不是嘴上说说。第二件，郝田的房间在哪儿？麻烦带我去一下，我去帮他收拾下行李。”
　　“果然还是去了CL。”教练无奈地笑笑，并不意外，“嗯，合同会给你的，我先带你去他的房间。”
　　“好的，谢谢。”唐佐温柔地笑着，跟着他上了楼。
　　进了郝田的房间，唐佐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不由“啧”了一声——这么小的地方，是给人住的么？
　　他快速环顾了一遍四周，发现郝田的行李少得可怜，而是大多是些他看不上眼的破烂玩意儿，让他很想直接扔了。
　　不过毕竟是郝田的东西，唐佐还是小心地收拾起来。
　　教练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意外：“你来收拾？郝田他没来吗？”
　　“嗯，他在我家。收拾行李而已，我一个人就够。”唐佐边收拾边说。
　　教练“哦”了一声，转身离开，可才踏出一步，便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你们很早就认识？”
　　唐佐：“比你早。”
　　教练：“……你们什么关系？”
　　唐佐：“他是我的。”
　　教练本以为唐佐会说“他是我的谁谁谁”，然而唐佐说完“他是我的”四个字后，就没了下文。
　　教练一阵愣神，确定这四个字就是他的回答后，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下楼去找合同了。
　　与此同时，唐佐一把掀开郝田的被子，然后是枕头，想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结果就看到了枕头下面一块眼熟的手帕。
　　他愣了一下，伸手把那块手帕拿起来，看着看着，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唇角忍不住上扬。
　　一段时间后，唐佐帮郝田收拾完行李，单手拎着他的背包下了楼。
　　单独看还挺正常的一个背包，到了唐佐手里就跟一袋垃圾似的，跟他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他从教练手里接过合同，微笑着道了谢。
　　教练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确实跟传闻中一样温柔，却又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没能见到郝田跟他当面道歉有些遗憾，不过也无所谓了，希望大家都能在各自的道路上好好的吧。
　　*
　　唐佐到家的时候，郝田正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唐佐踏进他的房间，把他的包轻轻放在他身边。
　　他转头看了眼，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佐不由挑眉：“连句谢谢都没有？”
　　郝田：“谢谢。”
　　唐佐：“叫老公。”
　　郝田：“老公。”
　　唐佐：？
　　郝田：！
　　郝田回过神来，将视线转到唐佐脸上，自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唐佐则是当场笑出来：“噗，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郝田想起那个可怕的衣柜，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揉额角。
　　说实话，他的底线已经低到不介意跟唐佐睡了……但他打死都不要被唐佐像玩具一样地玩弄！
　　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唐佐一边在他的床沿坐下一边说：“放心，在经过你的同意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反正猎物已经到手了，接下来慢慢驯服就好。他别的没有，就是耐心特别好。
　　一句话，让郝田瞬间安下心来，于是开口的时候说起了别的：“我想跟JJ直播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