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枪坛后全世界都在逼我复出 下(305)

　　格里戈里呆呆地看着阿列克谢, “他……刚刚说什么？”
　　他只是没反应过来弗拉西突然说的这句话，但在阿列克谢看来却像是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阿列克谢又是心疼又是悔恨又是害怕, 千言万语就化成一句, “对、对不起。”
　　格里戈里懵了，“什么？”
　　“他说的是真的。”
　　尽管心已经沉到海底, 阿列克谢还是决定不再隐瞒, 先不说他自己也并不喜欢欺骗格里戈里的感觉, 重要的是他觉得弗拉西说得对, 格里戈里有清楚事情真相的权利, 只是之前的自己一直没有这个勇气罢了。
　　阿列克谢咬紧牙关, 一口气说出来, “新年晚会的那天我喝多了，晚上趁你睡着的时候和你发生了关系！我……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真的很后悔，也有好好反省, 想尽力去补偿格里戈里。”
　　他深鞠一躬, 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担心和格里戈里的关系会破裂，就选择做了一个懦夫，真的很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
　　格里戈里的世界好像崩塌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任凭林子里的风肆意钻进他敞开的衣衫，一颗心也冷到了零点。
　　作为当晚唯一清醒的当事人，他很清楚阿列克谢绝对是误会了，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点让他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但他所说的话却让自己根本顾不上去解开误会。
　　“所以，你之前对我好、亲近我，是为了……补偿我？”
　　阿列克谢的头埋得更深了，“是，我以后会做得更好的！请你原谅我！”
　　格里戈里吸了口凉气，甚至有些站不稳了，“补偿？呵，我真傻，真傻。”
　　他居然会以为自己和阿里克谢的关系近了一步，是因为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好，甚至幻想着阿列克谢也对他有了一丝超越友谊的感情。
　　可结果居然是为了补偿？
　　也难怪，阿列克谢最近都没有发脾气，他们之间的气氛这么好，阿列克谢对自己一些过分的亲昵也不会抗拒，这本来就很奇怪不是吗？只是自己沉浸在幸福中过了头，选择性忽略了这件事。
　　“格、格里戈里？”
　　阿列克谢有些着急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格里戈里这样，虽然知道这是个很难接受的事，可他心里总有一丝期待，觉得一向对他无比宽容的格里戈里能在自己诚恳道歉后原谅他。
　　“格里戈里，你原谅我吧，真的对不起……”
　　他想要靠近，却被格里戈里抬手制止了，夜色渐浓，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那锋利的身影显得如此寂寥。
　　“我再问你一句。”
　　阿列克谢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他能感受到接下来的问题关系着他们的未来。
　　“你会爱上同性吗？”
　　阿列克谢立刻道，“怎么可能？我不是同性恋，也不会喜欢男人。我那晚只是、只是喝太多了，可能把你当成了女人，但我今后绝对不会再弄错了，也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我绝不可能对你出手的！”
　　夜更安静了。
　　阿列克谢自认自己的回答是满分，可这短短几秒的沉默却让他心中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急促的风，沙沙的树叶声，还有那在格里戈里脸上打下的阴影，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格里戈里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好像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了，冷风嗖嗖地灌进他的衣服，连阿列克谢都觉得冷，对方却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格里戈里让他害怕，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他不禁唤了一声。
　　“格里戈里？”
　　格里戈里摆了摆手，那动作看上去如此疲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呢喃着，转身要走，阿列克谢急得不行，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
　　“你不要走！真要走，你也和我说点什么再走吧！不然我今晚连觉都会睡不着。”
　　格里戈里忽的转过头，“我又睡得着吗？为什么我一定要说些什么来迁就你的心情？你的心里就只有你自己吗？我可能这辈子都睡不着了，又有谁来管我？”
　　一句句震得阿列克谢说不出话来，格里戈里用力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不，不是这样的。
　　他的心里什么时候只有自己了？就是现在，他的眼里心里也都是格里戈里啊！
　　阿列克谢的眼眶瞬间湿了，格里戈里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脾气，没想到第一次发脾气就如此狠心。
　　他从背后冲上去一把抱住格里戈里，“别走！我求你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理我，也别生我的气，我会想办法补偿你……”
　　“够了！阿里克谢！”
　　格里戈里拂开他的手，低声道，“够了，别再说了。”
　　你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就如同凌迟一样，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否决得如此彻底，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
　　别再说了，也别再向我道歉了。
　　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先错的人是我。
　　是我不该抱有这不切实际的希望。
　　阿列克谢抱着他不肯撒手，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放格里戈里走了，他们之间就会彻底结束，可他又实在没有任何办法，该说的话语都说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了。
　　他用力拖着格里戈里的身体喊道，“大不了，我也让你上一次，我们扯平吧！”
　　格里戈里停下来，“你说什么？”
　　阿列克谢的心砰砰直跳，格里戈里那冰冷的模样让他害怕，但话已经说了出去，他也不想收回。
　　“我说，我让你上一次，我们扯平吧！”
　　格里戈里注视着他，“你在害怕。”
　　“我没有。”
　　阿列克谢说这话时都在发抖，他确实害怕，一怕和男人上床，二怕这样恐怖的格里戈里。
　　但是，只要能让格里戈里解开心结，他这些都可以忍受。
　　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抬了起来，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你刚刚还在说自己不喜欢同性。”
　　阿列克谢咬紧牙关，眼泪忽的就涌了出来，“因为我不想失去格里戈里，呜呜呜。”
　　这才是最可怕的。
　　格里戈里闭上眼，这个哭着说害怕失去自己，甚至愿意为此和自己上床的人，却唯独不会给自己想要的爱情。
　　听着阿列克谢的抽噎声，他从未如此绝望，仿佛黑压压的天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掐住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我同意了。”
　　阿列克谢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看到格里戈里那冷若冰霜的眸子，总觉得自己这一步并没有走对，可又已经无法再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