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而立(71)
“今天流星依然很强悍,头排一二发车。”解说员乙说,“威尔逊是三跟四,今天这两队的缠斗应该会特别激烈。因为在总积分上,流星只落后威尔逊37分,双方咬得都很紧。”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穿着银灰色赛车服的颀长青年站在自己的赛车内,看机械师微调他的赛车,他时不时弯下腰,伸长了手指东指西。
“马库斯经典保留项目,”解说员乙说,“霍普当年在马库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临上场还在改。”
特写镜头下,陶利坐回驾驶舱,往上拨开头盔镜片,目不转睛地看着艾布纳动手。
解说员乙说:“陶利好像很紧张啊,是不是还有点心理障碍啊?”
“他的确是比较早回来的,我们之前还预测他今年跑不了了。”
“看到马库斯这位机械师,我就想起来。去年有人问霍普,马库斯给他留下了些什么深刻印象。”解说员乙回忆着,“霍普说,有两位同事是自己得以成长的关键人物,缺一不可。”
“那威尔逊为什么不一波带走?”
“哈哈哈哈可能良心发现吧……给二队留点人,再发掘几个赛车天才……”
因马库斯被威尔逊抢了太多人,大家都戏称马库斯是威尔逊二队。
“欸,马库斯的调校,有时候真的是好到像火星车的。”解说员甲自从陶利去马库斯后,研究过马库斯一阵子,“尤其是霍普在的那段时间,有好几站跟开了挂一样。”
“当然了,”解说员乙开始吹,“霍普是谁啊,他在赛车上的天赋,简直横扫整个围场。赛车调校这种既客观又主观、还要衡量驾驶风格的艰巨工作,他当然能驾驭得很好。”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赛车手在这方面的敏锐度是最关键的。”
围场内,工作人员各自撤走,二十台赛车逐一离开维修区,在阿塞拜疆这条巴库赛道上驰骋。
由于是街道赛,赛道沿途是极具风情的当地建筑,俯视镜头一扫,这些赛车置身其中,仿佛是来这里吹风一般唯美惬意。
解说员乙说:“别看这条赛道这么漂亮,其实很难跑,一不小心就要上墙。”
很快,暖胎圈结束,赛车来到了自己该呆的发车格上。
五盏红灯同时熄灭——
“比赛开始!”
赛车几乎都是同时启动,霍普率先挤掉了流星的科恩,来到了莫德身后。
“哇,霍普起步不错。”
第三排的赛车早早变线,虽然位置靠后,但前方毫无阻挡,以至于两位解说员能清晰地看到那银灰色的涂装。
“那是谁,陶利吗?”
航拍镜头下,赛车相继过一、二、三号弯,前方领先的霍普与莫德开始缠斗。
解说员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俩身上。
“莫德速度有点慢下来了啊,”解说员甲说,“萨姆里快上来,过掉他们两台车,霍普的外线露出来了——”
话音刚落,解说员甲就看到银灰色赛车攻占了霍普的外线。
“啊?陶利什么时候上来的?”
银灰色赛车顺滑过弯,牢牢占领霍普的路线。
“哇,哇,哇。”解说员乙只来得及惊叫几声,银灰色赛车已经把红色赛车甩在身后,开始狙击领跑的蓝色赛车。“陶利忘记自己开的是马库斯的车了吗?”
解说员甲则着急地喊起来:“陶利快快快,在下一个弯干掉莫德!”
两侧皆是米黄色建筑的街道上,蓝色赛车、银灰色赛车一前一后进弯,线路选择都很不同。
“对对对,就是这样,内线搞他——”
银灰色赛车率先出弯,领跑在前,在极具当地风情的赛道上一路疾驰。
“哇!”全程“云指导”的解说员甲满足得说不出赞美的话,喉咙差点都被自己喊破,“他开着台地球车超掉了流星!”
“难道是流星的调校有什么问题吗?”解说员乙开始怀疑。
镜头一切,摇向维修区的流星P房,贝卢斯科尼坐在电脑前看实时直播画面,稳如泰山。
“贝卢斯科尼太淡定了,看着又不太像是流星有问题……”解说员乙立刻自我否定了。
画面切回到赛道上,追逐戏码仍在上演,银灰色赛车凭借巴库这条赛道的特点,将驾驶蓝色赛车的莫德防得没了动力。
流星无线电被播出。
莫德抱怨:“我就是超不过啊。”
他的赛事工程师说:“贝卢斯科尼昨天不是让你几圈后在直道上动手吗?”
巴库这里有一条超长直道。
解说员乙听完无线电,惊讶地说:“我的天,流星难道昨天就预料有这么一出吗?”
解说员甲说:“陶利发车一向都很好。”
“也是。”解说员乙笑了,“谁都没有贝卢斯科尼这个伯乐更了解陶利哈哈。”
“所以,贝卢斯科尼要自己的车手在直道上动手……”解说员乙看回赛道图,开始自我分析,“刷个两三圈,莫德的胎温也该正常一点了,要超陶利很容易吧,所以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说。”
胎温过低,赛车无法发挥最佳性能。解说员乙认为这是莫德被超掉的最主要原因。
解说员甲梗着脖子说:“陶利能超就能防。”
接下来的两圈内,莫德再没有尝试超车,银灰色赛车、蓝色赛车、红色赛车相继过弯,大家都在保护轮胎。
第三圈的直道上,蓝色赛车开始逼近银灰色赛车。
“流星来狙了!!”
第73章
赛事方刚开始选中的是陶利赛车后悬挂视角,能清晰地看到陶利赛车后方的赛道上,蓝色赛车正急速由远及近。
引擎持续的嗡嗡声中,解说员甲紧张地拖长音:“哎呀呀呀——被咬住了。”
赛道画面上,蓝色赛车试图变线。
解说员乙说:“莫德想从陶利左边超车。”
银灰色赛车轻微变线,贴向左侧的护栏,无形挡住蓝色赛车前路。
“防住了防住了。”解说员甲庆幸地说了一句,忽然又反应过来,“不对啊,前车只能变线一次,但这条直道还有大半截路啊——”
解说员甲的恍然大悟还没结束,就见蓝色赛车从无法再次变线的银灰色赛车的右侧呼啸而过。
解说员乙叫起来:“势不可挡的流星!”
蓝色赛车再次回到领跑位置,如流星一般划过这条超长直路,车体蓝色涂装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光芒。而被渐渐拉开距离的银灰色赛车则成了渺小的背景板。
赛事方镜头切至维修区,流星P房内一片欢腾,高大的意大利男人置身其中,淡漠地咬住流星特制的水杯吸管。
解说员甲忍不住说:“贝卢斯科尼又一次统治了比赛。”
解说员乙也喃喃:“太恐怖了吧这个男人。”
镜头再次回到赛道画面,一辆又一辆的赛车风驰电掣而过。
“所以陶利为什么要离开流星?”解说员甲说,“呆在流星,他就是这条赛道板上钉钉的分站冠军。”
“我也很想知道。”解说员乙突发奇想,“难道是跟贝卢斯科尼闹翻了?觉得贝卢斯科尼会压制他?”
“贝卢斯科尼怎么会跟积分过不去。”解说员甲很快否决了同事的猜测,他补充道,“而且记者采访贝卢斯科尼的时候,贝卢斯科尼说是陶利抛弃了流星。”
“这语气听起来很奇怪,贝卢斯科尼如此强大,陶利走就走吧,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解说员乙说,“之前在围场里,我感觉贝卢斯科尼对陶利很特别,允许陶利喷他香槟,好像有人说贝卢斯科尼还背过陶利,我感觉这与他平时高冷的作态——”
“你怎么分析上这层面上去了。”解说员甲没好气地打断同事的话,“生气的原因很难想吗?极有可能给他拿下车手总冠的人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