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队的队长,陆倦的事情其实是很多的。
就像现在的二队还并没有完全成熟起来,真的有比赛经验只有给陆倦当过替补的人,经验有限,担不得大任,陆倦最近二队一队来回着跑。
这也是郁宁为什么没有拒绝陆倦一点都不节制的折腾的原因之一。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青训营。
郁宁是有点心疼的,但就算拒绝了也没用。
两人去青训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
青训营里还是一片安静,只能听见敲键盘的声音。
在进行最基础的压枪训练。
郁宁这段时间在一队看得多了,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但青训营的氛围和一队训练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虽然人多,但一眼看过去,明显有很多注意力不集中开小差的。
像这种基础训练是真的枯燥乏味,能坚持下来的也少。
大家都怀揣着想要打比赛的梦想来到这里,结果一进来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别说比赛了,每天都在重复训练,每天晚上队内训练赛,数据差的继续训练。
而易今这个大个子在一群人里也算是显眼的,虽然他做的是角落位置,这会儿满脸痛苦地盯着电脑屏幕。
郁宁也不知道之前易今来青训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他现在这副表情,感觉他以前一定没经历过这么艰难的时刻。
郁宁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乖乖跟着陆倦后面。
青训营的教练看见他俩连忙过来打招呼,“陆队。”
两人结婚之后,郁宁虽然经常跑TVT基地,但没进过青训营的大门,教练虽然听过他的名字,但也没真的见过面。
瞥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教练憋了会儿:“这位是陆队的对象是吗?”
郁宁不太好意思地点头。
陆倦嗯了声,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解释,“这批训练生看起来有点浮躁。”
进入工作状态的陆倦一直是最有魅力的。
尽管还在被牵着手,而且也不知道陆倦是怎么做到一心二用,郁宁都不好缩回手,只能任由他牵着,边听着他和教练说话。
教练叹了声气:“是啊,前段时间有个好苗子,想着可以培养一下送去二队当替补试试,结果刚和另外几位教练商量好,晚上就和人打起来了,心理素质评估不过关,小孩儿脾气也不行。”
说到脾气,教练顿了顿,面色略显尴尬。
郁宁也似笑非笑地看了陆倦一眼,随即立马掩饰住自己的笑意。
脾气最不好的估计就是陆倦了,但谁让陆倦有实力。
陆倦跟没发现似的,面色如常地扫过一排排青训生。
这会儿大家都发现一队队长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队队长那个他们从来没见过真人的对象。
一时之间都变得比之前还要浮躁。
陆倦的眉头越皱越紧,一直到视线落到易今身上。
易今正看着他俩笑,还傻乎乎地打了个招呼。
陆倦脸色越来越臭。
郁宁也板起了脸。
教练立马解释:“那个是今天新来的小孩儿,我看了下之前的各项数据,数据不算好。”
之前徐酩只说过临时塞个人进来,青训营的教练们还以为是天降什么第二个陆倦,结果……一看数据全萎了。
而且这孩子明显是个坐不住的主,从早上过来到现在其实也才多久。
教练叹了声气。
郁宁也暗暗叹了声气,但还是挠了挠陆倦的手心。
易今第一天来,就先让他过个瘾吧,青训生的生活那么枯燥乏味,易今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受不了。
虽然陆倦忍住了点名道姓地骂,但还是没忍住发脾气,在训练室里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来了手抖还是怎么的,有些人压枪居然还能偏离弹道。
陆倦给气笑了,脸上神色冷得要命站在一名青训生身后,“怎么,青训营是不是福利所?”
“是我站在这里给你们压力了?还是你们本身就握不住鼠标?”
“怎么?看到我就这么紧张,以后站比赛席是不是把鼠标扔了?”
郁宁没说话。
但这个时候的陆倦,身上好像有着别样的魅力。
教练在旁边不停地咽口水。
谁不知道一队队长脾气差啊?要他单是一队队长就算了,偏偏他还是老板的弟弟。
就跟领导下来视察一样让人忍不住地紧张。
“还是觉得训练枯燥?”陆倦没停,还在继续说着,这会儿已经松了郁宁的手,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生气。
原本一些还在偷偷看他和郁宁的小孩儿忍不住低下了头。
尤其是陆倦面前那孩子,眼眶都红了。
“青训营不是免费收容所,你要是坚持不下去,趁早走人。”
“打职业吃的青春饭,别想着今天我不努力训练明天补上,你的青春还有多少个明天?”
“你们有的人,都在这儿一年了吧?”
陆倦说这话的时候,郁宁忍不住心揪了一下。
前段时间陆倦的手伤比之前严重了点,虽然他自己说着不影响比赛,但长时间的高压训练之下,陆倦还是得靠着理疗师帮他缓解。
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能整夜整夜地碰着电脑了。
还有些事情,也没和徐酩他们谈过。
是陆倦主动提出要把二队提上来的,理由却没和徐酩说过。
但郁宁知道。
陆倦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能打几年。
但培养一个成熟优秀的战队需要的时间太久,当初他和TVT的其他成员一步步爬上来的时候太难了。
老选手多多少少都有点职业病,要是一队的选手突然因为伤痛没法打比赛了,临时顶替上来的小孩儿们谁遭得住?顶在他们前面的不仅仅是比赛的压力,还有那么多舆论的压力。
战队需要心理医生就是为了不让选手们出现心理疾病,选人的时候要通过心理测试也是为了保证他们的抗压能力。
但陆倦不乐意这些孩子们面对那些过于沉重的压力,宁愿提前计划着一切,宁愿留给他们我很凶我不讲理你们做不好就给我滚的印象。
在别人眼里脾气差得不行的陆倦,内心就是个柔软的小孩儿。
郁宁盯着陆倦的后颈出了神,连陆倦已经发完脾气都没发现。
一直到陆倦抓住了他的手腕,虽然冷着张脸语气却柔和了不少,“走了。”
郁宁哦了声,跟着他一块儿在教练尴尬的眼神下和不少小孩儿低声啜泣声中出去。
和周围情绪低落的人不一样,易今倒是对陆倦那番话没有太大感触。
但也突然明白以前郁宁不乐意让自己打职业的原因了。
这也不是一时兴起能做到的事情。
虽然他哥刚刚看自己的眼神透露着失望,易今还是打起了精神,继续枯燥的训练。
出了青训营的楼,郁宁心中的酸楚才好了点,忍不住抓紧了陆倦的手,“卷卷。”
陆倦脚步一顿,皱眉。
这个破小名。
陆倦舔了舔后槽牙。
“你永远是我心底的冠军。”郁宁难得说情话,有些话说出来就感觉不对劲。
这话也是他刚出来的时候硬生生想出来的。
说完不怎么好意思和陆倦对视。
陆倦脚步慢了下来,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慢吞吞回一队的楼。
快进去的时候,陆倦把人往自己身边扯了点,“怎么?至少我也还能拿个几年冠军吧?”
郁宁嗯了声。
确实。
陆倦还能拿好多冠军,他说这话搞得跟……
“不过你说的也对,冠军是我的,我是你的。”陆倦搂着他往里走,轻啧:“四舍五入我是你心底的冠军。”
郁宁:“……”
郁宁不敢说话了。
陆倦最近一定又偷看了什么恋爱宝典。
和郁宁预料的差不多,易今的三分钟热度没能坚持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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