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浪漫(27)
“你这伤怎么回事儿?”章烬问。
“没事儿。”程旷说。
“还学霸呢,菜得抠脚……”章烬对上程旷不善的目光,翘了翘嘴角,嘲讽说,“别瞪,我现在要是抽你,你就只有嗷嗷叫的份儿。”
说着,他在程旷脑门上贴了一张创可贴,顺手把学霸的皱起的眉头压下去了。
对上程旷视线的一刹,不知怎的,章烬想起那天晚上,他看见程旷坐在走廊尽头的风口上,沉默不语地烧着东西。
他突然想,如果他没有恰好捡到那张遗漏的照片,如果胡淼没拍那段视频,他可能永远也瞧不出半点端倪。学霸的嘴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城墙,就算内里水深火热,也绝不肯吐露半点消息。
可是学霸就不能向人示弱吗?章烬盯着程旷,蓦地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章烬就感觉胸膛里的某处被什么东西冲出了一道口子,诸般情绪狂涌出来,把他的血液都煮沸了。
总有一天,他非得要程旷向他示弱。
“不准关门啊,我马上回来。”章烬擦完了药,下楼之前对程旷说。
向姝兰饭都吃完了,正纳闷章烬怎么还不回来,这个时候就看见她儿子风风火火地跑进了门。章烬把药箱子往沙发上一丢,钻进厨房添了两碗饭,把几个菜盘往胳膊上一扫,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问:“妈,你吃完了是吧?”
向姝兰才点头,章烬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她赶在章烬出门前问:“你去哪儿?”
“二楼。”门在他背后“啪”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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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延残喘爬出来更新一章。
灰常抱歉,近期因为诸多缘故没有保持正常更新,废柴柴会尽快肥来。
第29章 你他妈以为谁稀罕叫你一声哥吗!
学霸就是一只锯了嘴的葫芦,反正债多不压身,愁死讨债的,“吃人嘴软”的那一套对他来说也不管用了,关于程旷那一身伤,章烬到最后也没能摸出半点蛛丝马迹。
谁知道糟心事儿也赶着过新年,很快蛛丝马迹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天向姝兰的棋牌室有人吵架,章烬旷了下午的课去解决闹事的人,他接到曹辉的电话时,才刚把一个醉酒的胖男人从棋牌室里拖出去。
电话一接通,曹辉的第一句话就是:“淼儿跟学霸打架了!”
他说完也没等章烬喘口气,紧接着又说了下一句:“锐儿看淼儿被欺负,上去帮忙,给揍趴了!”
“什么玩意儿?”章烬胳膊还是酸的,甩都没来得及甩,推了辆单车就蹬出去了,他一边蹬车一边问,“你们在哪儿?”
曹辉估计也没听清,直接对着听筒喊了句:“淼儿他疯了!我去拦着他!炮哥儿你快——嘟——”
嘈杂的背景音和曹辉急匆匆的几句话被掐断了,章烬骂了句脏话,逆风把车轮胎蹬得飞快。冬天的傍晚气温低,路上没什么人,章烬到校门口的时候,晚自习的上课铃刚好响起。门卫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挥动他戴着毛线手套的手,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架势,催促道:“迟到了!快快快!”
章烬“唰”一下从他旁边窜了过去,百忙之中应了一声“哎”,门卫大爷再看他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章烬把单车往车棚里一扔,掏出手机给曹辉打电话,没打通。章烬烦躁极了,火气直往脑门上烧,生生体会了一把焦头烂额的滋味,气得一脚踹在了单车上。乒铃乓啷一阵,车棚里的车骨牌似的倒了一片。
高二教学楼里,教室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窗帘都拉上了,不给冷风一点可乘之机。大家都窝在教室里抖着脚写作业,没人知道厕所里正发生着什么。
砰——厕所门被撞开,胡淼踉跄着去抓门上的把手,没抓实,他睁大了眼睛,在陈锐惊愕的目光下一屁股摔在了马桶上,狼狈极了。
地砖湿漉漉的,上面凌乱的脏鞋印混着厕所特有的腥臭,沾湿了胡淼的裤子,他穿得不多,那种冰凉的湿润感跟裤子一起黏在他腿上,感觉就像被蟾蜍舔了一口,格外恶心。
胡淼狠狠地瞪着程旷,他眼皮肿了一片,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出阴惨惨的青紫色,鼻梁在打架的时候被衣服拉链刮伤了,伤口的血迹跟鼻血混在了一起。胡淼憋着一口气,又怨恨又不服,挫败感深深地郁结于心——他原以为抓住了程旷的软肋,就可以肆意拿捏他,没想到对方是一头恶狼,不但没有伏成一条狗,反而凶相毕露。
黄芸芸那个有名的混混堂哥居然都没能把程旷收拾服帖。
曹辉跑上去扶住他,胡淼愤怒地甩开了。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程旷,程旷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打开了水龙头,旁若无人地洗干净手,转身就要走。当水流声停下时,胡淼出离愤怒了,他往厕所隔间上狠踹了一脚,大吼道:“孙子!你有本事就打死老子!不然老子马上把视频放到班群里,看你他妈怎么遮丑!”
他过于激动,几乎控制不了面部表情了,露出一个扭曲的狞笑,看得陈锐毛骨悚然,手里拿着胡淼掉了的鞋子,一时没敢丢给他。
程旷停下了,扭头对上了胡淼的视线,听见他猖狂地说:“孙子你敢吗?”
“胡淼!你就是作死!”陈锐气急,忍不住把鞋子摔在胡淼身上。
厕所窗台上晾着两把墩布,程旷拎起一把,用脚一踩,硬生生将木头把儿拔了下来。曹辉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拉了胡淼一把:“淼啊!咱不打了成不成?你不要命地图什么啊?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闹成这样?”
“姓程的!你今儿不打死我你就是我孙子!”胡淼已经红了眼,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他还在不遗余力地激怒程旷,“你敢吗!变态!”
“你看我敢不敢。”在胡淼第一次喊他“孙子”的时候,程旷就被激怒了。他盯着胡淼,怀着置之于死的心情,抡起了棍子。
当初为什么没有弄死李呈祥?程旷这么想着,朝胡淼砸下了第一棍。
曹辉和陈锐正要赶过去阻拦,结果这个时候,有人冲进了厕所里,一把抓住了程旷手里的棍子。
曹辉见状猛地松了口气,炮哥儿终于来了。
胡淼擦了一把鼻血,见到章烬的那一刻,委屈决堤般涌出来,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高一的那天黄昏,他被人堵在厕所围殴,那时章烬就大哥似的挡在他跟前。
而现在,那个给他撑腰的炮哥儿并没有离开。
“你想打死他?”章烬扫了一眼胡淼,问他。
“是。”程旷说。
“那不行,他跟我是一伙的。”章烬无视了程旷满是戾气的脸,从程旷手里把棍子夺过来,一手提溜起胡淼,对着他因委屈而泪光浮动的眼睛吐出三个字,“让我来。”
胡淼刚抬起头,就被章烬推了一把,后背撞到了墙上,接着棍子就一下接一下地打在了他身上。他感到不可思议,所谓的“大哥”才刚有了个泪眼模糊的轮廓,就被章烬亲手挥了一棒子,粉身碎骨了。
章烬在他震惊的视线中,一脚踹了过去:“姓胡的,你他妈非要作死是不是?老子今儿就为民除害!”
陈锐愣了,扑上去抱住章烬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行凶,一嗓门喊得震天动地:“炮哥儿!”
章烬推开了他,下手毫不客气,胡淼的脊背贴着冰凉的水管,胸口也跟着凉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脚狼狈地踩在脏兮兮的地砖上,愤怒地喊道:“来啊,你打死我啊!反正你就会护着他!我今儿死在这儿你是不是还要帮着收尸!”
“你以为我打不死你?”章烬一膝盖顶在胡淼腹部,尽管他收了劲,胡淼还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片混乱中,曹辉看看那边又看看这边,最后病急乱投医,盯上了不言不语的程旷,哀哀道:“学霸,够了吧!劝劝炮哥儿吧!”
程旷没说话,只是看了曹辉一眼。章烬又一棍子打下去的时候,他动了一下,往厕所门口走了。
胡淼见状,怒气又冲上喉头,他从垃圾桶里抓起一个可乐罐子,冲程旷的背影扔过去:“给你!”说着他直接抄起垃圾桶,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往门边丢,一边嚷嚷一边大笑起来:“你不是捡垃圾吗?这些都给你!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啊?……是那个疯了的李呈祥想操·你,又不是我,学霸,你去杀了他啊!”
程旷猛地顿在原地,而胡淼的后半句话淹没在唇齿与厕所冰冷的墙壁之间,章烬一脚踩在厕所冲水阀上,哗哗水声掩盖下,章烬不知道程旷有没有听清胡淼的恶言恶语。
棍棒不解气,他结结实实地给了胡淼一拳,叱道:“知道你手里那可乐罐值多少钱吗?废物点心,光会吃不会赚!”
胡淼挨了一拳,脑袋嗡嗡作响,盛怒之下,他忍无可忍地咆哮道:“章烬!你他妈以为谁稀罕叫你一声哥吗!谁稀罕!”
曹辉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摁着暴躁的陈锐靠墙蹲下来,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章烬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忽然笑了,一扭头正好看见程旷还站在厕所门口没走,他把棍子扔了,走之前撂下一句:“姓胡的,记着你说过的话。”
那一刻曹辉就意识到,全都完了,他们四个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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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甚念。
平安夜快乐?? ??
第30章 裂缝一旦形成,就永远是裂缝
元旦过后,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
大家都巴望着回家能过个好年,为了在排名表上往上爬几名,抱佛脚抱得十分虔诚,恨不得把食堂搬到教室里,屁股贴着凳子一刻也不离开,学习热情空前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