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质爱情(71)
但只要他够温暖,哪怕是喜马拉雅山上的冰,也得乖乖给他融化!
他笑嘻嘻地跑上去,“同学,你是去香芷楼上课吧?你看,你有画板,我也有画板,我们肯定是同学。”
男生微眯起眼,狭长的眼尾延展,冷气招展。
没得到回答,祁临却不气馁,“同学一场,你搭我一程吧。时间不够了。”
男生不为所动,那姿势一看就是打算继续往前骑。
祁临急了,一把抓住后座,“我也不是白坐你后座。我画画很厉害,虽然去年底才开始学,但我有天赋啊。你哪个班的?我看咱俩年纪也差不多,今后我们一起写生,我带带你。”
男生仍是一张冰山脸,“手放开。”
祁临想,草,声音真低,真好听。
就出神这一瞬,男生已经蹬出几米远。
反应过来后,祁临嘀咕道:“还是同学呢,这么小气?”
小气的男人,有一张神颜也没用。
设身处地,祁临觉得自己如果半途被同学拦下来,一定会捎对方一程。
这叫有素质,有担当。
不过祁临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赶到教室时已经不气了。
“你迟到了。”同班的蒋越说。
“李老师不还没来吗?”祁临一边搭画板一边朝门口张望,“唉,你来时有没看到一帅哥?脸特好看,但特臭的帅哥。”
蒋越目瞪狗呆,“臭?什么臭?脚臭还是狐臭?”
“靠!”祁临给蒋越一肘子,“你恶心不恶心,我仿佛闻到味儿了!”
“不是你说臭吗?”
“我是说他脸臭!”
蒋越想了想,特狗腿道:“没有!哪个帅哥有你帅啊?”
祁临有点得意,“还真比我帅。也是咱们兴趣班的,但不知道是哪个小班。”
“卧槽!你对男的有兴趣?”
“什么鬼?结了个梁子而已。”
正聊着,老师来了。祁临连忙对蒋越做了个“嘘”的手势,“好好上课。”
这句“好好上课”是真心的。
祁临和大多数同龄男生一样爱玩,但一上美术课,心就静下来,学得特别认真。
九点半下课,走廊上一片吵闹。
祁临惦记着那不肯给他行个方便的帅哥,还特意去各间教室瞧了瞧,没找着人。
“嘁,这么快就溜了?”
日子照旧,祁临最喜欢周六周日,因为不用担心老刘占用放学时间,可以在美院画一整天。
兴趣班分为好几个档次,高级班在另外的楼层。祁临的初中同学兼校队队友王小艾就在高级班。
但祁临不稀罕去找他。
这哥们儿不地道,偷偷摸摸靠特长加分上重点班。
被帅哥拒绝的插曲过去大半个月,林荫道上的梨花谢了,树木郁郁葱葱。
祁临好了伤疤忘了痛,上次吃凉面吃得胃痛的事转眼就忘了个干净。
周六中午,不用担心赶不及下午的课。祁临和蒋越一同去吃凉面,吃完再次被辣得咬舌头,一人买了只薄荷冰棍往校园里走。
林荫道上人不少。
南区虽然没有本科教学楼了,但毕竟是老校区,风景好,一到周末,就有学生和附近的居民进来散步。
祁临正走着,突然被人叫住。
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
“同学,你知道林红楼在哪个方向吗?”姑娘问。
“这是南区,林红楼在西区。”祁临特有助人为乐的精神,“你往那条路走,再往右转……”
说着,祁临握着薄荷冰棍的手往右边一挥,本意是给人家姑娘指路,却打到了什么物体上。
确切来讲,那是一个人的胸膛。
祁临转身,正想说“对不起”,却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冰棍拍到了那人白色的衬衣上。
视线向上,四目相触,祁临看到一张熟悉的神颜。
哦——豁?
第62章 被吓跑了
一块钱一根的薄荷冰棍,真薄荷没有,全是香精和色素,被祁临啃掉一半,另一半在二十来度的气温下渐渐融化,本就摇摇欲坠,被拍这么一下,直接碎了,冰渣子要么融在男生的衬衣上,要么顺着衬衣往下掉。
“卧槽临哥!”蒋越吓得差点将冰棍签子咬断,“我就说不能吃这种,要吃就吃白冰!你非要吃薄荷!你看这融化了多鲜艳!蓝绿蓝绿啊!蓝里透着绿,它绿里透着蓝!妈的我们一定中毒了!你看看我的舌头,是不是和这哥们儿胸口一个色了?”
说着,蒋越就吐出了他的蓝绿舌头。
祁临:“……”
这他喵是讨论中毒没中毒的时候吗?
问路的姑娘跑走,最后一块冰在男生胸口融化。
祁临不忍直视地别开眼。
蒋越好歹有一句话没说错,这还真是蓝里透着绿,它绿里透着蓝。
周围的气压似乎正在变低,蒋越拿出手机照自己的舌头,没眼力见儿地嘀咕:“哎呀真的中毒了,临哥,电视里断肠草就是这种颜色。”
祁临没理他,想给男生擦擦,在裤兜里一摸,却发现带着的纸刚才吃凉面时用掉了。
草!这可真是纸到用时方恨少!
但这点儿麻烦难不倒祁临。
从小到大,祁临别的不敢说,但闯的祸绝对不少。祸闯多了,心理素质就好,临场应变能力就强。
不就是弄脏别人的衣服了吗?
他洗!
学画画少不得和颜料打交道,衣服被弄脏是常有的事。
他已经洗出经验来了,甚至教室里都放着强效洗衣粉和漂白粉。
“兄弟,不好意思啊。”他笑得格外真挚,“把你衣服弄脏了。这样,你把衬衣脱下来,我现在就去给你洗。”
男生神色不明地睨着他,像看一只烦人的鹦鹉。
不待他继续往下说,男生略一皱眉,转身欲走。
“唉,别急着走啊!”祁临赶紧迈出一步,挡在男生面前,“刚染上去好洗,我保证给你洗干净。你里面穿背心了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干掉就难洗了。”
男生冷声道:“不用。”
祁临一听就明白,这男的生气了,不乐意和他废话。
但这事错在他,他向来光明磊落,不占人小便宜。
不就是觉得洗不干净吗?行,那不洗了,他赔不就完了!
一件白衬衣能多少钱?撑死五百块。
他最贵的一件衬衣是祁瀚给买的,也就五百块。
他的零花钱虽然不多,但自从学画画,他就开始勤俭节约,加上过了一个春节,小金库最近特别鼓,赔一件衬衣不是问题。
“抱歉,你的衬衣我负责。”祁临一扬下巴,一张俊脸故意摆出拽兮兮的表情,“多少钱,我给你。”
男生冷漠的视线在他脸上短暂停留,然后一言不发,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祁临:“……嗯?”
几个意思?连赔的钱都不要么?
“喂!”
祁临还想追,却被蒋越拉住,“算了算了临哥。人家都不要你的钱了,你还想去揍人家?”
祁临惊讶,“我像是要去揍他吗?”
我明明是给他赔礼道歉!
“难道不是?”蒋越学着祁临刚才扬下巴的样子,“一看就像要打架。”
祁临盯着蒋越那贱贱的脸,“草,你这表情真欠抽!”
“我这不是学你吗?”
“帅哥的表情你学不来。”
祁临想了想,明白蒋越为啥说他像找事的了。
他初中就野,校队没人不野,群架都打过好几场。
打群架不讲究技巧,讲究气势,讲究一见面就鼻孔朝天,满脸写着——来呀,爷干死你!
习惯成自然,他可能就是用这种气势跟那男生说话。
所以人家才被他吓跑了,连钱都不要。
祁临挠了挠太阳穴,觉得这事自己没做好。
但人已经溜了,他再找上门就有骚扰的嫌疑。
“还好你把人吓走了。”蒋越家里做生意,算个小型暴发户,对衣服鞋子多少有些了解,“我刚才用我的火眼金睛观察了一下,那哥们儿的衬衣是个名牌。”
祁临颇感意外,“嗯?多少?”
蒋越竖起三根指头,“少说也得三千吧。”
祁临:“啊?”
蒋越欣慰地叹息,“所以我说啊,临哥,你的杀气发挥得正好,不然他要真找你赔,你就惨了。”
祁临狐疑地看向男生消失的方向。
三千?
三千他也不是赔不起。
有点肉痛罢辽。
“不过他长得不错诶。”蒋越自己长得平平无奇,对帅的男生充满向往,恨不得把别人的脸皮扒了,贴在自己脸上。
据说他来学画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画技精进,给自己画一张潘安脸。
祁临无法理解这种心理,边走边说:“我上次还跟你提过他。”
蒋越半天才想起来,“啊,那个和你结下梁子的帅哥?”
祁临:“对啊。”
蒋越:“那现在你们的梁子不是更大了?”
祁临又想起兴趣班的事,“越子,你帮我打听打听,那哥们儿到底是哪个班的。”
“你还在想打架的事儿啊?别了吧,这里是大学。”
“谁要打架!我就想知道他是谁。”
一周过去,蒋越没打听到男生是谁,却带来另一个消息。
美院每年四月底到六月初都会举行艺术展,所有美院学生和在美院兴趣班上课的学生都能参加,也欢迎社会上的美术爱好者报名。
这艺术展最初只是毕业生作品展,一人一幅,布置在艺术馆。后来一年年演变,发展成了美院全年最盛大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