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太长(15)
作者:八分饱
时间:2020-05-16 11:30:52
标签:年上
好吧,那就试着哄一哄?
向初勾着他的脖子,借着力轻轻往上一跳,两腿分开环在谢时君腰上,谢时君下意识托住他的屁股,典型的抱小孩姿势。
“我知道错了,谢老师可以罚我。”
咬字间刻意多混了些鼻音,已经接近于撒娇了。
谢时君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悦,向初差点被这幼稚的反应逗的笑出声来,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捧着谢时君的脸,和他额头相抵,这会儿为了藏起脸上的笑意,偏过头,顺势亲了一下耳朵,紧接着屁股上就挨了两巴掌,被谢时君抱着往卧室走。
客厅角落里放了一面穿衣镜,是谢怡安臭美专用的,花里胡哨的贴画左一个右一个,谢时君瞟了一眼后,饶有兴趣地停了下来。
向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镜子,很快明白了为什么要在这儿停下。
他以为今天要陪谢怡安玩,为了方便活动,穿了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现在这么挂在一身正装的谢时君身上,气场上的反差很奇妙。
而且,怎么说呢,很容易让人往不怎么单纯的地方想。
向初夹紧了谢时君的腰,头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笑,“谢老师,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吧,蔫坏蔫坏的。”
“所以今天,是您故意把我骗来的?”
“你说呢,”谢时君把他压在镜子旁边的墙上,脸慢慢凑近,清俊的五官不断放大,向初几乎能看到他鼻梁上被眼镜压出的浅浅痕迹,“小初。”
话音未落,向初倏然睁大了眼睛,交握在谢时君颈后的手猛地收紧。
小初。
谢时君第一次叫他小初。
这个称呼曾经只属于许怀星,十一年来都只属于许怀星,可许怀星丢弃了它,让它飘在北京城灰扑扑的天上,蒙了尘,失了魂。
终于,它被谢时君认领了。
向初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呆呆地望着谢时君,直到柔软的唇覆上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都忘了要闭上眼睛。
做爱的时候要摘下眼镜,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谢时君的唇峰贴着他的,轻轻摩挲,声音轻的像是在哄:“乖,闭眼。”
向初乖乖闭上眼,同时张开嘴任他侵略,决心纵容这个难得霸道一次的男人,只是在跟不上略显急躁的节奏时,在心里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又接吻啊,谢老师最近好喜欢接吻。
好像在单纯的炮友关系中,很少像他们俩一样毫无嫌隙地接吻,而理由往往是,接吻这种事,只能和爱的人做。
可向初认为没必要这么矫情,又不是什么纯情小处男,床都上过了,还纠结接吻,岂不是脑子有坑……但他转念一想,如果对方不是谢老师,他可能也不会接受亲吻,光是想想就觉得膈应……
在被吻的七荤八素之际,向初仍没有放弃胡思乱想,精神可嘉。
可惜他很快就没办法分出精力了。
在镜子前,他被摘掉眼镜,被分开双腿进入,被面对面拥抱,他的眼里氤着一汪热意,来自于蓄满却未能掉落的泪,他在浓稠的欲望和轻浅的啄吻中,捕捉到一丝缥缈的幸福感。
他听到谢时君一直唤他:“小初。”
•
等两个人折腾完,早就过了饭点。
谢时君打开冰箱看了看,确定食材还充足,向初倚在门框上,实在没力气动弹,嗓子也叫哑了。
“好饿,煮点快的吧,家里有方便面吗?”
有是有,不过只有一包,肯定不够。
谢时君在里面加了一包儿童饺子,还有一包蝴蝶面,都是谢怡安平时爱吃的,只有这些个头小,熟的快,能和方便面一起煮。
他在橱柜里翻找,搜寻各种儿童食品时,向初就靠在一旁看着。
他越看越觉得真是怪了,谢时君明明长了一张显年轻的帅脸,和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放在一起也未必会输,却意外地和厨房这种烟火气浓重的地方很搭调,甚至更衬得他有魅力了。
大杂烩很快煮好了,谢时君直接把锅端到餐桌上,用一本旧的《IEEE(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月刊》垫在下面,两人一锅,开始享用迟到的晚餐。
一开始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实在是因为他俩都饿得厉害。
向初狼吞虎咽了一会儿,抬头看到谢时君正把几个煮破的小饺子夹到碗里,把完好的那些堆在靠近向初的一侧,锅里的热汤还冒着热气,在他的镜片下方聚起了一层雾,可他神情专注,和在课堂上写板书时没有什么区别。
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好好看啊。
如果这样说,那谢时君好像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因为他一直都很认真,认真地做每件事,认真地对每个人好。
连他亲妈都没对他这么好过,向初心想。
谢时君就是这样的人,任何揣测都是多余,以他为圆心,半径五十米,能够走进这个圆里的人,哪怕只是无意,只是短暂停留,也都是幸运的。
向初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能和谢时君顺路,搭伴走这么一段。
就算……就算有一天不顺路了,也不遗憾。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分食完了一锅大杂烩,向初放下筷子,长舒了一口气,“呼,真羡慕谢怡安小公主,有个又帅、又体贴、做饭还好吃的爹,这就已经赢在起跑线了。”
谢时君苦笑着收拾碗筷,“那丫头可不这么认为,她每星期换一个想结婚的人,上周是你,这周是警察叔叔,反正没有一次轮到过我。”
向初笑得前仰后合,一点不走心地安慰他:“会轮到的,你要等。”
向初本想洗碗,被谢时君以“你是客人”为由拒绝了,于是谢时君洗碗的时候,他只好站在旁边,剥了个橘子,一瓣一瓣喂给他。
“谢老师,你和安安过年怎么过?”
“会去我妈那边吃年夜饭,陪她看看春晚,然后住上几天,一起串串亲戚。”谢时君说,“大概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向初把最后一瓣橘子送进自己嘴里,“挺好的,过年就是应该这样。”
“我真的很不想回家过年,我妈这个人太神经质了,我每次回家都很煎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生怕哪句话说错。”
“以前,许怀星跟我一起回家,他会说话,能把我妈哄的高兴,可我不行。”
“我妈还不知道我和许怀星分手了,我得想想该怎么跟她解释,实在不行就先瞒着她吧。”
向初自顾自地说着,谢时君没有出声,只是低头洗着碗。
其实很多时候,向初在单方面倾诉时,并不期待谢时君的回应,相反,他更喜欢两个人之间默契的沉默,但这次不太一样,他有点想让谢时君安慰他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
半晌,水声停了,向初终于忍不住,上前两步,从背后抱住谢时君的腰,脸埋在他肩头蹭了蹭。
“我真的不想回去……”
“谢老师,你哄哄我吧,就像哄谢怡安那样。”
谢时君的手上还沾着水,没来得及擦干便转身面对向初,他用手腕内侧轻轻碰了碰向初的脸颊,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就像哄谢怡安那样。
“你乖,坚持一下好吗,回来以后给你新年礼物。”
向初勾住他的脖子,没出息地红了眼眶,“嗯,我会很乖,你要奖励我。”
他突然好羡慕谢怡安,羡慕她能每天被谢时君这样哄,赢在起跑线只是说笑,能被谢时君捧在掌心宠着爱着,就注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
从北京到向初的家乡,高铁五个多小时,很难熬。
好在天气不错,向初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耳机里循环播放《七里香》。
他最近在用这首歌做训练,什么时候前奏响起,许怀星不会和“窗外的麻雀”一起从他脑海里跳出来,他就赢了。
偶然遇到一片云,形状很像一个螃蟹,向初随手拍了下来,发给谢时君。
-蟹老板,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