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48)
作者:冉尔
时间:2020-07-13 07:32:13
标签:双性 生子
“还早。”霍之潇眯起眼睛,指尖挠挠他的腰窝。 安瑜生得细巧,腰窝也精致,浅浅一点,宛若小小的涟漪。 他扭腰够着了搁在床头的袄子,披在肩头,长舒一口气。
这身衣服也是新做的,就为了等这一天穿,颜色是平日里安瑜从不碰的红。 却不是水红,而是更浓烈的朱红,上头用暗色的线绣满了花样。 年节里,安瑜穿的都不是常穿的色彩,整个人都鲜活了,松松垮垮地披着袄子,霍之潇都觉得好 看。
他的阿瑜娇气,越是浓艳的色彩,穿着越动人。
安瑜白晃晃的腕子在霍之潇眼前闪过,水绿水绿的镯子挂在小臂上,他系一颗衣扣,镯子摆一下。 他系完,见姐夫还不动,急得低头在男人胸口咬。
霍之潇这才起床。
等穿戴妥当,二人携手出门时,天光已然大亮。 走着走着,安瑜就领先了半步,像是怄气,揣着手,往前嗒嗒嗒地跑。 霍之潇慢他半步,饶有兴致地瞧。 以前安瑜喜欢跟着人走,怯怯的,不敢逾越。 如今被惯娇了,有了脾气,知道闹了。
安瑜闹什么呢? 他闹穿衣服时,霍之潇把手往他系好的领口里伸。 白花花的胸脯被拧出一片桃花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呢!
姐夫越发贪了。 这几日安瑜睁开眼,不是有大手插在双腿间,就是有滚烫的家伙顶着屁股。
要单是这样也就算了,有天他穿裤子的时候,居然在大腿内侧找着一圈牙印儿,显然是姐夫趁他熟 睡时咬的。
安瑜面皮薄,不好意思当面抗议,睡醒了就拿手挠姐夫的肩膀泄愤。
可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安瑜犯愁。
他怕霍之潇在自己这儿弄不够,再去找别人。
这念头来得莫名,安瑜想完,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姐夫。 霍之潇待他好,他还无端猜疑,要不得。 可念头冒出来,就如春日的野草,眨眼间就漫山遍野了。
霍家的长辈们都聚在祠堂前,安瑜由下人引着,心事重重地和霍之潇一道进了院子。 “阿瑜来了?”最先开口的还是五婶婶,“难得你们起这么早。” 安瑜红着脸问好,心道,这是说他和霍之潇晚上爱闹腾呢。 “起那么早做什么?”霍老爷子眯着眼睛,在一旁盘铁核桃,慢悠悠地说着话,“年轻人有年轻人该干 的事儿!”
几位婶婶心领神会,笑作一团,愣是把安瑜笑怯了,扯着霍之潇的衣袖叫了声:“姐夫。” 霍之潇揉揉他的脑袋:“等会儿姐夫带你出去玩。” 他又有了精神,一一和长辈拜年,拿了好些压岁钱。
另一头,安老太太起了个大早,坐在屋里心浮气躁地等安瑜和霍之潇回府。 婆子替她烧水烟:“老祖宗,安小少爷怕是不回来了。” “他敢不回来?”安老太太拍着桌子,腕子上的翡翠镯子磕得噼里啪啦响,婆子看得都肉痛。 “初一来拜年,是礼数!他还没嫁呢,就想在我面前摆架子?”
“许是帅府不让小少爷回来。” “帅府……帅府怎么可能不讲礼数!”安老太太手一甩,“把苗姨娘给我叫来……她儿子不来,她总要来 给我拜年吧?”
婆子忙不迭地去找苗姨娘,片刻后孤身回来了:“老祖宗……” “那个狐媚子敢不来?!”
“老祖宗,不是苗姨娘不来。”婆子苦着脸解释,“是一大早,帅府那边就来了人,说府上的几位婶婶 要去听戏,顺便捎上咱们安小少爷的生母……”
安老太太气得差点吐血。 帅府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安瑜要成填房了,不回来就不回来罢。可苗姨娘是什么身份? 在安家,往好听了说,苗姨娘是个姨太太,往难听了说,安老太太发句话,就能把她卖出府去! 可如今小小的偏房居然得了帅府的青睐,愣是骑到了整个安家头上。
安老太太心里打的算盘碎了个七七八八,扶着婆子的手,头晕目眩。 她原想着,安瑜成填房,明面上必须叫大房一声娘,现下可好,帅府抬举苗姨娘,日后就算安家出 了什么事儿,偏房的两个狐媚子也能享尽荣华富贵……
这是要造反啊!
“老祖宗……” “快,扶我起来。” “老祖宗要上哪儿?”
“帅府!”安老太太等不及了,安瑜不能生的消息不能再瞒了,再瞒,安家就真的要完了,“之前那个 医生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安瑜若是不能生,怎么还好端端地待在帅府里?” 婆子安慰道:“老祖宗,医生的话怎会有假?药方咱们也瞧过了,的确是补药,专给生不出孩子的
人吃的。这不就说明安小少爷不能生养吗?” 安老太太闻言,定下心:“去叫车吧,趁着现在不下雪,我得去见亲家公。”
安老太太往帅府赶,帅府的人却在往外走。 几个婶婶去听戏,霍之潇则带着安瑜出城骑马。
安瑜的小马被警卫员从马厩里牵了出来,跟在霍之潇的战马边上摇头晃脑。 “姐夫,不去安家?” “不去。”霍之潇握住他的手,“婶婶们叫你娘去听戏了。”
苗姨娘不在安家,安瑜就安下了心。 他跟着姐夫来到城外,两人共骑一匹马,在雪地里走出一圈印子,他又去骑自己的小马。 小马驹没上过战场,活泼得很,背着安瑜围着霍之潇打转。 霍之潇骑在马背上,紧紧盯着他,生怕他从马背上摔下来,连胯下的战马都跟在小马驹身旁,怕它 踩上冰打滑。
他们玩到华灯初上,城里开始放鞭炮。 “姐夫,回家吧。”安瑜勒紧缰绳,抬头望向天空。 霍之潇踢了踢马肚子,赶到他身旁,抬手将安瑜抱到怀里:“走,姐夫带你回家放鞭炮。” 安瑜看了一路烟火,到家的时候,发现帅府门前人有些多。 安瑜不作他想,等姐夫下了马,才往下跳。
“爷。”警卫员在他们身后叫了一声。 “什么事?” 警卫员在霍之潇耳边说了几句话。 “走了?”
“走了。” “见着了吗?” “没。”
霍之潇垂下眼帘,冷笑:“亏她做得出来。”
上亲家公家闹自家孙子生不出孩子,这事儿也就安老太太做得出来。 好在霍之潇留在帅府的警卫员机灵,硬是没让她进门。
“姐夫?”走到门前的安瑜没等到霍之潇,又绕回来,“怎么了?” “让他们去给你买炮。”霍之潇将他打横抱起,“在院子里放。” 于是在帅府门前吹了半天冷风,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的安老太太,走到半路,忽然听见了帅府里传 来的炮竹声。
璀璨的焰火一束一束在漆黑的天空中绽放,婆子低低地惊呼:“那是……姑爷的院子。” 安老太太闻言,面色青紫,再也撑不住,踉跄几步,然后在下人们的惊叫声里,一头栽进了路边沾 满泥水的雪坑。
“姐夫!”捂着耳朵的安瑜没听见院外的吵闹声,他笑着催霍之潇,“着了着了,快回来。” 霍之潇把火柴踩灭,回到安瑜身边,弯腰抱他的时候,身后腾起了绚烂的焰火。 “烧着没?”安瑜顾不上看烟花,扒拉着霍之潇的手看。 霍之潇笑着抽出一只手,抓起花炮:“你来点?”
花炮是可以抛的。 安瑜在安家时,跟在大房的孩子身后捡过没点燃的玩。 霍之潇先点一根,抛出去,须臾后,墙根下传来一声爆响。
安瑜也跟着叫一声,然后从姐夫手里抢下花炮,自己点着,抬手一扔——又一声爆响。
他玩得投入,霍之潇拍他的肩膀说衣摆着了,他还不信,只扭头用水莹莹的眸子觑着霍之潇笑。 “真着了。”霍之潇搂住他的腰,抬腿用军靴蹍暗红色的袍角。 火星灭了,安瑜的长袍上也多了个小洞。
他心疼得直吸气:“怎么就烧着了呢?” “没事,姐夫再给你买新的。”霍之潇又给他一把花炮。
安瑜畏手畏脚地玩了会儿,到底少年心性,很快就把烧坏袍子的事抛在脑后,甚至敢往姐夫脚下砸 炮仗了。 红红绿绿的火星四处飞溅,婶婶们从外头回来,路过他们的小洋楼,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