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45)
温信阳脸色古怪:“这事我知道不足为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嗐。”池云非笑了,“我喜欢去的那些地方,什么消息都有,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打听了。起先我也不清楚这里头的内情,只知道柳家卖了几处铺子,借了大笔的钱觉得奇怪,才让箫棠帮着打听了一点消息,据说他们和几个外国人想合作搞什么东西,还接触过封城那边,我就没兴趣再继续查下去了。”
出了白煌的事,又知道了北方许总统快不行了的消息,他立刻就明白了柳家真正想做得是什么。
这并不难猜。
温信阳点点头:“他们本就在和林家接触,让他去查林家再合适不过了。亏你想得到。”
他顿了顿,道:“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提这个。”池云非美滋滋地,“只要我能帮上你的忙就好。你们那些事我不懂,我也没你那么厉害,早就处处布好了陷阱,但我也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
池云非嘴像抹了蜜,真心实意夸起人来永远不会让人听腻了。
两人到了一处开得正好的梅树下,火红的梅花散发着幽静的香味,浓烈又没有攻击性,在这寒冬腊月的天里自带一股沁人心脾的诗情画意。
池云非哇地赞叹了一声,牵着将军的手站在梅树下细细欣赏,天边万里无云,能看见明亮闪烁的繁星,一轮皎月蒙着一点毛边,透出浅白的光。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
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
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
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
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
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温信阳道:“你还伤着。”
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
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
第35章 情书
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
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
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
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
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
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
“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
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
池云非:“……”
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
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
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
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
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
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
然后他就被吻住了。
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
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
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
“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
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
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
“嗯!”
“奶奶呢?”
“出门!”
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
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
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
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
“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
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
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
“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
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
“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
“少爷喜欢的真霸道。”
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
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
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
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