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12)
城堡空旷,显得轱辘声尤其大,陶时延皱着眉出来,正巧看到用酒精湿巾擦门把手的沈懿。
“我顺便帮你擦擦?”沈懿扬扬手中的湿巾。
“不用,”陶时延向门内瞥了眼,“他呢。”
“你说小程儿啊......他把房间让给我,自己去木屋了。”
与沈懿的反应如出一辙,陶时延侧眸看向走廊。
没看到任何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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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换洗衣物,准备洗澡时,程奚才发现一件极其操蛋的事——木屋没有浴室,仅有一个卫生间。
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又做了两个任务,他感觉自己已经臭了。别说睡觉,如果不洗澡,他连床都不想上。
唯一的办法是跟其他嘉宾借浴室,女孩子那边肯定不行,孟白和他一样,陶时延不考虑。
那么仅剩下一个目标——王子韩。
他找到王子韩的房间。听到敲门声,刚洗完澡的孟白跑到猫眼前,观察片刻:“不用开。”
“谁?”王子韩问。
“勾引延哥那个,估计和我一样来找你借浴室。既然愿意装英雄帮别人就帮到底嘛,忍着呗。”
他们也听见拉箱子的声音了,能猜出来程奚把自己房间让给了沈懿。王子韩张了张口,觉得装哑巴有点不对,最后还是选择偏向朋友,没说话。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外面恢复安静,王子韩松了口气:“对了,小白,你怎么不去陶老师那边洗?”
孟白擦面霜的手臂顿了下,眼神闪烁:“他可能没在房间,没听见我敲门。”
“哦……你跟我说说,你跟陶影帝到底什么情况了,他组队为什么没选你呀。”
“……可能是为了避嫌吧......我擦好了,先走了哈。”
孟白急匆匆走了。
另一边,程奚猜出来王子韩是故意不出声的。他深吸口气,纠结了老半天,上楼硬着头皮敲响了201的门。
过了会儿门才打开,看清门内的人,程奚吓的后退一步:“你、你变态啊!干嘛不穿衣服!”
陶时延摸摸系在腰间的浴巾,反问:“你洗澡的时候穿衣服?”
水滴顺着男人的额角向下滑,滑过下巴的疤痕、凸出的喉结、紧实的胸膛......程奚别过脸,“那也别裸着上半身,你知道敲门的是不是姑娘?吓到人家怎么办?”
“?”
没想到洗澡洗到一半,特意出来开门还挨了顿教育,陶时延忍不住哂笑出声。
“......你,”程奚顿觉没面子,“你笑什么笑!”
陶时延问:“我吓到你了么。”
“不可能。”老子又不是姑娘。
陶时延懒得拌嘴:“那你有话快说。”
程奚:“......”
程奚:“哦。”
他不自然地搓搓脸:“我想借你浴室用用……你放心,我过来的时候没被拍到。如果你房间摄像头没关的话,我也负责找节目组交涉,让他们剪掉这一段。”
陶时延挑起左眉——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同组新人找借口进他房间、爬他床、借他炒作是常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人做事做的这么绝,一口气杜绝了所有蹭热度的可能性。
可程奚傍金主的照片传的沸沸扬扬,肯定不是善茬子。难道想先让他放松警惕,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陶时延目光定在程奚脸上半晌,男生眼神坦然,带着点不知哪儿来的不情愿。
“……进来吧,”陶时延侧身让出位置,“你稍等,我把衣服穿好。”
他顿了顿,语气轻飘飘的:“省得被当做变态。”
程奚:“......”
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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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出浴室,换上睡衣,陶时延拿起手机和烟盒去阳台。
关好阳台拉门,燃着烟,他把电话给金坤拨回去,“刚才来人了,没听见。”
金坤是陶时延的经纪人,也是曾经的同学,二人关系亲近,说话比别人随意许多:“没别的事,我就是提醒你注意跟嘉宾保持距离,别又弄出一大堆CP。可怜可怜你的员工,那些清理起来很麻烦。”
“嗯,”陶时延吐了口烟,“孟白为什么也在。”
“这事儿怪我,”金坤承认,“你参加《行程》的决定太仓促,在那之前一个月孟白已经签好了合同,我只能和平台紧急协调换人。但没等找好人选,节目组就通知开录了。”
陶时延是三天前决定参加《旅程》的,不能全怪他,“嗯”了一声。
逃过一劫,金坤长长出了口气。
“时延,”他感觉老板今天心情不错,试探道,“你默许孟白蹭了你几年热度,人情还的应该差不多了,不考虑澄清一下?现在全世界都以为你喜欢孟白。”
陶时延道:“我看看。”
“他的合约也快到期了,这些年我没少给他好资源,钱从没差过一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即使不续约,他也扯不出别的。”
“等我回去再说吧。”
陶时延揉揉太阳穴,不太想管这些无意义的杂事。
金坤知道陶时延的习惯——就是一甩手老板。当初陶时延说欠了孟白一个大人情,要补偿孟白,就把人甩给他,这些年与孟白有关的一切都是他在处理。
容易吗他!
万恶的资本主义,可恶的剥削阶级!!
“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么。”电话那端的声音将他从悲愤中拉出来。
“算是有吧,”金坤道,“程奚的户籍、学籍一直在松江市,但具体信息查不出来。可能是他背后的金主怕媒体,使手段遮掩了。嘶......我才反应过来,”
金坤好奇:“你好像很关心程奚嘛!又在机场帮他又让刘导别为难他,怎么着,瞧上了?”
“没瞧上,”陶时延语气不耐,“见义勇为不行么。”
见义勇为?糊弄鬼?金坤刚想吐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朦胧的猜想。
他深吸口气:“老板,你不会怀疑程奚就是......你遇到的小男孩吧?”
陶时延沉默片刻:“原来怀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不是他。”
“也对,你是在黔州遇到‘小男孩’的,和松江一个西一个北,差了十万八千里,”金坤叹气,“要是你当时能看见多好,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大海捞针的找了。”
说完,他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
陶时延已经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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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浴室,程奚没立刻洗澡,而是靠在玻璃门上气了好一阵子。
人总习惯在安静时复盘自己吵架失败的惨状,并想出吵赢的方法。
但没什么卵用,面子已经丢了个精光。
越想越气,他边脱衣服边噼里啪啦往地下扔。扔完最后一件,伸手拿花洒——
无意中看到晾衣绳上挂着的,黑色男士平角内裤。
比他内裤大了不止两圈。
“......”程奚更气了。
于是陶时延吸完烟、挂掉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小红毛气呼呼踢浴室门的场景。
不清楚浴室门哪里做错了。
“洗完了?”陶时延问。
“是。”
见男生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满是水渍,陶时延抓起毛巾:“新的,用吧。”
姓陶的怎么知道他没带毛巾......吵架输了收点利息不过分吧,程奚迅速接过。
那模样好像跟爸妈要钱的熊孩子,陶时延不由勾了勾唇角:“你的木屋应该没有吹风机。”
他下巴点点旁边的梳妆台,“吹完回去。”
......姓陶的真有这么好心?程奚狐疑地盯着他。
坦白讲,木屋的确没有吹风机,作为男孩子,按理来说不吹头发、糙一点没关系。
可烦就烦在他睡眠差,一点点小问题都会让他失眠。比如说外面的风声太大,比如说蝉叫的没有韵律感,比如说枕头左右两边高度不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