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记(21)
大韩蹙眉看着资料,摇头:“不好说,O型血的人很多,最好能分别弄到他们的血液标本,做个DNA比对。不过这个暗娼姓张,丁良姓丁,如果孩子是他的,没理由姓齐。”
廖景心里其实已经基本确定冬冬不是丁良的亲生儿子了,而昨晚莫名其妙的追杀,大抵跟冬冬的身世有什么关联,毕竟丁良坐了那么多年的牢,退休七八年了,不应该和D哥再扯上什么关系。
那么,更深入的想,会不会元深想要的东西,也和这孩子有关?
和廖景一样,此时此刻大韩也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想了半天,说:“孩子才七岁,就算发生了什么,应该也是这七八年里的事。这个时段丁良在坐牢,说不定和他的牢友有关,我一会去一趟大庆坳,最迟傍晚回来,我们再见个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2号小攻快粗场了……
灭哈哈
改了两句话,在结尾,原来的版本有点不顺。
第19章 同居岁月
大韩走后廖景小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打电话给宝珠,说丁良去了保险公司,冬冬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午就能出院。
问题是,出了院去哪儿呢?
茶餐厅已经烧的面目全非,阁楼更是不用说了,就算保险公司赔的钱够翻修重建,工程也需要时间,再说现在都入冬了,工人不好找,活儿也不好干,慢着呢。
当务之急,得先解决丁良父子的住处才行。
廖景去了医院,丁良还没回来,宝珠在医院陪了冬冬大半天,也该回去了,思忖再三廖景干脆以叔父的名义替冬冬办了出院手续,把孩子接回了自己住处,临走时让护士给丁良捎个口信,他下午六点过来医院接他。
廖景没敢留自己的地址,既然D哥跟丁良有仇,八成会派人来找他们父子的下落,廖景的住处很隐秘,就算D哥知道他在吉昌街住,找到他也且得一阵子。
小孩子恢复的快,又没什么外伤,一到廖景家里就新奇的不得了,大通间,羊毛地毯,巨大的水族箱,一抽屉的正版动画片,一架子的热血漫画,廖景本来冷面毒舌的形象在冬冬眼里马上开始闪闪发光,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原来你是个宅男!”冬冬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调DVD,“这些漫画都是原版的吗?”
“嗯哼。”廖景开了空调,在厨房烧热水,“日漫都是原版的,你看的时候小心点儿,别吐口水翻页啊,不然弹鸡鸡到死!”
“嘁!”
给小孩准备好了零食和水,廖景准备去医院接丁良,对冬冬道:“我去找你爸,你在家乖乖呆着,别乱跑啊。”
冬冬看火影看的正入迷,给他一个“走吧走吧别烦我”的手势,头都没回。
廖景反锁了房门,下楼才发现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又懒得回去取伞,便一路小跑着到门口打了个车,往医院奔去。
丁良在儿科病房外的塑料椅子上坐着等他,右手还缠着纱布,腿上有裤子遮着,看不出伤势怎么样了,只是脸色依旧很差,因为连着奔走,缺乏睡眠,眼圈下面青黑青黑的。
廖景一进儿科他就看见了,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冬冬呢?”
“在我那呢。”廖景看他站着的时候重心都落在左脚上,知道他右腿还疼,过去将他扶住了,“你也跟我回去吧,阁楼没法住人了,我明天过去收拾收拾,看还有什么能弄出来的,今天你们先住我那儿吧。”
丁良摇头:“不用了,我下午让阿泰帮我在他家隔壁找了间民房,带点儿家具,够我们住了。”
“民房怎么住啊,环境差,安全也没保障,还是去我那儿吧。”廖景扶着他往外走,丁良跛着脚走了两步,拉住了他的手腕:“廖景,你帮我已经很多了,我不能给你再添麻烦了……”
“孩子还在家呢,一个人呆着不安全,你别磨蹭了,快走。”廖景打断了他的话。
丁良用力拉住了他,不肯再往前走一步,郑重道:“廖景,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不能害你!”
廖景皱眉,丁良接着道:“我……我以前是在道上混的,得罪了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让火再烧到你身上。”
“你一个人扛得住?”
“我……”
“跟我回去。”廖景低声说,“我扛得住。”
丁良哑然,廖景弯腰,示意要抱他:“你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
丁良盯了他半天,挫败地垂下眼,一瘸一拐地往电梯走去。
外面雨下大了,丁良带着伞,撑开了遮在两人头上,伞小人大,廖景便往他身边靠了靠,一只胳膊搂着他肩膀,丁良没说什么,也没反对,就这么让他搂着,在医院门口等车。
黄昏的街道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伞底下的世界却平静安宁,丁良的肩膀平而瘦削,紧紧的肌肉绷在单薄的骨架上,有一种奇怪的质感,手感好极了。
车来了,丁良先上车,廖景跟进去坐在他身边,车子启动,往吉昌街开了过去。
“保险公司那边怎么说?”廖景问。
“理赔的手续已经在走了,我保的全险,赔的数额挺多。”
“够翻新重建的钱吗?”
丁良沉吟了一下,说:“不了,我已经把房子挂中介了。”
廖景诧异:“你要卖掉?”
丁良嗯了一声,隔了片刻,才说:“我过两天就要带冬冬走了。”
“去哪?”廖景心一跳。
“不知道。”
车外雨越下越大,大片的水雾蒙在玻璃上,什么都看不清,廖景明白,丁良不是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不想说,或者是为了他们父子的安全,也或者是为了不给自己带来麻烦。
不错,换了廖景,这种时候最好也是跑路,世雄再凶再牛,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换个遥远的北方城市,他们还能继续之前的日子。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这个话题谁也没再提起,两人默默下车,默默走路,默默上楼,丁良的伞始终打在廖景头上,雨太大,他半边身子都湿了。
廖景知道,甭管怎么样,他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虽然他们俩都是不善于表达的类型,虽然除了那天晚上他们再没说过暧昧的话,再没有肢体接触,但彼此之间,已经将对方放在了一个不同的位置。
回到家的时候冬冬还在看火影,水族箱里漂浮着可疑的白片片。
“你干什么了?”廖景扑过去看他的宝贝鱼,清道夫贴在玻璃壁上翻白眼。
“喂它们吃薯片呀。”冬冬一脸的活雷锋。
“靠!”
廖景恨不得一脚踢飞他,热带鱼吃你妹的薯片啊!你知道老子这一缸鱼多少钱多精贵不?
没工夫理他,廖景给丁良找了件衬衫让他把湿衣服换了,自己挽起袖子就开始拿网兜捞薯片,还好薯片泡的时间不长,没散,折腾了半个钟头总算都捞出来了。
所以说小孩简直都是魔怪,鬼知道一不留神他们会惹出什么祸来。
丁良看着他忙乱,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对冬冬又一向溺爱,舍不得说,只能瞪小孩一眼以儆效尤,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便一瘸一拐地进了厨房,想给三个人弄点吃的,
廖景给水族箱做了消毒清洗,给鱼撒了点药,把工具都清理完,丁良已经煮好了稀饭,说:“你这就剩大米了,我弄了点儿稀饭,蒸了几个冰箱里的冻包子,你还想吃什么不?”
廖景这才发现他带着伤还弄了这么些吃的,心里过意不去,说:“你折腾什么啊,伤成这样还做饭,吃什么叫外卖不就得了。”
丁良说:“没事,稀饭好做的很,又不是什么大菜。”
廖景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稀饭包子,站在厨房门口的丁良,趴在电视前面的冬冬,之前的烦躁都没了,忽然觉得挺温馨的,心里还有点酸酸的感动。
“别看了,都钻电视里了!”廖景关了电视,把冬冬拎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