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名字开始(12)
他看向陆鸣,陆鸣解释道:“我问颜芯晨说你爱喝这个。”
虽然只是多问一句的事情,但能做到这一点已是很细心了,真的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有这一面,赵舒铭道:“冒昧地问一句,你应该不是母胎solo吧?”
看陆鸣没懂自己的意思,赵舒铭翻译了一遍:“你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 被问到这个问题似乎让陆鸣有些不耐烦,只是看在是赵舒铭的份上强行忍耐了下来,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赵舒铭咬着吸管,吸了一口:“我就是搞不懂,就凭你这张脸应该有不少人倒贴你吧。”
谈起这个话题,陆鸣的表情非常冷淡,语气也是平平:“我不会花时间在不喜欢的人身上。”
嗯?
赵舒铭玩吸管的动作一滞,他偷偷瞧了瞧陆鸣,对方似乎也反应过来什么,抿起了唇,侧着的俊脸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红茶拿铁的香甜滑过喉咙,咕噜一声,赵舒铭的心头突然就好像被猫掌碰了碰。他觉得非常不解,自己一个男的,对另一个同性,这不好意思的劲儿又是几个意思?
第10章 雨夜
转眼又到了去酒吧打工的日子。因为赵舒铭很能带流量,也很懂事上道,酒吧老板对他向来是很宽容的,有事不来打声招呼就行,就连上次打工打到一半跑了也没扣钱。虽然自从要背稿子后他晚上都没怎么出去浪了,可一般情况下打工还是会老老实实去的。
裹了一身羽绒服,赵舒铭把电脑关上。陆鸣从外面进来,头发还冒着水汽,显是刚从澡堂回来。
“咿——”赵舒铭顺手拿过陆鸣手里的浴巾盖在他头上,揉了几下,“我看着都觉得脑壳冻,你都不能多擦一会儿吗?”
等他松手,陆鸣把浴巾扯下来,头上已经毛成了鸟窝。他面无表情地往后一捋头发,扬眉:“出门?”
赵舒铭道:“打工啊。”
贺孤山提醒:“今晚要下雨,带把伞。”
赵舒铭答得漫不经心:“今晚我哪里用回来,我回来都得到明天了。”
他10点开始打工,凌晨才回,早错过预报里晚上那场雨了。
陆鸣似是想要说点什么,赵舒铭已经出门走了。掐指一算他都单身一个星期了,因为断了夜场的交际,更是物色不到对象。单身真的不适合他,合理的身心发泄有助于保持健康。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能让赵舒铭看得上眼的艳遇并不是天天都有,比如今天晚上,他连着拒绝了几个上门的大姐姐,兴趣已经大打折扣。手机上今天也是奇怪的没什么人找他。
过了酒吧最热闹的时候,客人开始陆续离开。赵舒铭随手收拾着酒瓶子,有女同事李莉过来搭了把手:“外面下雨了。”
赵舒铭随口和他聊道:“啊,天气预报说要下的,这么准啊。”
“你们带伞了吗?”领班匆匆过来,“借一下,好多客人被雨堵在门口了。”
两人摇头,李莉问:“这么大的嘛?”
领班没说话,又问其他人去了,到处搜刮酒吧的伞,拿出去给客人用。
“大冬天的,晚上下雨可能是不想淋吧。”李莉放低声音说小话,靠过来时身上的香水味非常明显,“这一借出去还拿得回来嘛?酒吧想做好人怎么自己不备几把。”
赵舒铭没顺着说下去:“我们走的时候应该停了吧。”
“不知道嘛,那种不大不小的雨下起来绵绵的,一下就好久。搞不好会下到明天呢。”李莉笑道,“反正我男朋友要来接我,让他带把伞就是了。”
“凌晨四五点,下着雨的大冬天,还专门跑过来接人,”赵舒铭道:“是真爱没错了。”
远处有人在喊,李莉放了空瓶拍拍手,噘着嘴跑了过去。
过了这个点儿酒吧基本就打烊了,赵舒铭绕到后门去抽烟,那天被他打坏的灯泡还没被修好,后巷惨淡一片,地上的水洼此起彼伏地绽着水花,凄风冷雨,感觉随时都会窜出个杀人犯来捅刀子。
赵舒铭:“……”
有点瘆得慌。
赵舒铭回了酒吧里,大家都在做扫尾的工作了,打工的已经可以撤了。刚刚已经下小的雨居然渐渐又大了起来,外面的温度冷得让人打颤。来打工的都不太舍得打车的钱,不是在屋檐下等着,就是把兜帽往头上一戴,冲进雨里。
“好冷啊。”李莉跺着脚,双手拢在嘴巴。她旁边的赵舒铭不差钱,只是不着急而已,悠悠点燃一支烟,把刚刚在后巷里没抽的给补上。
“这家伙怎么还……”李莉抱怨到一半,忽然高兴起来,顺着她视线望去,远处一个身影打着伞出现在雨帘中。
隔着雨幕,那人身影轮廓模糊,却并没有冬日里穿着的臃肿,脚步微微有些赶,间隔几米才有一个的路灯在雨中照在他的伞上,时明时暗,带着一身灯火阑珊的意味朝他们走来。
李莉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略有懊恼:“认错了。唉,好烦啊,还没到,打个电话好了。”
赵舒铭叼着烟正在出神,直到那个身影停在自己面前。
他一抬眸,微微张嘴,烟差点掉了:“怎么是你?!”
赵舒铭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陆鸣把伞往上拿了点,看他像个在登陆的秋秋企鹅左顾右盼,奇怪道:“在找什么?”
“你难道是……”赵舒铭觉得也不是,就算约架也不会选在这么一个月黑风高夜,“你,你这个时候过来泡吧吗?”
“来接你。”陆鸣问,“你可以走了吧?我来早了吗?”
赵舒铭简直说不出话来。
李莉刚刚在电话里臭骂了一顿迟到的男友,转头看到对视的两人:“你朋友啊?”
陆鸣朝她一暼,收回,对赵舒铭道:“走了?”
“嗯……啊。”赵舒铭点点头,把才吸了一半的烟熄了,钻进他的伞下。头上的伞便自然地朝他倾过来,世界瞬间被滴滴答答的声音给包围了。
他们俩从没有在这么冷静的情况下挨得这么近,赵舒铭觉着自己能闻到一股潮湿的水汽,这不知是陆鸣身上传来的,还是来自这铺天盖地的雨,并没有实际的味道,单单只是冰冷的洁净,被酒吧里乱七八糟的气味熏疼的嗅觉一下就像被清水洗过似的舒适。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没说话,肩膀时不时一触即分,沉默中这若即若离的触碰就如夜风中的烛火,摇摇晃晃的,安静,却又像带着些许心事的颤抖,总令人十分分神。
赵舒铭一直看着地上,突然肩膀被人用力抱住。
他震惊抬头,前面一辆车飞驰而过,溅起一串水。
“怎么不看路?”陆鸣皱着眉放开手,看他没事,便充满戾气地望向驰远的汽车,看那样子对方只要走慢一步就要冲上去暴打一顿。
“有点……”总不好说自己走路都走得出神了,赵舒铭定定神,“有点累。”
“那叫车吧。”
陆鸣摸出手机要打车,被赵舒铭阻止了:“算了,每次从酒吧出来都头晕脑胀,走一走呼吸点新鲜空气会感觉好点。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听说你没带伞,回得又晚。”陆鸣道,“这雨要下到早上了。”
赵舒铭揶揄道:“又何必跑这一趟,我可以借伞嘛,还可以打车。”
陆鸣闻言一愣,有点尴尬地道:“没想那么多。”
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赵舒铭是常常关心照顾别人的那一方,最明白其实那些看似最无用的关心才是真正发自肺腑,就好像父母老爱问小孩冷不冷饿不饿,不是不明白对方也许有办法自己解决,只是情不自禁罢了。
“谢谢。”赵舒铭低下头小小地笑了一下,想起之前自己对李莉说的那番真爱言论,觉得特别好笑,“为我跑这一趟。老实说,我很感动。”
这突然其来的表白把陆鸣搞懵了。